说实话,如果魔猿灵智稍高,懂讲道理的话,刚才第一拳后就应当识趣退出,成全对手,而不是无脑连轰五拳,导致手报废了,却仍未能击退血妖,真可谓赔了夫人又折兵。
但无论如何,五拳之后,最终还是魔猿先失去战斗力,唯有悻然退场。至于惨胜的人形血妖,由于本身残血,亦只能勉强拖着伤体,颤颤巍巍,一拐一拐的,艰难地迎向其战利品:头骨战魂。
骤然间,血妖双眸微眯,折射出一缕贪婪之色……不过等一下,先别太兴奋,须知战魂目前仍然由驻场魂侍操控,不属于他!想夺走战利品,就得再战一场,把战魂从魂侍手中解放出来!
第二战,血妖对魂侍。
说真的,这绝对不是一场公平对决,毕竟血妖已于首战弄得七痨八损,战斗力骤降,相反魂侍却一直隔山观虎斗,以逸待劳,而且还掌控着战魂,可算是二对一,以众凌寡,先天占优。
如果夜天是血妖,相信一见势色不对就会果断退出;他毕竟清醒得很,深知空手而回尚可保命,而逞强一战……则极可能会被魂侍炼化,得不偿失。
然而血妖却不是这样想,他大概不明白何谓「沉没成本」,只道难得过了第一关,就此半途而废会很「浪费」。所以,他纵使知道自己胜算很微,也硬着头皮,坚持要挑战魂侍,夺回应得之物……
「唉,脑残啊!血妖兄,你想寻死不是问题,不过自杀前,也请先把所有财产丶宝物转给小弟嘛,别全给浪费掉……」夜天再次在场边咕哝,他若非要保持低调,加上血妖非亲非故,就一定会高声劝阻。
说回那场决斗。血妖身负重伤,也许是自忖耗拖不起,必须速战速决,因此一开打……便决定反客为主,先下手为强。
这一刻,只见他点按着太阳穴,催动玄功,然后一掐诀,眉心处的红痣便在毫无预兆下,倏地射出了无数血箭,并统统轰向魂侍大人!
「哧哧哧哧哧-」
墨黑色的血箭,倾盘而来,眼看是气势如虹,不可阻挡;但只要凝神观察,就会发现这批血箭多半残缺,箭形不规则,而且血妖掐诀之时,也一直在连吐乌血,咳呛不停,样子叫人惊心!
「咳咳咳-噗-」
擂台彼端,魂侍大袖一抬,没过多久,已轻松把血箭全数化解,全身甚至没沾上半缕乌血。
其后,他或许是「可怜」血妖,更这么讥笑道:「哎,老兄你已是强弩之末,我看再挣扎也是徒劳。放弃抵抗吧,静静给我炼化,我会尽量减轻过程中的痛苦……」
「呸,我还未输!」血妖被如此羞辱,当即勃然大怒,瞪眼反呛:「咳咳咳……呸,老子能收拾一只猴子,骷髅自然也难不倒我,嗨嗨嗨嗨!」
说毕,血妖又再次点按太阳穴,并驱动起全身精气;这一回,其红痣不仅能射血箭,还化出了一块方形血板……
是炼魂专用的板块!
「呜呜-」
霎时间,血妖将焦点转向了头骨战魂。他决定无视魂侍,绕过他……改为直接收服战魂,未知能否杀出一条血路?
头骨战魂却非等闲之辈,决不会坐以待毙。因此,当方形血板来袭之时,他的眼洞也突然被激活了!这一刻,双瞳迷迷蒙蒙,仿佛在酝酿雷霆一击,再过片刻,更终于折射出两道极凌厉的蓝光!
「哧哧哧-」
「轰隆!」
血板硬撼霸气蓝光,一经碰撞,似乎还是以逸待劳的占优;血板的生成本来就很勉强,它边缘不规则,歪歪斜斜,最后亦果然不耐轰。
未几,但闻噗的一响,血板的正中央已被蓝光直接洞穿,立时乌血四溅,连雪亮的头骨亦遭染红。
「轰-」
血板破碎后,蓝光也消散了,表面看似是战平;然而这结果对血妖来说,却无疑是致命性的。
原因很简单:血板已是血妖的最后馀晖,刚才血妖为了将它实化,基本上力量已被掏空。正因如此,血板一旦爆碎……便注定不能重组,不会再有第二击了。
「哈哈哈……」
不远处,魂侍大人狞笑不止。剧本其实早已写好,残血的血妖,绝不会是其对手,就只有等着被炼化的份儿。好了,现在时机已到,魂侍可收网了!
「哈哈哈……」
夜天已经看不下去了,或者说,是眼不见为乾净。此时此刻,血妖已是俎上之肉,只有被炼化一途,结局毫无悬念,故此再追看亦意义不大。
别忘记,夜天进「天之馆」观战,本就不是为了购魂,而只是想摸清竞拍程序;现时目的既已达成,他便好应转入六阶「平之馆」,寻找雪刃姐了。
平之馆。
一转换场馆,夜天便有种被降了级,甚至是走进「新手区」的感觉。在这里,不论是驻馆魂侍丶买家丶还是被拍卖之战魂,战力都要比之前「天之馆」的低一大截,无怪夜天会感到被降格。
场馆尽头,有个陈设着各种战魂的木柜,当中既有骷髅,也有妖兽,亦有一些人形生物,总之各族生物应有尽有。
「雪刃姐在哪儿?」夜天匆匆扫了几遍,却不知道谁是雪刃,甚至连她在不在场也不懂。没办法,他始终和对方素未谋面,唯有转问其姊妹淘-莎蔓华。
「让我看看……哎,我找到她了!」莎蔓华忽然惊呼,从丹田处很激动的传音。
按照她的指示,夜天很快便锁定了一名银发女战魂。此女跟莎蔓华一样,眉心也长有红痣,手中还攥着一口雪亮的箭,看来确是雪刃姐无疑;不过她双目无神,没精打采似的,脸色也很苍白,形同鬼魂,似乎被祭炼后的日子并不好过。
夜天低语:「她就是雪刃姐吧。哎,此馆的魂侍应该不强,等一会我替她赎身就是……」
语罢,夜天但见莎蔓华仍不放心,便再三保证: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他必定守诺救出雪刃,而决不会弃之不顾;说真的,自己此行已经排除万难,牺牲很多,为何要在最后关头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