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雪还是那样,站在那里就有一种与众不同的吸引力,似乎别人都是灰白的,但她是色彩鲜明的,很漂亮,清新脱俗。
今天还是化了我很喜欢的淡妆,我记得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是这样的合我心意,我对女人的身材不怎么感冒,不在意女人化妆与否,但是化浓妆会感觉老气,所以很喜欢淡妆。还有很多很多,总之熟悉我的人在接触了申雪之后都很清楚申雪完全是我喜欢的类型。而申雪说,我对于她,也是这样的。
这样完全符合对方的口味的一对人,恰好在茫茫人海相遇相知相伴,多么幸福。
“希衡!”申雪一边笑一边小跑着过来,几颗雪白的小牙齿特别显眼。
看着她可爱的模样我真的从内心里感觉开心,我们在一起几个月了,从未发生过争执,不知道为什么,我们的想法总是出奇的一致,大概这就是缘分吧。即使偶尔有那么一点点想法上的差异也就很快统一了。
每每妥协的总是她。
这点让我很内疚,因为我确实是有点忙,父亲在检察院工作,所以从小就被父亲教育做一个检察官,高考之后更是根本不考虑任何专业,每个学校都只报法学,顺利毕业,顺利通过司法考试,顺利进入检察院。我倒是挺开心的,因为我很喜欢这份工作。父亲的公正严明在我的童年里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父亲真的就是我的偶像,我也要做一个检察官,惩恶扬善。小时候不懂事的时候我想做一个抓坏人的警察,吃饭的时候说给妈妈听,妈妈笑了笑点头说好。晚上爸爸回家之后妈妈笑着跟爸爸说了些什么,爸爸豪气的对我说,警察抓不了坏人,检察官才能,像爸爸一样每年都抓很多坏人。我懵懂的点点头,从此始终以爸爸为目标开始努力。
我不笨,也很努力,我的大学同学,只有我一个人一次就通过了司法考试,听说我走之后老师还常常跟学弟学妹们说起我的事迹,说我多么努力。不过我真的没那么努力,对于我来说,坚持上课就是我的努力,因为上课实在是痛苦,我喜欢睡觉。
现在什么都好了,工作稳定了,办了几件案子有了业绩,这几件案子基本上完全是我独立办的,我能感觉到,在同事的舆论里,只有我是不被骂的,其余的“官二代”都被看不起。父亲也难得的直接表扬了我一次。
再过几年父亲就退休了,我也坐上一定的位置了,事业方面暂时无忧,至于爱情,我巧遇了申雪。
我真的很爱她,可是我真的很忙,经常突然出了一个案子就得忙上一个月,别的高院也经常抽我去帮忙,据说是领导看好我的能力推荐的,不过我也幸不辱命,每个案子都办得很好。
有时候犯人逃到远远的城市,我也会和同事加上几个警察飞过去把人带回来,我热爱我的工作,我要亲自把每一个罪人抓起来。
所以我常常因为突然出现的案子而冷落了申雪。
她理解我,让我很开心,也让我很内疚。
我为申雪打开车门,她一下子钻到车里,像一只灵巧的小兔子,开心的说:“快点快点,吃完饭我还想逛一会呢。”
其实我也挺着急的,赶紧上车发动,今天说好的约会可得好好珍惜时间,申雪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职员,平时得正常上下班,而我虽然没案子的时候很闲,但是有案子的话是没有休息日的,所以我也有空她也有空约会的时间真的不算多,至少对于热恋的情侣来讲,这点时间太少了。
“想吃什么?”
“嗯.都好啦,银座吧,吃完时间够就去二楼逛会,时间不够直接上楼看电影。”
“好的~”
相视一笑,我们的想法总是一样的。
下班的时间路况真是不怎么样,看看前面的一条长龙,我估计还得再等一个红灯才能过去。
用手指点了点方向盘,这是我的习惯,我总有种预感,一种今天约会要泡汤的预感,所以心里有一丝焦急。
“好啦。电影是七点半的,不着急。”一根纤细的手指轻轻点在我的眉心上。
我这才发现我竟然眉头都皱起来了。
不好意思的对申雪笑了笑,暗暗在心里告诉自己:放松,这是约会!
反正在等红灯,我轻轻握住了申雪的手,看着她甜美的笑容,轻松的笑了笑。
就在这时候。
“啊------!”
