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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千寻or千梓

夜晚的星空异常明亮,星星都依偎在月亮的周围。千寻仰着头,坐在孤儿院的台阶上看着天空,眼神迷茫。

“在想什么呢?”

千寻转过头,看着面前满脸皱纹的院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坐到了她的旁边,竟没有发觉。

“院长。”

“你最近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一直闷闷不乐的。”院长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千寻的目光有些闪躲,刚想说些什么,但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当她看完了小梓的日记后,心情就越复杂,不知所措了。日记里有三张照片,是小梓的父母,自己和南洛辰,照片看起来都很新,看样子小梓一直都很宝贝着。

最让她忘不了的是日记底行的那段话,一直重重的敲打在她的心上。

“我最珍惜的就是爸妈,小寻和洛辰,他们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像光一样照亮了我的生活,真的好想一辈子陪在他们身边,守护着他们。”

良久,千寻突然用很认真的眼神看着院长,双眸闪烁着:“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了,你会怎么办?”

院长没有思考太久,便快速而坚定地说:“会非常的难过。”

小梓的妈妈应该也是这样想的吧。

从她被送到孤儿院的那一天到现在,不管孤儿院里的孩子们有多么的排挤她,厌恶她,院长都是坚定的一直保护着她,关心着她,努力给她温暖。现在转眼间那么多年过去了,她也老了,院长是自己唯一的牵挂了。

“那如果有一天我做了什么样的决定,就算再荒唐你也会支持我吗?”周围一切仿佛静止了一般,出奇的安静,使千寻紧张起来。

“会。”简短的一个字仿佛是她整个支撑下去的力量。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去睡觉吧。”院长笑着打破了刚刚凝固住的气氛,拍了拍她的肩膀,用不易察觉的眼神看了一下她。

“嗯,你先去吧,等一下我就去。”

“好吧。”院长向着房间走去。

千寻看着渐渐消失在黑夜中的背影。

“对不起。”现在这是她唯一能说的话了。其实自己早就已经做出决定了,不是吗?

只是在她问过院长的话之后,更加坚定了,而已。

僻静的小径,刚下过雨的路面还是湿湿的,空气里满是泥土树木的气味,带着一缕清冽的香气。

南洛辰站在一栋房子前。他像是被怔住了一样,目光愕然,他的白衬衫上还沾着雨天的雾气,像是站了许久的样子。宁静的小道上,只听得见一阵悦耳的钢琴声,但却为什么那么欢快的调子里,有一抹不易察觉的忧伤。

他出神地喃喃自语道,“卡农。”那是千梓最钟爱的曲子,最爱弹的世界名曲。

是她……在弹吗?

大厅的角落边,放着一架黑色的三角钢琴,窗边的阳光洒在她修长的手指上,指尖青白,没有一点红润。她黑亮的眸子失去了光彩,眼前一片模糊,她只是凭着自己的感觉,弹着那首早已烂熟于心的卡农,但那个笑着弹它的小梓却不在了。

在一旁等着的朴管家,欣慰的看着眼前那抹修长的身影。小姐回来也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人也平安无事。那天洛辰少爷突然带着小姐回来了,大家都是吓了一跳,原来小姐没有死,夫人也因为见到了小姐,病情有了好转,一切好像恢复成了平常一样。不管怎么说,小姐没事就好。

“哎,洛辰……”朴管家话还没有说完,站在大厅门口的南洛辰便摇了摇手,示意他不要出声。

朴管家也明白他的意思,他微笑的看了一眼千寻和他,会心的慢慢走了出去。他也明白,小姐失踪了那么长的时间,洛辰少爷也一定有许多的话想要对小姐说。

南洛辰慢慢走向背对着他弹琴的千寻,默默地看着她的身影,有一瞬间,两个身影重合在了一起,弹卡农的千梓,弹卡农的栗千寻,渐渐的他也分不清楚了,但是理智和现实又重新将他拉回了清醒。他一直不断的告诫自己,现在他面前的是假装千梓的栗千寻,她不是自己所喜欢的千梓,而这一切都只是自己所间接造成的。

他也知道自己和她选择的路是不能回头的了,可是前方和未来又是不可知的,只能选择走下去。

“栗千寻。”他叫她。

突然间音乐戛然而止,纤细的指尖停止了弹奏,千寻没有回头。

“……”她没有任何反应,沉默了许久。

真的好久,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自从她伪装成小梓以后,这三个字就消失了,遗失在了所有人的记忆中,不曾留下一点痕迹。他不该,不应该叫这个名字的……

“别再叫这个名字了,从我做出代替小梓的决定后,就改变了不是吗?”她突然间笑了,笑的有点凄凉,但她依旧继续弹着卡农。

“千梓在我心里是独一无二的。”他走向钢琴的一边,然后斜靠着,深邃的黒眸直视着千寻,“而你就是你,栗千寻。”

为什么在他讲出话的那一瞬间,心里有些说不出来的那种感觉。

“随便你。”千寻没有细想刚才的那种感觉,低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让你代替千梓真的是对的吗?”

“……”

“或许我不该让你搅进来的。”

“这条路是我自己选的。”在她说完这句话,她就再也忍不住的流下了泪水,趁着南洛辰不在意时,又偷偷的抹掉了。她不想在别人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不然她伪装好的坚强就会崩塌。

但这一切南洛辰都收入了眼底,他心里有了一丝丝动容,看着瘦小的栗千寻,他突然觉得她坚强到让人心疼。那天,她来到他的面前,说自己已经决定好了,那坚决倔强的样子让人印象深刻。

栗千寻,对不起,可能是我做错了。

现在他才意识到,有一些事情、命运,是上天已经决定好的,是改变不了的。眼前的人他能感觉到她的悲伤,她并不快乐。第一次,这是第一次他为自己所做的决定,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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