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夏天,新生报到,关于大学,大家都想了很多,沈文彬想的更多。
当迎接新生的公交车停在H大学校门口时,他双手各拎着一大包行李,从公交车上冲下来,向着梦寐以求的大学校园飞奔而去。
在校门口处有一座观赏奇石,他穿梭于形形色色的人群中,突然,一个箭步跃上奇石,冲着人群大喊:“哈哈哈哈,从今天开始,我就是大学生啦!哈哈······哈哈······”那造型活像英勇的战士拎着两个炸药包要炸敌人碉堡似的。
顿时,所有人停住了脚步,众人口中则以逗比称之,万千“宠爱”集于其身,当然也包括保安人员。
“喂喂喂······那位同学,马上从那上面滚下来。”七八个保安已经齐聚石头下面,形成了围攻之势。
沈文彬一脸窘相的从石头上面呲溜滑下来了,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老师,我刚才太激动了。”
“哦,新生啊,哪个专业的?”
“土木的。”
“校园里这么多人,这种行为是很危险的。念你是新生的份上,姑且原谅你一次,下次可不要再这样了。”
“记住了!记住了!”沈文彬抬手跟保安敬礼以示歉意,趁着鞠躬的时机捡起地上的行李灰溜溜的逃窜入人流当中。
迎接新生的摊位已在礼堂前的广场上喧哗展开,经济学院、工商管理学院、土木建筑学院、文学院就像街边的小贩,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
大二大三的学长学姐们都化好妆,等待着一批新鲜的小鲜肉们到来。走过来的若是个萌妹子,就会有一群饥渴难耐的学长争先恐后地围攻上去,各种暖心护送。
“学妹,学妹,你是哪个院的?学长帮你拿行李吧!”
“哎!学妹!学妹!学长帮你带路吧!”
“学妹,学妹,累不累?学长背你一程吧!”
走过来的若是个帅气的男生,就会引来学姐们的闷骚的议论。
“看来这一届的小鲜肉们也有可口的啊!”
“什么叫也有啊,这叫琳琅满目而且物美价廉,看看那个!还有那个!”
“这个也不错啊!”
“哪个?哪个?”
“啊!啊!走过来了!走过来了!”
“真的啊,他在看我,还冲我笑呢!”
这几个人花痴似的坐在那里,头越仰越高,直到那人走到他们跟前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学姐······学姐······”这个人挥着手将她们色迷迷的眼光从自己身上扯开,“请问文学院新生是在这里报到吗?”
“嗯嗯嗯嗯,是的,是的。”
“这是表格,给你!嘿嘿············”
“这是笔,给你!嘿嘿············”
这群学姐跟伺候少爷似的伺候着他。
那人接过笔和表格,“谢谢学姐!”
“你叫卓铭啊,真巧真巧,我也叫张小茗!”
“你的茗跟人家的铭不是同一个铭。”
“反正都是同一个读音啦。”
这是一个很傲娇的学弟,正在两人争论的时候,这个叫卓铭的家伙已经走远了。
沈文彬正拎着行李寻找土木建筑学院的摊位,看上去也已经累得精疲力尽了,可是谁叫之前他激动的跟个逗比似的,现在活像吃了败仗的猪八戒,拖拖拉拉的样子提着行李。
终于找到自己的签到处,领表、签字,领取学生证、宿舍房间号和钥匙,一切手续完成,转身驻足于茫茫人海,他极目四望,突然心头一颤,停止了跳动。
画面中出现一个浓妆艳抹的古风美女,柳叶眉弯,红唇烈焰,肌肤如冰雪,长发披在肩,轻罗小扇,步履轻盈地向他走过来。
“小学弟,你是来报到的吧?”
“嗯嗯,是的,是的,你是学姐?”
“是啊,来,让学姐亲一个!”
“啊······干······”沈文彬已经全身僵硬,“······什么情况······”当场瘫倒在了地上。
“学弟,学弟,你怎么了,醒一醒,醒一醒。”几个学长学姐围了过来,把他扶了起来。
“额,学姐学长············我没事,我是被············”沈文彬话未说完,就被一个年纪稍大一点的人打断了,看上去应该是老师。
“这么热的天,一个人拎着两大包行李,怪不得会累晕过去。”他又冲着几个学长说:“你们几个怎么做学长的,快把学弟送回寝室休息休息。”
“对对对,老师说的对,我我我是累晕的············谢谢学长学姐。”
迎新现场依旧热闹,沈文彬被几个学长搀着送回了寝室。
沈文彬抬头看了看寝室的门牌号——605室。这将是他未来四年时光的家。
话说大学每个人在大学寝室里都会有排行,大多数都是按年龄排出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老五、老六。沈文彬与室友们第一天见面的任务就是兄弟几个排出顺序来,不过他们没有按年龄排,而是按照——暴力值。
老大名字唤作霍子键,来自大都市,出身富贵家,是个典型的高富帅。他自小习武,精通各路拳法,曾获当地自由搏击赛冠军。经过全寝室几轮激战——掰手腕。他已经稳坐第一把交椅,暴力值一百分,防御值一百分。