我感觉听到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声音,几乎是尖叫,那种女生特有的害怕的时候爆发出的尖细的叫声。
在这喧吵的马路,透过了车窗,我听的不真切,但是我确信我听到了,同时心里咯噔一下,我感觉我那种预感终于爆发了,成真了。
几乎是那一瞬间,我扭头看到左前的一栋大楼前面有两个女生抬头捂着嘴,路人也都纷纷扭头不动了,一个黑影从大概三楼的位置飞速落了下去,但是我明白,那是从楼顶落下来的。
单纯的跳楼?直觉告诉我不可能。
但是就这样我就又要突然取消约会过去看看么?如果是谋杀,我坚决不会坐视不理,但是什么都不确定的情况下我该怎么办呢,过去了解完情况再把车开回来,估计电影也不用看了。
内疚矛盾的看了申雪一眼,发现她正无奈的看着我:“去看看吧。”
“我。”舔了舔嘴唇,我发现我也没什么能说的。
“对不起。”
“别瞎说啦。”申雪笑了笑,从她的眼神里我看出来了,她没介意,她的善解人意,始终让我又喜欢又内疚。
打了一圈方向盘,把车停在附近,我和申雪一起下车,急忙走了过去,周围已经围了不少路人,我扫视了一圈,马路上车里的人也都隔着车窗看向这里,估计我和申雪会被当成闲的要命热衷于看热闹的白痴吧。
一个男人,安安静静的躺在那里,如果没有血,如果不是这个场景,外人看来真的很像睡着了。死人和睡着的人有些人感知迟钝的人确实分不太清,但是像我这种常常借着职务之便也确实是为了工作而去过很多次案发现场的人,对死人的感觉绝对很敏锐。
“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啊忽然就看到有人从上面跳下来。”
“不是吧,是被人推下来的。”
“对,是推下来的,当时有个人影从楼顶闪了一下。”
“。。”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但是我知道,根本不可靠。
我找到那两个发出尖叫的姑娘,走了过去,看她俩手紧紧地扣在一起,整条胳膊也抵在一起,手指还搭在唇边,有点发抖。我才想起来申雪还在呢,回头一看,她却盯着那具尸体,并没有明显害怕的感觉,感受到我的目光,她抬头看向我,有点慌张,有点错愕,很复杂的情绪在她眼里一闪而过,我认为我捕捉到了,不过紧接着,浓浓的恐惧涌了出来,我过去牵上她的手,她死死的扣着我的手,我抱了抱她,“去车上等我吧。”刚说完我就感觉想抽死自己,我轻商不低,这时候来这么一句话太白痴了,果然,我感受到了旁边一对小情侣投来的看白痴的目光。刚要改口,申雪却轻轻点了点头,“快点回来。”我感觉她挺虚弱的,大概是吓怕了,想着她得自己坐在车里,更感觉不好意思,搂着她把她送到车里,“放心吧,我马上回来。”申雪闭眼睛“嗯”了一声,半躺在车座上,我感觉怪怪的,一时也想不出来哪里不对,轻轻关上车门转身回了现场,走向那两个女生。
“你好,别害怕,我是警察。”一边说着我一边从怀里掏出了检查证,这招很管用,不太懂的人给他们看一眼他们单看徽章看不出来我不是警察的。
显然这两个女生相信了,像小鸡啄米一样点了点头,以为我是不在班的路过的警察,要么说现在的电视剧还是有影响力,很多场景让人现实中信以为真。
看她俩好像因为“警察”的到来安心了,我笑了笑,这下就好办多了,我用最温和的语气问:“你们看到这个人是怎么掉下来的了么?”
一个女生显然受了不小的刺激,低声说:“不知道,就那样忽然跳了下来。”
我暗自皱眉,这样的话根本没法参考,我就是想知道这个人是自己跳下来的还是被人推下来的,可是她却说不知道还说忽然跳下来,当然这不怪她,慌慌张张的表达不明白,我怕刺激到她,没有追问,还是自己再看看吧。
转身抬头往楼上看,说真的正常来讲跳楼的可能性挺大的,但是直觉就是让我觉得不正常,也可能因为职业敏感,但是这么一看,我就感觉这个人基本是被推下来的了,因为楼顶的那个位置,没有护栏。一般跳楼来说,还是会在有护栏的位置犹豫再三,很多甚至最后不会跳,这是人的本能,说白了就是不是真的一心想死,只是想引起关注引起呵护,和喝安眠药的道理差不多,是人在很无助很痛苦的时候希望得到关爱的一种极端方式,不是恶意的,和人品没关系,当然,和新闻上那种以跳楼威胁人的不一样。
还是得上去看看才能确定,但是估计得等警察了。
这些想法都只是一念之间,身后的两个小姑娘说话了,“是被推下来的,我看见了。”是另一个没开过口的女生,身形消瘦,神情比另一个女生镇定一些,“在空中挣扎过,而且我看了一个人影。”
“真的吗?你看清了吗?”我急忙问她。
她点了点头,真的把我当成了警察,一点一点的说了起来,“有个人,伸头看了一眼回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