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的夜天,还相当年轻青涩,未经尘俗洗礼。那一次,大概也是他平生首次发奋丶认真,也是唯一一次。
「你们……不过长了些肌肉而已,高大一点而已……凭什麽看不起我,针对我?!」夜天每推倒一人,怨念就加重一分。放倒巨人,却不能肆意庆祝,只能低调,这令他很纳闷。
然而,或许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激发潜力;心若不狂,岂能横扫全场?!
此後,一个又一个魁梧健壮的超级猛男,将先後伏倒夜天脚前,一动不动,彻底没脾气。
他们当中,也并非全部脑残,也有些人很帅气丶很阳光,在台上有大量粉丝。青春可人的美眉丶风情万锺的贵妇,都为他们尖叫打气,力竭声嘶。
那夜天呢?他个子小,也没有肌肉,看似弱不禁风。对战阳光猛男,还令他无奈走到美眉们的对立面上,被众人连喝倒采,万般窝火。
在这里,夜天被完全孤立,俨如独战天下,无比愤懑。但这却绝非坏事,只有被激怒,潜力才能彻底激发,真正突破,真正超越!
渐渐地,他发现自己无需再用光球。随着战体逐步强化,最初,他尝试先驱散背部蓝光,确认无碍战力之後,就轮到双手,到最後,整个小光球皆被收回丹田,封藏不用。
说到底,这样才是个像样的三阶修士。强者风范,肉身应足以御敌!
夜天自语道:「之前我一直用小东西来闯关,感觉只是它晋阶了,我自身却没有,始终不踏实。到了现在,这战体才终於跟了上来……」
他已经脱胎换骨,的确升华了。无需真气,角斗士照样一个一个倒下,直至剩下最後一人。
现在是最终战,对方一倒,夜天便是角斗武魁,能重获自由!
这一刻,他眼神如刀,摸着臂中的金钢环,坚决的道:「这劳什子……本不属於我,是时候粉碎了!」
臂箍,象徵着奴性丶屈从,不合乎夜天本性。而眼前这巨人,这名终极对手,则是他解咒前的最後屏障,不能不除。
「走到这一步,自由垂手可得,我相信你同样不甘失败。然而,今天注定将属於我,你改天吧。」夜天忖度着,同时间,已伸臂抡起了对方,先高举半空,再重摔在地,迸发轰隆巨响。
在悟道後的夜天面前,角斗体系只是花瓶,根本难堪一击!
「啊啊啊啊啊—」
巨人倒下了,夜天仰天长啸,臂上的铁环瞬间爆碎,迸溅十方,技惊全场!
武魁!
这介名不经传,事前无人看好的小伙子,最终竟杀出血路,勇夺桂冠,全场都无比惊憾!
但不管怎样,到了此刻,所有血腥皆已落幕;接着下来,将是今天最香艳的环节—武魁锁美人!
对,依照传统,谁胜出角斗赛,都可随意挑选丶锁走台上美眉,收为女仆。武魁锁美人,香艳的战利品,也象徵着角斗者一生登顶,最辉煌丶得意之时刻!
「当当当当!」
看台上,主裁判扔下了几具颈箍丶锁链,砸在夜天脚前。紧接着,各种美眉丶罡妹与萝莉,或风情万锺,或娇小玲珑,皆陆续献呈在前,他喜欢谁,均可随心拷走,全无限制!
美女满席,目不暇给。但那时的夜天,谁都不要!
他缓缓弯腰,拾起一条铁链,背向众女,徐步走向彼端看台。
「她!替她赎身,我,只带她走!」蓦地,夜天猛然抬头,盯着场边一名红衣女郎,掷出铁链。
「锵—」
他不愧已迈入三阶,法技大进,锁链一扔出,竟不偏不倚的套在其秀颈上。
「哗哦……」那女郎尖叫出声,瞬息间,已感到双腿离地,耳畔风声呼呼,场景急速变换,一阵晕眩。
不知不觉间,她已被夜天抱入怀中。
武魁锁美人,本是角斗士广纳美人,充塞「後宫」的年度大秀,不料本届武魁如此专情,没有别人,只选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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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是你吗?」
茶庄里,宋心盈大眼闪扑,再次凑前「逼问」,令叶大姐好生尴尬。「嘻嘻,那个被锁走的女郎……真是你?」
「哈,」这时茶已喝完,叶长诗竟把玩起茶壶,翻来翻去,脸色亦变了又变,状甚别扭。
看来,那是一段「暧昧」无比的经历,既可歌可泣,亦「悲喜」交杂,爱恨交缠,无怪会令叶大姐思感复杂,很多小动作,也欲语还休。
没错,她就是那女郎。其实,叶大姐风尘出身,一生命苦,而夜天将她救出火坑,理应心存感激,甚至愿做牛做马丶为奴为婢才对,干嘛会这麽纠结?
「那是因为……一走出角斗场,自由了,他就对我……做了些挺过份的举动,哼!」叶大姐噘嘴,掠了掠额前的大浏海,偏着头赌气。一忆及这段往事,她就是百般滋味,一阵弩扭。「三妹,这混蛋……别提他了,咱们泡茶!」
说实话,也难怪她心中有气。毕竟在地窖初相识时,夜天还是个因失忆而浑噩的懵懂少年。那时的他,一举一动仍很「君子」,也救过叶大姐,令她产生错觉,以为此人值得付托。
谁知道,当夜天一悟道成功,一夺魁解咒後,便因半复记忆,不再浑噩,马上……「原形毕露」,改头换面,变回那个「邪恶」版的混混,善哉善哉……
「哼,他本性如此,只怪当初不够了解。」叶大姐嘟嚷,再次抱胸不语。事实上,夜天当日曾替她赎身,好歹算是救命恩人,不能苛责;只是他前後举止落差太大,大姐一时无法适应而已。
那麽……走出角斗场,离开云端城後,除了发生那些难於启齿的微妙互动,夜天还对叶大姐……做过什麽?
「接着,他就和你远走高飞,是吗?」宋心盈眨动着乌溜大眼,无比好奇,以她对「小夜」的了解,这混混绝不会轻易饶了大姐,随後一定还有趣事发生。
「其实也没什麽……」叶大姐欲言又止,明显隐讳了一个段落。这时候,她眼珠不住晃悠,有些游离,想了很久才说下去:「没什麽,接着就是改名字,他嫌『阿叶』太土气,不好听,於是找了个说书人帮我换名。然後,还有羚角马,它在城外迎接你老大,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