老二叫做赖伟峰,来自塞外,身材像内蒙古六七月份的牧草一样肥美。自小在草原上生长的他也被养的很是肥美,撸开袖子看看他的胳膊跟羊大腿一样,摔跤术练得炉火纯青,出神入化,如果比摔跤他肯定稳拿第一名,不过扳手腕也不错,屈居第二名,暴力值九十分,防御值一百分。
从沈文彬双手拎着两包行李,一个箭步跃上奇石的矫健来看,足见其身手灵敏,轻功了得,内功深厚。虽然在报到时有累昏过去的嫌疑,也不能抹杀他臂力不凡的功夫。所以排行老三。
娘不兮兮的孙小飞生的很是白净,也确实透露出几分女人味儿。看上去倒也不那么令人心生厌恶,说起话来,脸上反倒洋溢着几分贱贱的喜庆,可惜今生投错了胎成为男性。虽然他在掰手腕的比赛中节节败退,最后只得排名老四。但是他还是伸着兰花指对他们抱怨道:“哎呀!你们几个也真是的,别看人家胳膊上没有力气,可要是比起来嘴皮子功夫来,你们几个都得给我往后站。今天我就忍辱负重的当你们的小弟弟,但是,你们以后都得宠着我点。以后你们想找女朋友了我给你们介绍,人家的女人缘可好了呢!”他蛮腰一扭,散发出来的骚气足以熏死一片草原上的牛羊。这一句评价是后来赖伟锋对他初印象的内心评语。
跟室友的初夜就这样来临,要说大学里第一个夜晚必定是无眠的,大家先是自我介绍,然后爆料中时候的奇葩老师、逗比同学。
而讨论的最多的话题就是关于H大校园里那些灵异故事的传说,尤其是在这个拥有近百年历史的学校。
第一个声音总是开始在熄灯了,怪异安静片刻之后出现。
“哎哎,兄弟们,听说咱们学校以前被日本鬼子的轰炸机炸过,死掉的学生就埋在了校园里,日本鬼子被赶走之后又重建的校园,就在原址上。”老二先打开话匣子。
老大补充道:“我也在贴吧里听说了,咱们学校的大礼堂就是在战火中幸存下来的建筑,还有东西十二宅。听说晚上的时候,会有学生时断时续喊口号的声音,夜空中会传来轰炸机的声音。”
孙小飞被吓得魂不守舍的用毯子裹着自己,拖着长长的颤音说:“我还听说当时有一个被日本兵侮辱的女老师就在东一宅里上吊自杀了呢············”
沈文彬说:“好了好了,怪吓人的,还是别说了,换下一话题。咱们还是聊聊学校的美女吧。”
孙小飞意犹未尽的说:“鬼故事多好啊,聊啥美女啊,聊美女多难受啊!”
沈文彬说:“四个大男人聊聊美女多有意思啊,怎么就难受啦?”
赖伟峰插一句:“不是四个大男人,是三个半!”
孙小飞并没有因老二的嘲笑而生气,估计也是习惯了吧。他跟沈文彬解释道:“你想啊,这大半夜的几个男人聊美女,还不得撑死想象力,饿死小弟弟啊!”
孙小飞的这一句精妙绝伦的话,让四个人破口大笑。
老大霍子健称赞说:“小飞,好一个撑死想象力,饿死小弟弟,真精辟。”
赖伟峰说:“说到美女,还是文学院美女如云,撒眼望去,全是美腿丝袜,大胸妹子发育的很优质,跟我们草原上的母牛一样,数量上也不输于草原,一眼望去数不胜数啊。”
孙小飞说:“丝袜美腿又不是你的,我倒要看看你们三个谁先脱单。”
赖伟峰说:“要说速度快,还是咱们老大,人家是带着媳妇来上学的,报到的时候我看见他们两个了,手牵着手来的。”
霍子健说:“好吧,我本来想装成一只单身狗呢,看来被你们识破了。”
沈文彬说:“说到美女,我有个艳遇要跟大家分享分享。”
孙小飞贱贱的伸长了脖子说:“啥艳遇啊,快说快说,我最爱听艳遇了。”
沈文彬一本正经的说:“我今天被一学姐强吻了,而且很漂亮,那可是柳叶眉弯,红唇烈焰,肌肤如冰雪,长发披在肩,还穿着古装呢。”
赖伟峰听完沈文彬的话,一下子被惊起,指着沈文彬说:“然后,你就昏倒啦?”
“对啊,你怎么知道的。”
赖伟峰接着说:“肌肤如雪、长发披肩、穿着古装,烈焰红唇诅咒!一定是烈焰红唇的诅咒!”
“什么诅咒?”其他三个人一起问。
赖伟峰回答道:“五年前,这诅咒得从五年前说起,据传闻五年前咱们学校的汉服社有一个学姐和学长相恋,那也是郎才女貌,才子佳人,一时间在全校传为佳话。可是就在一年后,那个学长却背着她跟一个大一的学弟好上了,学姐在这种情况下被甩,自然沦为全校同学茶余饭后的笑谈。她感觉颜面扫地,无法面对现实,于是就选在一个月黑风高的深夜,穿着自己喜爱的汉服,浓妆艳抹后,服毒自尽。自此以后,每有一届新生报到,都会有一个男生看到她,并且被她强吻,并种下诅咒。无论长多帅条件有多好的男生都找不到女朋友,即使找到了也会很快不欢而散。听说去年被诅咒的那个学长后来因此还转校了呢,据说只有转校才能破除诅咒。”
赖文峰一通生动形象的描述,让霍子健和孙小飞听的深信不疑,只有沈文彬不以为然。
“胡说八道,世间哪有什么鬼神诅咒啊,都是大家胡编乱造出来吓唬你们这些凡夫俗子的,我不信。睡觉睡觉,不说了。”
沈文彬假装睡觉,却偷偷拿出了手机,想一查究竟,毕竟他还想着在大学期间,尽快找一个女朋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