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星儿往「一叶滩」方向进发,沿途一直到有那组「二人三足」式的足印,感觉上连体姊妹应该就在前面不远处,但就是没能追上。
这时候,她又碰到了一道新的难题。
眼前出现了个三岔路口。
出现三岔路口,却没有路标指明哪一条是通往海边的。更糟榚的是,前面三条路都没有再出现脚印,令万星儿等人无法判断姊妹们选择了哪个方向。
她们就像凭空蒸发了,一点线索都没留下来。
「她们会御空飞行了?!」
豆腐和白头子毫无主见,起初在相顾傻笑,后来又一瞬不瞬的看向万星儿等候女神指令。
「嗯,我看有人来接走她们了……」万星儿低语。面对两头脑残的驮兽,她纵使再懒惰用脑也得提出一些看法:「我觉得是一叶滩的人,你们两个说对吗?」
「对对对对,你说是就一定是!」两大跟班当中豆腐率先发功,面色猥亵的附和起万星儿:「我们真笨,为什么没想到呢?三个人当中,小姐妳的江湖阅历最丰富了,真真最无敌!」
「呸,只会说废话,我敲你的头吶!」万星儿额头冒出了黑线,就要一巴掌扇飞过去。她平常被奉承时难免会暗爽,唯独现在因身陷迷局而心烦,便很讨厌看到这种窝囊的表情。
「我不管,该走哪条路,你们俩给我想出来!」万星儿狠狠的踹了各人一下。
豆腐和白头子都是一阵头大,地上什么线索都没有,连一根汗毛都没留下,他们眼看只可以随机选一条路追下去了。
「不,我想到了!」白头子突然灵机一动,眼睛都亮了起来,大喊道:「我们分头追,这样就不会错过她们了!」
白头子翘起大姆指,咬定女神一定会认可他的妙计,谁知后脑勺又被人狠狠敲了一下。
「分头追?!你们好过份啊!」万星儿睁圆了墨玉般的美眸子,双手插腰,娇喝道:「这鬼地方阴气这么重,你们要丢下我一个人走下去吗?再说……万一凌月宫那疯女人追上来怎么办,谁来保护我?!」
「拜托……」白头子要崩溃了,这大小姐是各种难服侍。
就在三人快要疯掉之时,现场又传出了沉重的马蹄声。
「跶跶、跶跶……」
万星儿倒吸凉气,万一是蓝笛追上来就完蛋了。幸好细听之下,马蹄声似乎是从前方传来的,但这也不一定是好事,万一来人也是御婢,他们岂不是会被前后夹击?
「跶跶、跶跶……」
马蹄声在密林中回荡,显得格外阴森。
当大家脑海里已各自勾勒出一个恶女人的形态时,最后现身的却是一个少年人,他骑着一头红褐色的羚角马。
说准一点,他是个貌似年轻的脏叫化子,而那坐骑也不遑多让,不仅脸上、鬃毛上满是污泥,全身更透发出浓烈的体味,彷佛刚从污沟里爬出来。
「噫,臭死人了!」万星儿洁癖成性,一见这一人、一兽就厌恶至极,腹腓今天真是什么都不顺意。
如果肯仔细看,不难发现叫化子其实是夜天乔装的,但这时万星儿已快要发狂咬人了,哪里有这么清醒。她一瞥见脏叫化就紧闭了双眼,捏住琼鼻,像没头苍蝇般乱挥剑,嚷道:「姓李的两姐妹是你抓走的?快放了她们!」
「她们?嘻嘻……」叫化子刮了刮脸上的污泥,还令人恶心的舐了指头一下,才笑着说下去:「这个嘛……你们少担心,『一叶居』已经将她们送到一个传说中很安全的地方,你们随时可以去相认,不过……」
「是什么地方?快说出来……你是什么人?!」万星儿很讨厌那脏兮兮的人兽组合,至此仍不肯睁开眼,还没头没脑抡剑乱劈。
「我可以带你们去。」叫化子很平静地开口。
「带我们去?」万星儿终于睁开眼,同时也捣出了一块帕子掩鼻,绷着脸道;「哎,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们,你有什么阴谋?!」
「对对对,我们凭什么相信你?」豆腐与白头子齐声附和:「叫化子你跟你的畜牲回去洗个澡,才回来跟小姐说话!」
两头驮兽很嚣张,他们面对圣地大小姐和凌月宫皆不敢造次,但对一个不像有背景的脏叫化却可以随便羞辱。
夜天却没有生气。他只是很无语,甚至觉得有些可笑,不禁长叹了一声:「喂喂喂,现在发慈悲帮你们,你们……却怀疑我?唉……这年头真是好人难当啊。」
万星儿依然不愿意直视夜天,偏着头道:「在这种鬼地方,突然冒出一个怪人自称是菩萨,我们如何相信你是好人?」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万星儿她们今天已被陌生人坑了太多次,很难再相信一个扮相不堪的叫化子。
脏叫化苦笑道:「好,既然无条件帮人会引起怀疑,我就要求一点报酬吧,嘿嘿嘿……」
「什么酬金?」万星儿见他坏笑起来,出声喝问。
「你放心……不是要你以身相许,有公主病的女人本丐送上门也不要,嘿嘿嘿……」
叫化子留意到万星儿的坐骑,神驹白翎通体雪白,双眸有神,乃一流品种,他双眼一盯住了就再也移不开。
夜天涌现出一个邪恶的念头,便歪嘴笑道:「嗯,我们进行一宗公平的交易……用你的白马交换我的羚角马,这样我就带你们去找人……」
「什么!?」万星儿听罢,登时脸色一沉,美眸子再次睁圆。「呸,白翎是你坐的吗,弄脏了怎么办?」
「对,白翎是掌教的灵兽,怎么能换给你?」
「脏小子,用一头发臭的畜牲就想换到白翎?别做梦了!」
这时豆腐、白头子二人都争着附和万星儿,唯恐不及,居然将羚角马眨得不值一文。须知此品种源生于仙界,纯种具灵性的羚角马世上罕有,即使各大圣主亦千金难求。叫化子的红褐色羚角马之所以被轻视,是因为牠眼神浑沌,体味也太重,不像有灵性,怎样看都只是头杂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