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雾里华开唯秉烛(上)
急忙半蹲下身,将清魂翻了还来半靠在他的身上,才观脸她,嘴唇是鲜艳的紫红色,鲜血从嘴角缓缓的流下,脸色惨白,痛苦的紧闭着又眼,眉目之间萦绕不去的一团烟黑之色,一看便知是中了毒。
圣香第一反映就是唐门下了暗手,心一紧:“清魂,清魂!”
圣香连叫了几声,清魂慢慢的睁开眼睛,有些迷茫:“我毒发了?”
语气随了询问,表情却是十分的肯定。
“你知道?”圣香细想,从一出唐门便一路急行好像是在赶时间一样便有古怪:“你是怎么知道?是谁下的毒?所以你才及着赶回去对吧?”
清魂扯着角嘴轻轻一笑,角嘴的鲜血滴在白衣上,又是一朵红莲:“我自己下的毒,我怎么会不知道?”
“你……”圣香愣愣的看着清魂,大吃一惊:“难道……刚才那两杯酒你都下了毒!”
怎么会?
怎么会?
怎么有人会这个样子?
如果,两只酒杯都下了毒应和海晏河一样,毙命当场?
仿佛看清了圣香的心思一样,清魂道:“如果不是两杯酒中都下毒我怎么有把握毒杀海晏河,我没有当场死亡是因为我知酒中有毒,在毒酒入口的那一刹便把毒酒用内力逼到下体,所以……”
清魂看了看她自己的腿脚,轻轻的一句:“废了……”
圣香蓦然的看着清魂的腿脚半天才吐出两个字:“疯子!”
“呵呵呵……”清魂嫣然一笑,想当初自己也是这样骂唐俪辞的,可是生人短暂,要活的尽性,疯一次又何妨?
“清魂!清魂!”
随着她的嫣然一笑不是牵动了那个新伤或是旧伤,还是远久之前埋下的隐患,或者是毒发,琴清魂白色的衣衫上到处都是鲜血,鲜血自她口中源源不断的涌出,将她白色衣衫浸染成樱花落地时瞬间被撕毁的色彩。
而清魂就是这平静的看着圣香,仿佛完全没的感觉一样,脸上依旧掩不去那淡淡的忧伤和温柔。
“怕我死?”静静的如樱花落地一样的温和的声音。
慌乱的点点头,抱着她的手更紧了,像是要抓住清魂那渐渐流逝的生命一样。
“在没的杀了褚葛智前,我想我不会死的。”清魂又轻轻一笑,扯扯了圣香身上被她鲜血染红的衣物,皱眉:“对不起,我把你弄的如此狼狈。”
圣香无语的摇了摇头,仿佛觉的不够似的又用力的摇了摇头。
“那可以送我回画舫上去吗?”清魂轻轻的靠在圣香怀里:“我好累!”
“好!”
圣香一转身让清魂爬在他背,小心的背起来,没有再说什么。
南河边停着一只美丽的画舫,这画舫圣香曾见过多次,是清魂的。
一个提身,圣香背着清魂便越上了画舫,画舫四周垂着紫纱随风飘动着,里没有黑黑一片,没有任何灯光,没的任何响声和人气,整个舫上一片寂静。
三剑吧?
圣香一皱眉,竟空无一人,他可不信清魂能一人把画舫弄到此处。
借着月光推开一扇像是主卧房间的门,将清魂放于床上盖上被子,圣香才起身到桌前点然桌上的蜡烛,借着蜡光仔细的看着清魂的脸庞。
死灰色一片,比刚才还要差的多,让他不由得想以放入棺材的死人。
脸色死白表情却平和自然,更像是死人。
圣香大惊!
难道……
难道……
圣香的食指伸出,缓缓的探向清魂有鼻间,真怕她就些了无生息了。
就要快探到了,就要快控到了……
蓦然闭开了眼,清魂看着圣香向她探来的手指……
“诈尸呀!”圣香惊呼一声,倒退了三步,撞到了桌子,跌坐在地上害怕的看着清魂,和第一次遇见降灵时的表情有一比。
“我还没有死呢!怎么诈尸?”清魂又好气又好笑,都这个时候这人竟是这样:“你可以更白痴一些。”
看着清魂露一付‘我不介意’的眼神,圣香也觉的自己过头,拍了拍自己砰砰乱跳的小心肝慢慢的站起直嚷道:“下次要死的时候通知我一声,不要在吓我了,本少爷的心脏不好,你想吓死我给你陪葬呀!”
