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灵力渐渐恢复,但随着灵力恢复的还有满身各种的疼痛,难受,纷乱的幻境。疼痛,难受,可以忍,幻境却叫人糟心得很,尽是各种惨死。尤其是女子被凌辱至死时,那一张张恶心的男人脸与身体晃来晃去,行那污秽之事,实在叫人看着难以忍受!纵知道是与我无关的幻境,心中亦忍不住时时发呕。
我突发奇想的取下手腕上的琉璃珠,拧着取一段珠子覆盖眼前,仔细看进珠子里,没想一切幻像真消失得干净,眼前世界一片光明剔透,无边无际。
眼前干净了也就忍忍身上的疼罢了。
然而一个时辰左右,一道用特殊传音之术传来的声音响在耳朵里,我的手不禁一顿。
那声音说,“明珠,来把药喝了。”
我将琉璃珠子微微移开一条缝看去,那人端着药碗立在床前。
没有了眼睛,他的眼眶已经凹陷下去,却也是一绝美的瞎子。我心中无端的一疼,于是心里又是狠狠一堵。
我竟然在心疼他这幅模样!
也不知他是真瞎还是假瞎,按理他是可以再生一双眼睛的,手臂都可以,眼睛自然也可以。他却要这副模样到我眼前来晃,便不想受他的恩惠。
我躺着没有动,他便一直站着。
好片刻,我想了想,这么多亏都吃罢,不受他的恩惠岂不就更亏!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我坐起身子,说了一句话,“我要你喂我喝。”
我也不知如何就想到这句话。叫一个瞎子做这样的事……但我不后悔,他最多不搭理我。
他闭着目,神色宁静坐在了床檐处,执起勺子舀了药当真来喂我。
但勺子递来的动作是迟缓的。他当真靠感知在确定我的位置,勺子缓缓到我唇边时,我将头扭开了。然后那勺子在那处顿了一下,又缓缓移到我唇边。
心里原本还想再挪几次位置,但看见那人那模样,嘴不自觉就张开了。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开始默默的喝他喂过来的药。
他似很有耐心的一勺一勺的喂过来,我不说话,他也不说话,等我喝光碗中所有的药,默默起身走了。
他走了,我重新躺床上躺尸。
我想我应该好好睡一觉,因我已经分不清自己心中的喜怒哀乐,真的辩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喝过药,浑身无力缥缈了一阵,疼痛幻像都消失了,我恢复了正常,于是我闭着眼开始睡。也许睡醒了,就分得清心里的喜怒。
一觉醒来,我睁开眼,做的第一件事是感知那人在何处。
然而我的神识游遍整个白花山,也没寻到他的气息,我翻身即飘出了石殿,飘离了白花山。
我没有地方想去,只想离开那个地方,也就没留意自己飘去了哪里。直到天色昏冥,下起淅淅沥沥小雨。一片吵嚷之声将我回了神,我发现我在一片芭蕉林中。
细雨滴滴答答打在芭蕉叶上,在一株巨大芭蕉树下有几个饮酒的人。哦,不是人,是几个魑魅魍魉。
都说酒是令人解忧忘愁之物,我想我该好好饮一翻。其实我心中并不觉忧愁,所以这份不知却才是我最忧愁之处,我想一定是被气狠了傻了。兴许大醉一番,就能分辩得清忧愁与喜怒。
芭蕉树下的石桌围了好几人,一个半大的童子与白面书生最扎我的眼,其他便是大汉与阿嫂。
我飘到了他们身后问,“可否讨一杯酒喝?”
几人回头来看我,都愣了愣,那白面书生即目光灼灼然连连说,“大家都是同道,姑娘快一起来坐,不消客气!”一面指着他身旁的空处。
我便去了他身旁坐下。书生热情的为我满了一碗酒。
白面书生是只芭蕉精,此地处芭蕉林,想来他便是这顿酒食的东家。
我还未靠近就收敛了自身气息,这些牛鬼魍魉们有的本就已半醉,我坐下后并未多来留意我。就把我一起拖着行酒令。此时的我连喜怒哀乐都分不清,哪还有脑子去行酒令,只稀里糊涂的端酒,端酒,再端酒……原本我就是来买醉,也就不介意输赢。
芭蕉精倒一直无比殷勤的往我碗里倒酒。嘴里体贴的说着,“胜败乃兵家常事云云”
直到芭蕉林子里丢弃了大堆酒坛子,其他牛鬼蛇神皆步履蹒跚的走了,只剩我与芭蕉精对饮。
芭蕉精此时也已半醉,开始目光迷离的盯着我,“姑娘,你的眼睛好美……真乃平身未见……”
我也有些酒气上头,于是故作娇羞说,“公子此言当真?”
芭蕉精借了酒意,身体又朝我靠近了几分,“当真,当真,绝无虚言……”他将脸凑近我面前,醉熏熏怅然之态,“姑娘面纱之下不知又是怎样倾国倾城天人之貌!”
我顺了他的话嘻嘻轻笑,“公子可想看?”
芭蕉精的目光瞬间发亮,手便伸来抓住了我的手,深情默默,“在下不敢唐突了姑娘!”
我将眼睛咪成了一条线,“能得公子青睐乃三生之幸,何言唐突。”
我此话一出,芭蕉精那手便伸过来,抱住了我,我没有推开。
“我花如意何其有幸能得姑娘垂爱!”芭蕉精双眼迷迷波光荡漾将脸缓缓靠近,用牙齿咬住了我遮脸的面纱。
我冷冷的笑着,看着他用牙齿一点点扯动我的面纱,想像彼时他看见我时是个甚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