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夜天心中一凛。衍空这老道也当真不简单,自己分明已把渣男残魂深藏,不料仍难逃其法眼。另一方面,那渣男一旦被搜出,届时必定会捏造事实,胡说八道,令自己的形像更低落,今日更难脱身!
为何大家总是不相信我?夜天很想这样怒吼,未几,他的不安情绪更渐渐转化成了怨念。
「嘘,老不死,你的话还真多!想杀我公报私仇的话,大方承认,直接动手就是了,何必编这么多藉口出来?」夜天说着,其目光丶声线亦越发森寒,戾气尽现。至此,他亦明白今天一战难免,但要逆级挑战一个老变态,有胜算吗?
有!
事实上,夜天一直就是等这个机会。当前正卡关的他,正亟需悟通「登八」的关键-遁隐之法,却苦无名师传授示范。
不能拜师,唯有偷师!现在衍空既然非要对他出手,就不如乾脆接战,过招期间,再尝试逼衍空施展出遁隐术,从中参详。之后,只要能掌握此法窍门,一举「登八」,届时变成了同阶决战,一切就好说!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来吧,出手吧!」夜天铁板着脸,向衍空连勾指头,似在挑衅。
「放心,贫道一定会动手,差别只在于你速死还是慢死而已……」衍空压下嗓门,脸色也变得无比沉凝。
「我选择慢死……不过是你慢死,哈哈哈哈哈……」
夜天渐渐失控狂笑。不过,他表面上虽在狂笑,心里却其实冷静丶清醒得很。
这一刻,他早已做好捱拳丶吐血,被各种吊打的心理准备,为的只是拖延丶换取时间。当衍空将出手时,夜天亦全神贯注,目不转眼,紧盯着老道人所施展的身法,务要得到灵感……
「嗖嗖嗖-」
电光火石间,衍空老道移形换影,身法快若闪电,堪称极速,竟弄得夜天一阵晕眩。
他霎时傻眼了。本来还无比专注,一心想瞧清楚对方之身法的,然而,最终还是什么都没看到……仅仅晃眼功夫,衍空便已经一化为四;一气化三清,分出紫袍丶黄袍与白袍化身,再加上黑袍主尊,分置南丶北丶东丶西四个方位,包围起夜天。
「变态啊……」夜天咋舌,老道的身法实在太快了,自己完全根不上;这样下去的话,恐怕隐身术还未学成,便会先给打死!
正西方,黑袍衍空双打抱胸,冷咧的道:「小子,你落后了一个大境界,战力差我十万九千里,口气还敢这么大?」
说罢,白袍化身便倏地欺身向前,伸手一拍;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掌,却蕴含着大道神韵,令夜天难以招架,立时倒退了几大步,连栽跟头。
「好丶好……」
这一刻,群众都纷纷为衍空连番喝采,老道人一掌便将「魔头」震飞,实在太震撼了。须知在妖域定居之人,大都与魔族有着各种杀亲之仇,无时不想雪恨,因此,衍空这一掌可谓大快人心!
同时间,夜天面对如雷的喝(倒)采声,心里除了郁闷,还有感阵阵不安。
「不对,有问题!」他的眼珠飘来飘去,一阵狐疑不安。旁人也许会觉得衍空出手很重,唯独夜天……却认为这一掌太轻了,对方似乎是刻意留力,很有问题。毕竟,衍空比他要高出一个大境界,刚才只需用上五成功力,夜天已恐怕被轰飞了,哪会才只倒退几步?
「老梆子,为何你不一拳将我劈死,出手这么轻?」夜天手捂胸口,瞋目喊道。衍空是想慢虐他吗,万一老道决定照搬他折磨段攸方之手段……来对付自己,以后,便可真是生不如死了。
也在此时,黑袍衍空又再冷哼:「对付邪魔,不能心慈手软,哼!」
语罢,紫丶黄丶白三缕化身便同时起动,倏地冲到夜天身前,探出手,凭空一抓,像要把什么强拘出来。
「老不死,原来你想救那渣男,将他抖出来?!」夜天这才恍然大悟。
刚才,正因段攸方被他藏得极深,难怪老道士「救人」时要连发两掌;第一掌,先把渣男残魂从丹田深处震出,第二掌,再将他拘出来!
也难怪衍空一直没下重手,因为他不想将段攸方也给震死!
夜天喝道:「老不死,此人伤天害理,罪不可恕,夜天至今还没消气呐,不能还他给你!」
还好他能及早察觉对方的真正动机,为时未晚;此时渣男虽被强震抖出,却总算还在体内,千钧一发间,夜天便赶紧抄来小头骨,再咯的一响,将渣男迎头塞进了杯中,不致被衍空吸走。
「老祖宗,救我……」段攸方当即厉叫,本来还以为获救有望,谁知转眼又被投进了血浆中,腥臭难闻,实在生不如死。
同时间,夜天亦当机立断,忙不迭把小头骨丢进丹田深处,远离老道士的掌风,再着「天虹仙弓」刷出光幕监守。山不转路转,夜天虽学不成遁隐术,却又马上想出了另一种脱身之法:劫持人质!
「老不死,你再敢出手,我就立刻将他淹死,知道没有?!」蓦地,夜天将双眼睁圆,严正的警告衍空。
「老祖宗,不要抛弃我,救命啊,呜哇……」段攸方继续在血浆中挣扎厉叫,也担心衍空一旦执意动手,会令自己惨遭撕票。
「好啊,继续惨叫吧,最好再大声点!」夜天冷笑。这一次,他因已将渣男当成人质般用,倒希望对方叫得更凄厉些,更悲惨些,令衍空有所顾忌,不敢妄动。
而事实上,段攸方被胁持,也确实令老道士投鼠忌器,未几,黑袍和其馀三化身皆稍为后退,生怕夜天被逼急时会选择鱼死网破,毙掉人质。
「好,算你合作,就暂且饶你的徒孙一命……」夜天见状,更趁机紧攥着白骨幡,大步踏前,厉声道:「大家让开,让我进场见小仙子!」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都面面相觑,开始相顾私语;衍空这「老大」既不表态,他们就不懂该让还是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