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阶?!」判定司冷哼一声,只觉得他在瞎扯:「七升八是天堑,哪能一蹴而就?不瞒你说,当年本府『闯八』时,也需要跌跌撞撞,辗转苦修近百年才成功!小子,我再问你一次,你现在是七阶还是八阶?」
「七阶。」夜天微微一笑,背负着手,依然从容不逼。
「好,若只有七阶,就还是认输吧!」
语罢,判定司终于再无保留,抬起手,就要一掌给印过去,彻底了结夜天。
但也在此时,变故出现了。突然之间,夜天的气质呈大变样,战意陡增,满头银发逆冲,黑袍无风作响,瞬间像已变成另一个人……
「噢,真不好意思。我刚刚晋阶了,现在有八阶。」天牢彼端,夜天背负着手,忽然似笑非笑的开口:「病叔叔,你说你『登八』要一百年,这只证明你草包,只配一辈子当个小官。于我,『登八』只需一天,不必多给!」
他说出这句话之时,判定司的指尖与自己胸口……其实只有两寸距离,惊险万分,但也在这一刻,夜天整个人突然动了!
「吱吱吱-」
先是腰间那条黑蟒,倏地探出了蛇头,无限逼近判定司的食指,吱吱鸣叫,然后……张嘴就咬!
与此同时,夜天也再没闲着。他一直背负双手,原来……不是装酷,而是为了将天痕藏于身后;当判定司逼近之际,他亦骤然动了,抖出天痕,向对方直印过去……
夜天高喊:「病叔叔,夜天代表上天来惩罚你!」
他的天痕,刚刚才接受过劫光洗礼,收集了无穷天罚之力,几至满溢。刹那间,这些狂暴丶恐怖的能量……都将一次性转嫁到判定司的身上,而他一直心存轻敌,根本猝未及防,及至惊觉被「暗算」时,一切都太晚了……
「啊啊啊啊啊啊-」
判定司如遭雷击,霎时间,竟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厉叫声,传遍整个天牢,所有囚犯俱可听到。
判定司是谁,他可是古河城之二号人物,德高望重,苟以其身位与地位,相信从来未试过如此狼狈,惨叫得这么凄厉。但,他今天却确实栽了在一个「臭小子」手上,全身熏黑,一片狼藉,并透发着阵阵的焦糊味,这一旦传了出去,试问以后颜面何存?!
「啊啊啊啊啊……小子,你卑鄙,啊啊啊啊……」
当然,天痕之力也只是取自八阶天劫,并非能毁一切有形之物的无敌力量;正因这样,它倒不能真正重创判定司……只是这家伙碰巧身上有伤,现在再经此一劫,就肯定会伤上加伤,元气大伤,一时间难再反制夜天了……
「咻咻咻-」
同时间,夜天也未打算罢手。他很清醒,深谙此战若有什么差池,让对方逆转胜的话,就随时会换来百年的牢狱之灾,后果严重。正因如此,他现在绝不能有一念之仁,而必须将这家伙彻底打趴,直至他不能再动为止。
换句话说,就是落井下石!
「嗖-」
蓦地,夜天祭出了招魂幡,一共四杆,杵于判定司的身周,将其围困于正中央。
「你……竟然想炼化我?」判定司一阵侧目。
老实说,在已被仙气炼净的古河城中,招魂幡这类邪物很难发挥威力,所以判定司本来也没太在意;但,天牢毕竟是关押重犯的罪乱之地,环境不同,这里阴煞气较重,适合聚魂,结果再过一会,白骨幡竟成功凝聚残念,化出了一票冤魂!
「呜呜呜呜呜-」
怨灵生成,不停围绕幡子盘旋,并发出着令人发麻的怪叫声。夜天见状,竟禁不住讥笑道:「病叔叔,依我看,你以前还是经手过不少冤假案……现在,苦主们都要回来寻仇啦!」
语罢,随着他疯狂结印,这些怨魂便都空群而出,呜呜大叫,扑向大阵中央……已经蓬头垢面丶全身焦黑的判定司。
「呜呜呜-」
这帮怨灵怨念冲天,顷刻间,有些缠上了他的头颅,有些挖其眼睛,有些咬其手臂,总之就有仇报仇,尽情泄愤……
夜天趁机冷笑:「病叔叔,我再问你一次,你现在是七阶还是八阶?若只有七阶,就快点认输吧,投降的话留你全尸!」
判定司却很倔强得很,一声不吭,一言不发,纵使被折腾得死去活来,都始终拒绝低头。
「不回答?觉得自己很酷,很有骨气是吗?」夜天话音刚落,又释出了更多厉鬼般的冤灵,统统扑向判定司,弄得他晕头转向。夜天继续冷哼:「好,我已经想好了,你是七还是八,将由我来决定。现在我宣布,将你打落七阶!」
接着下来,夜天将继续疯狂施法,但,如果他认为对方会就此默默受刑,那就错了。这一次,判定司终于按捺不住,他蓦地眸泛寒光,打破了沉默!
「夜天,你敢在古河城施妖术,眼中还有王法吗?对,你的确『登八』了,但别忘了妖界绝非废土,在这里,八阶还远远未逆天,能压制你的大能多如牛毛!」
此言一出,顿时令夜天打了个大激灵,蹬蹬后退两步,不敢再胡来。对,他刚才杀得性起,竟令脑袋也一并发热,差点酿成大祸,得不偿失。试想想,判定司今天若有不测,以后不仅是古河城,连妖界人族,甚至是仙界都会想追捕他,夜天实在没必要和全天下交恶!
同时,就在夜天沉吟之际,判定司亦趁机将玄功聚到双臂,然后……再赫然大喝一声,倏地起爆!这么一爆,也让他成功挣脱臂上的几缕怨灵,腾空出一双手来。
「古河城是先贤开辟的妖界净土,岂容邪物作乱……净魔盘!」判定司大喝。
蓦地,他从怀中摸出了一个轮盘,它金光灿灿,透发出神圣气息,亦铭刻着无数玄奥复杂的古字,明显不是凡物。夜天一瞥见「净魔盘」,亦立刻警觉到它是极大威胁,当即疯狂运劲,探手欲抢。
「嗖-」
「哼,此乃镇城之宝,为祖师所铸,岂可拱手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