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忘了我是独臂人,如何拉弓?」夜天一阵头大,但稍微思量後,又想出了一个法子。
他汇聚真气,将宝弓定於虚空,任凭她凭空自转,绽放着七色神华,流光溢彩。小光球悟性极高,随即也化成红箭,悬停於弓弦上。
如此,夜天便能腾空右手,拉响弓弦。单手张弓,看起来虽然怪异,但他却不能顾那麽多,实用便好。
同时间,辰灭亦意识到那些破铜只是幌子,对方最终还是要用上灵宝。纵然如此,侍卫长似乎仍很不屑,不断打击道:「毛崽子,你还有力吗?依我看,方才的狼牙棒已耗去你大半奶力,剩馀那点点不足以催动神兵!」
辰灭没说错,夜天的本体确实已被抽空,复原需时,他只是忽略了小光球。
对,夜天还有光球为最後倚仗,刚才刻意没用上,因此仍丝毫无损。辰灭没想到它这麽灵气,能自主变色,最终还化成红箭,虽掺杂了黑丝,却依旧光芒四溢。
这俨如一股新生力量,令衰竭中的夜天起死回生,对同样受创的辰灭构成威胁。
说实话,侍卫长早已将夜天当成死人,赫见他还有後着,便明显有所顾忌,於是双手一合十,令灯笼悬停下来,没再罩向这一人丶一球丶一弓。
「哎哎,你不攻,就轮到我啦!」夜天邪笑。他已拉开弓弦成满月状,接着一声轻颤,红箭便破空而去,如一道神虹,直取「冥虎灯笼」!
「霍霍霍—」
「哼!」看起来,辰灭仍处变不惊。夜天的表现虽出乎意料,但他毕竟为沙场老狼,今世凶名乃从枯骨上刷出来的,见惯逆境,哪有这麽容易尿裤子。
侍卫长轻喝一声,十指掐诀,转眼间,灯笼又再张开大口,迎向赤虹光箭。「小子,这招没创意,照样收走。凡物皆我炼,开!」
「创意?」夜天暗笑。他纵然在激战,仍觉得对方非常可爱。「论创意,论恶搞能力,你哪能跟小夜比,嘿嘿嘿……」
若辰灭只把光箭当成刚才的长戟大棒,他就要失算了。
眼看箭头无限逼近入口,夜天突然大喝一声,并指一斩,将红箭一分为二,齐头并进!
「那又如何?」辰灭不屑一顾,光箭两分,代表力量被分薄,更容易被破碎。
然而,他顾着贬损夜天,却没注意到对方在取巧。这「小崽子」其实很腹黑,在切割光箭时,他凝聚神念,咬牙切齿,耗尽最後一点心力,已将箭中死气巧妙地压缩到其中一边,辰灭却没察觉。
就这样,两箭分割後明显回异,左方一箭红芒精纯,灿灿生辉,而右箭则掺杂黑气,看起来十分妖邪。
「嘿嘿嘿,小灯笼你这麽贪吃,哥哥就喂你吃毒药!」夜天暗爽。他的意图很恶毒,就是黑箭射进灯笼,趁机祸水东引,转移剧毒。精粹自己保留,煞气则全部送走!
但也在最後关头,夜天似乎改变了主意。
「不行,这样太冒险了!」他连连摇头。须知「冥虎灯笼」里,是一片广袤无垠,不见边际,又被隔断成无数孤岛的世界,那即便注入煞气,也随时如沧海一粟,起不到效用。
於是,夜天决定改变剧本,将两箭角色互换。它们本来齐头并进,但在被灯笼吞噬前,却骤然转折,变成一上一下,分途奔袭!
「咻咻咻—」
先说上方的红箭,它本将没入内界,消失不见,却在千钧一发之际,忽而划出一道半圆弧影,凭空调头,路径呈一百八十度相反,倒飞而回,令辰灭一阵不爽。
「无赖,果然只会龟,多丧气!本狼……不会给你机会!」即便至今,这无脸血狼仍将夜天看成死人,断言他打不过便落跑,因此看着红芒去而复返,灯笼旋即向前穷追,非要吃掉这半枝箭。
事实上,这红箭分别是炮灰,作用只在调虎离山,让下方的黑箭钻空子,穿越灯笼,奇袭辰灭本体!
「哈哈哈……」夜天嘿嘿直笑,起初还想让黑箭直奔辰灭,将其「毒杀」,但转念一想,又担心对方战体强悍,保命手段也多,很难被磨灭。於是,这黑箭亦划出一道弧线,凭空转折,回头重击灯笼!
「轰隆!」
夜天本想洞穿灯笼,谁知其虎皮靭性极强,根本不能成功。刹那间,黑箭就如撞上巨石,当场爆碎,无尽黑毒溅了在虎皮上!
「呃啊,你……狠!」
辰灭与夜天两人,霎时间有不同反应。
先说夜天,他虽然折损了半口箭,却并非其精元所在,排走部份剧毒,反而令他一阵舒泰。辰灭却不同,被腐液侵蚀虎皮,他显然不好受。
尽管灯笼源自仙域,这点点腐液不可能将它溶掉,最多在虎皮上添些花斑,但纵使如此,他仍得分神处理,难免有所困扰。
「嘿嘿,辰黑脸,不如趁机落井下石……」夜天邪笑,忽然有个破格的念头。
他要先切断辰灭与灯笼的连系,然後包围灯笼,反过来将其收走!
「啊啊啊—」
夜天放声咆哮,但「冥虎灯笼」乃人家本命法宝,要收走它谈何容易。他却豁出去了,此刻还留手干嘛?先是让红箭调头进击,直抵灯笼,最终连「天虹仙弓」也打了出去,与红箭一并夹击!
表面上看,夜天的包围网还算成功,这时一箭丶一弓皆环绕灯笼盘旋,俨如卫星,试图隔断辰灭输出的真气。只不过,他很快就发现围观还可,要真正收走它却比想像中难,毕竟人家是「天河五煞」,此生遇敌无数,有这麽简单的话,「冥虎灯笼」早就被蒙走了。
更何况,夜天本身也是外强中乾,随时会倒下,若单凭小家伙之力夺宝,岂非强其所难。
辰灭显然也看出这一点,所以灯笼纵被围困,他亦不见着忙,只是轻轻摇了摇头,沉声开口,似在警告夜天:「你不可能成功。灯笼乃一代圣兵,纵是仙人夺宝,也得付上生命为价,何况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