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府挂满白色的布幔,宋家长子宋晨励披麻戴孝,神色哀伤的站在门前,迎接前来吊唁的客人。
陈向阳和赢勾,为了方便行事换上了黑色的便服,趁着没人急忙上前:“宋少爷,节哀。我是警局探员陈向阳,这是我同事赢勾,我们负责调查你父亲离奇死亡和古籍失窃案。”
宋晨励神色一凝,压低声音说道:“你们跟我来。”
交代管家一声,宋晨励带着两人进了宋宅,从鲜有人行的小路,去了宋府僻静的院落,院落门口一人席地而坐,光秃秃的脑门亮的发光,瞎了的右眼用黑布遮着,手里拿着一杆烟斗正在点火,看到宋晨励,看门人熄了火,上前迎接。
宋晨励小声叮嘱了两句,看门人打量了两人一眼,点了点头。
“我父亲遗体在里面,之后他会带你们去我父亲书房,希望能协助你们尽快查明真相,只一点,关于今天所看到的一切,你们一定要守口如瓶,否则可别怪我不客气。”
宋晨励口气不善,陈向阳神色不渝,硬邦邦的说道:“宋少爷放心,警察守则里明文规定,我们不可以向外人,透露案件任何信息。”
宋晨励面露倦怠,沙哑着声音说道:“家父的遗容竟然刊登在报刊上,家母气的卧病在床,全府上下难免有点草木皆兵还请谅解。”
陈向阳换位思考,自己父亲难堪的遗照登在报纸上,母亲又因此气病了,自己会怎么做,急忙道歉:“宋少爷大气,是我心胸狭隘了。”
宋晨励点点头,岔开了话题:“那家父的事情劳烦两位,我还要接待客人,少陪了。”
宋晨励离开,看门人打开了房门,昏暗的房间,正面墙上挂着一人高的八卦镜,两侧墙上则贴满了符咒,棺材放在房间正中,整个房间阴森森的,让人汗毛直竖。
守门人离棺材半米的距离,将烟斗插在腰间,双手合十,虔诚的拜了拜,冷冷道:“小子们,我要开棺了,不要被吓坏了。”
木板摩擦,棺木打开,露出一张诡异的脸,死者头发脱落,皮肤呈乌青色,眼睛瞪得极大,里面眼球全白没有瞳仁,鼻子和嘴巴张的很大,似乎在拼命呼吸,随着棺木打开,空气里充斥着独属于死者的腐朽之气。
“呕……”赢勾冲了出去,小脸惨白,趴在花丛里吐得昏天黑地。
守门人嘿嘿笑了起来,陈向阳扶额,这家伙太弱了吧。
守门人笑够了,用食指将宋振庭的头转向了一边,露出了脖子上面暗紫的尸斑。
“宋老爷全国有名的文豪,三天前,不知怎么了,才华逐渐消失,之前做过什么也不记得了,最后如初生的婴儿一般,眼神木讷流口水,什么都不记得了。
如今死相如你所见,脖子尸斑上,有两个白色的小洞,怀疑是被什么动物咬伤中毒身亡,除此之外身体没有伤口,你自己看看还有什么,没被注意到的吧。”
看着陈向阳浓眉深皱的模样,看门人不禁询问:“你发现什么了。”
“没有。”
看门人深深吸了口烟,吐在了陈向阳的脸上,说道:“我就知道,好了,我带你们去书房看看,没事你们就可以走了。”
陈向阳一个不备,呛得直咳嗽,忍了半天才没有发作,看着吐的可怜兮兮的赢勾,将口袋里的手帕递了过去,问:“你怎么样,还能继续么?”
“当然。”赢勾擦了擦嘴巴,挺了挺胸脯道,不过目光落在后面的棺材,还是忍不住抖了抖。
守门人将陈尸的房间落了锁,带着两人绕过重重僻静的小路,终于到达宋振庭的书房,翰文轩。
“到了,你们自己进去吧,我抽口烟。”看门人坐在门口石阶上,拿出烟枪点燃,噗噗抽了起来。
陈向阳鼓腮吹了吹额前的碎发,昂首进去了。
翰文轩正面墙面,悬挂着全国地图,书岸上整齐摆放着文房四宝,纸张上豪气的书写着一篇文章,痛斥军阀为了争权夺利,弄得全国烽烟四起,民不聊生,只可惜文章写了一半,末尾被人胡画了两字。椅子扶手上有几道抓痕,如果不错应该是宋振庭脖子被什么咬住,挣扎留下的。
赢勾四处查看,发出一声惊疑,从书柜底下,摸出一粒指尖大小的黑色珍珠,上面有穿线用的小孔:“这个很可疑。”
陈向阳疑惑的看着赢勾,赢勾神色凝重,解释道:“你看这黑珍珠这么小,肯定不是女眷项链或是耳环上面的,再看其磨损程度,之前该是衣服上的装饰。
宋家书香门第珍稀的古董字画虽多,但只是收藏并不出售,金银财物方面并不富足。黑珍珠这种贵重的洋货,只用在衣服上装饰,宋家应该还没有这么奢侈。”
“我听说万花楼的花魁,前段时间从SH来的商人那儿,得了一件衣裳,上面鸟纹绣样,鸟儿的眼睛是用黑珍珠点缀的,那儿或许会有意外收获。”
陈向阳眼睛一亮,拍了拍赢勾的肩膀赞道:“你这家伙看着不怎么样,倒是挺有两下子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