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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基金业的先驱:摩根与威灵顿公司

摩根是在美国金融业最低谷的时刻选择成立了一家新的投资公司。幸运的是,由于威灵顿基金稳健的投资策略,它遭遇的风险要比竞争对手小得多,至于那些封闭式基金的表现就更不用提了。由于威灵顿等开放式基金成功抵御了1929年经济大崩溃造成的影响,不久之后,大多数新成立的投资公司都转而选择经营开放式基金。

The House That BoglBuilt约翰·博格在共同基金行业的第一个老板是沃尔特·摩根(Walter L.

Morgan)。20世纪20年代,摩根成立了威灵顿公司,即先锋基金的前身,从此开始踏入这个行业。1967年,摩根从威灵顿基金管理公司辞去董事会主席职务,三年后又辞去了威灵顿基金的董事会主席职务,当时他已是美国共同基金行业服务时间最久的一位总裁,同时也是在美国企业中任职时间最长的一位总裁。直到1998年9月以100岁高龄去世之前,摩根多年来一直坚持每周到先锋公司工作两次。后来为了纪念他,公司把他工作过的楼命名为摩根楼。在共同基金行业中,唯一比他还年长的人是菲利普·卡雷特(Philip L.Carret),卡雷特于1928年成立了先驱基金(Pioneer Fund),他也去世于1998年,享年101岁。

1898年7月23日,摩根出生于宾夕法尼亚州威尔克斯巴里市的一个威尔士裔美国家庭,其祖上具有八代的显赫历史,美国著名边疆开拓者丹尼尔·布恩(Daniel Boone)即是其祖先之一。摩根在年轻时代就经历过惨痛的投资失败,他曾经向亲友借钱购买石油股票,结果赔得血本无归。雪上加霜的是,他的父亲在股票市场的投资以及他的祖父在蒙大拿州对金矿开采和电车路线的投资也都打了水漂。这些人生经历让摩根暗下决心,以后无论从事什么行业都一定要努力保护好自己的收入。从此之后,保守和稳定就成了摩根一成不变的管理哲学。

1920年,摩根毕业于普林斯顿大学,专业是货币银行学。可是,普林斯顿的名校背景并没有打动他那从事经纪业务的叔叔查尔斯·洛克斯利(Charles Loxley)。洛克斯利对他说:“名校文凭有什么用,你还不是一样什么都不会!

从现在起,你要做的是到外面好好学点真正有用的东西。”摩根对叔父的感激,仅仅是因为他帮他在著名的PMM(毕马威会计事务所前身之一)费城会计事务所谋到了一份工作。当时,摩根的周薪是28美元。在这里,他学会了如何制作财务报表。

几年后,摩根向上司提出加薪要求,被拒绝后,他辞职成立了自己的会计事务所,为客户提供投资建议。摩根认为,通过把众多客户的资金汇集成一项基金,他可以更有效率地为客户提供投资指导,同时公司也能获利更多。通过这个基金,他可以为潜在投资者提供更多的证券选择,而这些证券都是个体投资者所无力承担的。当时,共同基金行业尚处于雏形阶段,可以和摩根交流想法的同事寥寥无几,华莱士·亚历山大(W.Wallace Alexander)就是其中之一。亚历山大是费城的一位投资顾问,他在1907年成立了亚历山大基金(Alexander Fund),开创了美国共同基金业的先河。

20世纪20年代晚期,很多投资公司经营的都是封闭式基金,他们汇集投资者的资金,然后在首次公募时发行定量股份。首次公募完成后,投资者既不能通过基金公司购买额外股份,也不能通过基金公司卖出自己拥有的股份。与此相反,他们必须通过股票经纪人在股票市场进行股份交易。

1924年3月,马萨诸塞投资者信托基金(Masschusetts Investors Trusb,MIT)的成立标志着封闭式基金概念的土崩瓦解。作为一项开放式基金(后称共同基金),马萨诸塞投资者信托基金可以不断为投资者推出新的股票,同时允许投资者以净资产价值赎回现有股份。它的开放式特征允许投资者对资产进行每日变现,更重要的是,通过汇集资金然后让专业投资顾问监管的方式,它能帮助那些资本不多、缺乏专业知识的小型投资者享受到和大型投资者相同的资本收益率。

马萨诸塞投资者信托基金推出之后,投资者反应冷淡,在其成立后的第一年内,只有大约200人投资其中。但是,随着其他共同基金公司的纷纷出现,如统一投资者公司(Incorporated Investors)和道富投资信托公司(StateStreet Investment Trust),沃尔特·摩根心痒难耐,开始筹划成立自己的共同基金公司。摩根的祖父曾告诉过他:“哪怕是开个卖花生的小摊,也一定要独立创业。”在祖父的鼓励下,摩根筹集10万美元成立了自己的共同基金,这其中包括他本人2.5万美元的储蓄,其他资金则来自摩根的亲戚朋友。1928年12月28日,摩根的基金公司成立,次年7月开始正式经营业务。

在公司的早期发展阶段,投资银行家莫耶·库尔普(A.Moyer Kulp)和时任费城第一宾夕法尼亚银行投资管理部主管的布兰登·巴林杰(Brandon Barringer)对摩根起到了重要的帮助作用。摩根最初把公司命名为实业电力证券公司(Industrial&Power Securities company),1935年又更改为威灵顿基金公司,这个命名反映出摩根对英国历史的热爱,以及对“铁腕公爵”威灵顿1815年在滑铁卢大败法国军队的深深钦佩。