听到圣香这样的调笑,清魂的心清轻松了不少,听到圣香说他心脏不好她才想起袖中还有药便道:“圣香,我袖中还有‘无心’,你取出来吃吧!”
“哦!”圣香应了一声,便大大方方地在清魂的衣袖里找,摸了三两下竟找到了一只有兰花纹的小药瓶便是‘无心’,欢呼一声打开瓶盖,像是花生糖一样把药扔到半空中再用嘴接住,不管是心情还是身体顿时舒畅了许多,转念又着瓶里倒出一颗,手一扬便扔向清魂,清魂开口一接,淡淡一笑。
圣香一愣,似乎从她决定复仇的那一刻,她的笑容便变多了不少,不管是讽刺的笑,淡淡的笑,还是嫣然一笑都在说明她不是那个初见时如木偶一样的‘小鬼’了!
她现在是琴清魂,那个不须压抑自己敢爱敢恨的琴清魂。
“剩余的药放哪儿?”圣香摇了摇手中的药瓶,大概剩下不到二十颗的药了。
“放回我袖中吧!!”清魂应道。
“好!”圣香又开始有清魂的袖中翻,然后手中执着药瓶停下了一切的动作,直勾勾的盯着清魂看,仿佛要看穿什么似着:“我以为只的你的腿脚不能动,竟想不到你的手也……”
从刚才清魂让他从她袖中拿药时,他就发现不对了,一个女孩怎会允许一个异性朋友在她的袖中乱翻,尽管他可能和她有血缘关系,除非她的手出了问题。
“从一醒来就没有知觉了。”清魂一点点的苦笑,这样明显的不便,她不想瞒任何人。
“你不是说你的毒全被逼到腿部了,怎么会手也不能动?”
“可是,那毒是从的口中喝下去的,上身怎么会没有余毒?”清魂倒是一点也不吃,要不是她功力深厚,要不是唐俪辞在她身里注入抗毒血清她早就和海晏河一样了,就是全身不能动又如何,只要的阿眼在,她还怕什么?
“你……”圣香无话可说,这时他只觉得自己像一个傻瓜一样。
微风徐徐,夜凉如水。
紫纱四浮,随风而舞,房中静恃着两人都听到‘噔’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落在了画舫,接着如枫叶落在地面上一轻的脚步声朝圣香这边走来。
如果这时候来的是仇敌家的话?
看了看全身不能动的清魂,圣香全身一时防备了起来。
“圣香,是我的朋友!”清魂轻轻,那人的脚步声她一听便知。
门轻轻的被推开了,借着蜡光,进来的是一个黑衣人,怀抱着一架七弦琴。那架琴是淡黄,明月在琴面上熠熠闪光,不知是由什么材质绘就,而月下血红的枫叶红的异常好残血一样,散便了整个琴面。
那人黑罩黑纱,头戴布帽,丝毫看不出本来面目,然而手指如玉,柔润修长,十分漂亮,并不理会圣香,直接走到清魂面前,把琴向床上的清魂一推,冷冷的吐出两个字:“给你!”
清魂不可能去接琴,只是看着黑衣道:“阿眼有心了。”
这黑衣人便是清魂前世铜笛乐队的第四位,姓柳名眼。
如狐狸一样的变态狂唐俪辞,如小白兔一样的厨子傅主梅,早以死去的方周,还有就是这位阿眼了……
“你送的琵琶我很喜欢,还礼于你也不为过,何况一个使音杀之人却无乐器,那岂不成笑话了。”黑衣人他慢慢开口,声音却是出奇的低沉动听。
人他慢慢开口,声音却是出奇的低沉动听。
久久见清魂并不接琴,便心听一动:“还礼你要是不要?不要我便毁之!”
