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光镜」,也被称为「追踪」之镜,用法很简单:只要将一颗夜光珠置于追踪对象身上,而只要他(她,或它)距离不太远,其附近景物就会在「妖光镜」中反映出来,非常神异。正因如此,它很适合用来窥探敌营。
「嗯嗯……」
废墟中,夜天捡起了「妖光镜」,反覆摩娑,一阵怔怔出神。他若有所思,心想雪刃既然有一面「妖火镜」,那身上……也肯定会有相应的夜光珠;那就是说,镜子应该能告诉夜天,她目前在哪儿。
于是夜天双指合并,向小铜镜注入真气,渐渐地,镜中出现了一道模糊的身影……
「呜呜呜-」
那是一名年轻女血妖,不过其脸庞很蒙矓,身周的景物亦不清晰。夜天有些无言,但之后不论他如何运转功法,倾注海量真气,影像却始终迷迷蒙蒙,无法实化。
「她就是雪刃姐……」莎蔓华再次传音。她与雪刃姐份属闺蜜,亲密无间,故即使影像模糊,但单凭轮廓……已马上能认出她来。
这一刻,镜中的「雪刃」似乎有话要说。
「各位,我是雪刃。当你看到这片段时,相信我的真身已远在千里之外了……对,你们没猜错,我确实是被魂族猎者抓走的,其后他们更将我炼成战魂,送往北州『阴马城』拍卖……」
雪刃说,其实她现已距离「血花台」很远很远,理论上,连妖光镜也应该鞭长莫及,再捕捉不到其影像了。幸好雪刃早有先见之明,已在沿途悄悄遗落一颗夜光珠,并附上了自己的精神烙印,这么一来,后来者才有机会听到这番「遗言」……
最后,雪刃还有一件事要透露。
「听说拍卖场近来货源短缺,供不应求,才令猎者们越发猖獗,四出捕猎各阶生物;他们无所不用其极,甚至连这片『血花台』净土也给盯上……这次被擒获的活物很多,几乎是不分种类丶强弱,我甚至看到有一名约三十岁,大概不会武法的人族女残魂;猎者们大概是饥不择食,大小通吃了,连这样的劣等货色也不放过……」
等等!「三十岁,不会武法的人族女残魂」,此人会是叶大姐吗?
夜天立时一阵激灵,大为紧张,甚至有狂拍丶狂摇镜子的冲动。这刹那,他很想「追问」下去,追问叶大姐的下落,但又突然醒觉:眼前的「雪刃」只是一缕精神印记,根本不能和他对话……
不错,雪刃就只说了这么多,之后却再没片言只语,还开始慢慢消散。
「呜呜呜-」
看着小铜镜,莎蔓华的美眸子水雾迷蒙,一片湿润。雪刃姐证实被掳(还要失去肉身,成了战魂),实在令她心急如焚,无法平静,只得连连恳请「主人」夜天帮忙。
「主人,你一定要赎回雪刃姐,一定要!」莎蔓华哽咽道。瞧她这副模样,想必是与雪刃感情深厚,姊妹淘遇险,她自然非常难受。
「放心吧,夜天不会袖手旁观!我答应你,一定救她出来,让妳们好姊妹团聚……」夜天说着,渐渐还攥起了拳头,流露出坚决的神情。
事实上,莎蔓华倒真的不用担心夜天不管此事,因为两人此刻目标一致,都要救人:她要赎回雪刃,夜天则要找叶长诗。为此,夜天还再次问她:「莎姐,你快告诉我,『阴马城』该怎么走?」
阴马城,位处北州,是公认的中立城,各族皆有默契不能在内开战。然而城中龙蛇混杂,充斥三教九流,更有全域知名,号称品种最全的「战魂拍卖馆」;正因如此,猎者们捕获丶祭炼亡魂之后,一般都会带往该城转售获利。
这一刻,莎蔓华无疑正急着救人,刻不容缓,但大夥儿当前身处南州,阴马城却远在北州,彼此相隔着几千里,根本就急不来。
同时,他们还得解决一个问题:去阴马城,应该走哪一条路?
莎蔓华修为低微,胆子自然小,这次仍不建议夜天抄捷径,并继续强推那条贯通妖域南北的「南北大道」。无他,只因「南北大道」曾被大能施法炼净,妖魔禁足,所以路上相对安全;同时沿途不用分心打魔兽,也可省却大量麻烦和时间,一举两得。
「主人,我们依循『南北大道』,先抵达北州,在那才再转入通向『阴马城』的小路呗……」莎蔓华念叨作结。
「仙界口岸位处北州,嗯嗯,既然如此,横竖我原本也是要北上的,此行救人,倒不用多走冤枉路耽误时间,还好丶还好……」夜天一阵沉吟。
他没有忘记萦池仙子。追上「征仙队」,跟她会合,这无论如何也是重中之重。不过有时候人越变强,责任便也越大,要「救」要找的人也越多;当前,夜天除了本来要找的小仙子和金头发,又突然添上了一项支线任务。
其实他想说,自己就只有这么一双手……
「呼呼呼-这么多重任,让我透透气可以吗……」
最后,夜天在短暂运功疗伤后,终于调整好心情,毅然动身。他紧随紫玄的脚踪,穿越地道,走出草芦与「血花台」,很快已回到外头那片充满罪与血的世界;看来,夜天一天未踏上「南北大道」,就得继续在血潭与泥浆中和各种妖魔搏命,无日无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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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似箭,转眼又过了半个月。今天,遍体鳞伤,血衣蔽体,身上有着无数血洞的夜天,终于赶抵了传说中的南北大道。
他安全了!
忽然之间,世界像清净了,凶兽停止哮啸,血潭血湖全被净化,空气也瞬间变得清新。经过印证,这条确实是南北大道,妖魔禁足;从此以后,路上将不会再有任何血妖丶魔兽或猎者扑出施袭,反而可见到不少同类(人族修士),和前一个月的环境简直是一天一地。
终于脱险了,今后总算能过些安定日子,可喜可贺!
「其实……我早已习惯打打杀杀的日子,现在世界清净了,反而怕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