当时市场上最早推出的这三只基金—马萨诸塞投资者信托、道富和统一投资者,全都是股票基金,如今它们全都被纳入到摩根的威灵顿基金旗下。在开放式基金当中,摩根基金的独特之处在于,出于对投资安全的考虑,它能为客户提供大量高质量的企业债券和政府债券(在投资初期占30%),而不是对普通股票进行投资。因此,摩根公司的基金被人称为“均衡型基金”。当时,它是唯一一家向公众提供此类投资服务的基金。通过把部分资产投入债券(其投资风险相对较低),均衡型基金很快吸引了谨慎型投资者的兴趣。除了威灵顿基金本身力求保守的特点之外,摩根的管理方式也和其他封闭式基金公司完全相反。他努力避免杠杆作用(即过度借贷以放大收益或损失),此举可有效地阻止投机和冒险行为。

1929年年初,全美有数百家管理投资者资产的封闭式投资公司,其管理的总资产约为70亿美元。相比之下,当时像摩根等人推出的开放式基金,全美一共只有19只,管理的总资产仅为1.4亿美元。虽然封闭式基金数目众多,但它们最后都变成了威力强大的定时炸弹。由于封闭式基金的管理者盲目追求收益率,很多基金都是在投资的实际市场价值基础上加价一倍甚至两倍对外销售的。当股市崩溃时,很多基金的溢价额转眼变成了折扣额,造成基金股份不得不以低于投资市场价值的价格销售。雪上加霜的是,由于封闭式基金管理者过度利用杠杆效果扩大收益,结果造成股市崩溃时投资者损失被成倍放大。截至1933年,封闭式基金投资公司的股价迅速下滑,平均跌幅达到90%,很多公司被迫破产清算。

回顾当年,摩根可以说是在美国金融业最低谷的时刻选择成立了一家新的投资公司。幸运的是,由于威灵顿基金稳健的投资政策,它遭遇的风险要比竞争对手小得多,至于那些封闭式基金的表现就更不用提了。这些政策有效地缓解了金融崩溃对基金投资者的不利影响,其中威灵顿基金的三个成功因素特别值得一提:①作为一项无杠杆效应的基金,它不依靠借贷资金;②作为一项开放式基金,它能按客户要求赎回股份,消除了溢价或折扣销售等投机行为;③作为一项均衡型基金,它对债券和现金储备进行大量投资,此举有效缓冲了股市剧跌对基金造成的负面影响。实际上,威灵顿基金首席投资顾问库尔普和巴林杰早在1929年夏就力劝摩根减持公司对普通股票市场的投资,将其投资比例从占总资产的75%缩减至33%。摩根听从了他们的建议,以每股124美元的价格卖出了柯蒂斯出版公司(Curtis Publishing)的股份。果不其然,仅仅三年之后,这家公司的股价就跌到了每股5美元。

在长达三年的股市崩溃期中,很多投资公司都经营惨淡。例如,马萨诸塞投资者信托基金损失了60%以上的资产价值。相比之下,威灵顿基金的损失要少得多,因此很快吸引了一部分投资者的关注。从1929年7月创立,截至1933年底,威灵顿基金的资产从10万美元增至50万美元。看到自己的投资选择如此正确,摩根信心大增。他说:“相对于投资者的自行选择,我敢肯定我们提供的投资管理服务要好得多。”5由于威灵顿等开放式基金成功抵御了1929年经济大崩溃造成的影响,不久之后,大多数新成立的投资公司都转而选择经营开放式基金。

威灵顿基金的成长也为摩根的公司带来了一些变化。它的管理层从1929~1933年的沃尔特摩根公司(W.L.Morgan&Co.),变成了新成立的威灵顿管理公司管理者。同时,摩根还聘请了专门的销售和管理团队。作为一家总部在费城的投资经销商,这家公司的业务很快发展到整个美国东海岸,威灵顿基金及其卓越的市场表现被人们广为津津乐道,其资产也开始迅速增长。截至1934年12月,该基金的资产达到了60万美元,一年后超过了100万美元,四年后达到了500万美元。

第二次世界大战为公司带来了新的投资机遇。1939年德国入侵波兰,摩根预感到一些和战争相关的产品会出现价格大涨,于是提前买进了一些股票。到战争结束时,威灵顿基金的资产已达到2 500万美元。随着公司资产的迅速增长,摩根也必须招兵买马了。他先是聘请库尔普担任投资管理部的全职主管,后来又请阿尔文·威尔金斯(Alvin J.Wilkins,他的团队自1935年以来一直是威灵顿基金股份的销售冠军)担任公司国内销售和分销团队主管;请约瑟夫·韦尔奇(Joseph E.Welch,1937年联合成立威灵顿管理公司)担任公司执行副总裁(1959年担任公司总裁)。在这支高级总裁团队的管理下,威灵顿基金继续保持高速增长势头。1949年,该基金资产达到1亿美元,其后不到两年时间,威灵顿基金的资产额几乎翻了一番,达到1.9亿美元。

到1951年年中,威灵顿基金已成为美国第四大共同基金,沃尔特·摩根也奠定了在该行业中的先驱形象和领袖地位。只不过,此时的摩根大概不会想到,他即将招聘的同为普林斯顿大学的年轻校友,很快就要接替他的领袖地位,成为另一场基金运动的先驱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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