“我中毒全身以残,内力尽毁,不要说什么使什么音杀了,那琴你要毁便毁于我何干?”清魂这话说的甚是赌气。
柳眼不言,将琴放于一旁,坐在床边伸手便搭在清魂的手腕上像是在号脉,久久才开口询问一边:“断肠草,天仙子,毒夹竹,七芯海棠可有错?”
圣香点了点头。
“毒素大部分的下半身,只怕是腿脚不保,上半身的余毒可以用金针引到下半身,上半身可暂保,就算是失了全部的内力也只能保命一月。”
“一月吗?”清魂淡淡道:“时够用了,那就麻烦阿眼了。”
“难道,你还想……”圣香一听清魂这话便不高兴,都成这样了还想着复仇,这人真的是疯了。
“做人得有始有终。”清魂淡淡一笑:“不是吗?”
那样平常的一话竟能把人噎死!
“你出去!”柳眼指着圣香道,圣香无奈,摇头,转身。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却见柳眼终于从清魂的房里出来。
圣香急急迎上去:“她怎么样?”
“暂时死不了!”柳眼冷冷的一句,又把圣香噎个够呛。
“那琴我留下了,就算是没有内力有那琴也够她自保,是复仇也好,安安静静的活完剩下的日子也好,随她!”柳眼十分的冷淡说完一个飞身就回到了岸边,消失在夜中。
圣笑苦笑,清魂的朋友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
七月十二日,青城派‘青衣七侠’阻杀琴清魂,被杀。
七月十三日夜,妖女琴清魂唐门受挫,内力尽失,双腿已残,唐门海晏河命断。
就这么两个消息几天之内传遍了江湖。
百桃堂内,聿修手中捏着凤凰玉佩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的想了千百遍,可是还是没有想出解决的办法。
圣香,他也无能为力了吗?
蓦然起身,细细的抚平衣上的折痕。
“你可是要去找则宁?”眉娘微微道,表情不怒不喜,反倒像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聿修看了眉娘不发一语,两人心意相通。
同一时间,秉烛寺水袖舞阁。
这水袖舞阁便是琴清魂在秉烛寺的居所,除了琴清魂还住着三剑侍女,现再更多了一位就是那琴清魂的疯子父徽音公子。
水袖舞阁四面环水,离岸有四五十丈远,想进入阁中轻功要好,如果轻功不行的话只能坐船,而水袖舞阁除了清魂与徽音公子外,连三剑侍女平时出去办事或是日需用度都是坐船而行。
利剑一手背上包袱,一手将配剑放于小船,持双桨想离于水袖舞阁。
“你真的要去?”岸上的快剑一付犹豫不定的表情。
“嗯!”利剑抿唇用力的点了点头:“主人又腿已残,又内力尽失,我要将她带回来。”
“你却定?”大姐残剑一挑眉:“你忘记主人交待什么了吗?”
利剑又抿了抿唇:“主人说,如果她永远回不来让我们帮徽音公子做寺主。”
说完眼光便移向一边那个安静温柔的公子,那徽音公子仿佛完全不知她们在说什么似的笑了笑。
这一些日子徽音公子一直都懵懵懂懂,好像周围的一切都没法入他的眼一样,武功却一点也没有差,完全是一个半疯的人。
而秉烛寺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一群妖魔鬼怪再找一个疯子当老大真的是再合适不过了。
“可是……”快剑依旧有些犹豫。
“你忘了主人还有‘幻音九杀’?”残剑轻轻一提,那可是秉烛寺一群妖魔鬼怪的恶梦,就是凭着‘幻音九杀’主人才稳稳的当上寺主的。
“可是幻音九杀不是也需要内力才能杀人吗?”其实利剑一直认为‘幻音九杀’是音杀的一种,以内力演奏声音来杀人。
残剑又摇了摇头:“‘幻音九杀’只是一只控制人心的音乐,不需用内力。”
“有这样的音乐吗?”快剑好奇的问,如果有这样的音乐,那么要武功何用。
残剑并没有回答,只道:“如果连‘幻音九杀’都不能让主人全身而退,那么我们去了有何用?只不过是为主人增添累赘而以,还不如留在此处看好徽音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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