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小看着前方挑了挑眉：“要是给他钱，他说不定会抡着擀面杖把我打出去。”我瞪大了眼睛不知所以然，凤小接着解释：“我小时候就是住在这条巷子的，当时总是吃不饱饭，后来大叔就要我来店里帮忙，生意再不好也有我一碗面吃。你说，我能给钱么？”
我看着他有些迷蒙的侧脸忍不住想要说点什么，凤小却抢先开口：“后来我想着让大叔关了铺子，反正我不会饿着他，可是他不依，我拗不过他，只得让他继续开门做生意。他说哪一天干不动了他就搬过来跟我住。还说，只要我媳妇儿不嫌弃。”
“凤小的媳妇，一定是那种万里挑一的好女人，我想，一定不会亏待大叔的。”我说完看他，他也看着我，眼瞳里的暖意让我慌乱地扭过了头。
“你好像很容易害羞。”凤小看着前路轻声说，我嘟着嘴有些不服气：“哪里有。”“难道不是？”凤小轻笑，眼眸像是挂在树梢的弯月，薄唇微抿，我一瞬间失了神。
“我们快些去换药吧，晚了外婆该着急了。”我走得急了一些，凤小跟在我身后“嗯”了一声。凤小所说的平大夫是在城南开西洋诊所的中年男人，看样子也是跟凤小很熟稔，两人只是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凤小说明了我的情况平先生就让护士帮我清理伤口，凤小留在外间等。护士清理得很仔细，之后又是平大夫详细查看了一番我们才出去，平大夫说我虽然流了不少也，幸运的是离大动脉分毫之差躲过了一劫，只要每天换药休息就好。临走时还交代我切记不要动凉水。一一记好我们就离开，凤小还有事，就送我进了水烟巷，他将药递给我又嘱咐我早点睡，还说明天下午六点他在巷口等我。我点头答应，他就出了巷子。只不过是过了一天，我们却好像认识了千百年一样，不再需要那些过分的客气。
晚上我睡得很早，第二天一早照常买了菜吃点东西就去了报社。这几天将军府忙着给将军拜寿，一时城里的大人物都齐聚将军府，社里的人也都赶去挖消息，我手头的事情也比往日多了不少，下午离开报社时又是累不可支，还好中午时候下楼买了几个包子吃，这会儿并不饿。到了巷口，乳白色的车已经停在了那里，我才走近后边的车门就打开了，凤小没有下车，我直截了当上去。凤小也应该是忙了一天，尽管对我笑着说话，疲倦难以掩饰。每次面对他，我总是喜欢直视他的琉璃色眸子，可是这样的状态持续不了多久我就会败下阵来，生怕一不小心我的那些小秘密就会被他看穿。
“饿么？”凤小看着我挽起被风吹乱的头发，我摇摇头：“不饿，吃过了，你呢？”“待会儿约了人，所以还没吃。你要是饿了咱们先去吃点什么垫垫。”他帮我把车窗摇上去了一点，我摆摆手：“真不饿，就是有点累而已。”“这几天也没在学堂见你。”凤小轻笑，我点头：“这几天一直在报社，也没工夫回去。不过也好，我并不怎么喜欢那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