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大事,我们这些男人家自然不能插嘴,于是我便只是垂首站立一旁。
二公主叹息了半天,然后才说:“走了。”
我再上前扶她,突然听得她道:“王栾,你虽为男子,却应该多多开阔眼界,这样你才知道这个世界真奇妙哇。”
“国事男子不得干涉。”我道。
“呸呸呸!”二公主看着我笑道,“瞧你说话这干巴巴的声音,是不是很不情愿?以后我准你干涉!什么男子不能干涉国事的,只要是这个国家中的一员,就一定对这个国家有相关的精神嘛,正所谓国家兴旺匹夫有责!”
“难得听到二公主这么有见解。”我忍不住微笑起来。
“非也非也,并非公主我有见解,是一千多年前的范仲淹有见解而已。”
“范仲淹?”
“你不认识之人也。”二公主神神秘秘的笑,“所以以后你还是要多多读书,知道吗?”
“嗯。”我点头,“长公主也这么说过。”
“长公主?什么时候?今天她给你上课的时候?”
“是,长公主说要教习我兵法,要我自强。”
“哈。”二公主干笑,“还真是姐妹,想法都这么贴切。要不是看在她要教你识字的份儿上,我才不会听她什么鬼话,什么‘我和她有书信往来’啊……纯粹放屁嘛!”
“啊?”我吃惊,“妻主您都知道了?”
“那当然啊!我摔坏的是腿!又不是脑子!”
她都这么说了,我实在是不好接什么。结果她又不依不饶。
“喂!你不说话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想我的确是把脑子摔坏了?”
“我没有这个意思……”
她却依然纠缠不清,说来说去,又走了不远,就看见前面厢房里的一桌,几个妖娆的男子正陪着周嵘在喝酒。
周嵘见到我们前来,连忙招收。
“过去吧。”二公主指着那边道。
“是。”
进去落座,二公主对着厢房内四周打量了一番,道:“这里就是红柳生前所在的厢房?”
果然是红柳。我心下暗想。
就听得周嵘回答:“恩,却是是他当头牌之后住的房间。你看这里,视角独好,屋内装了三颗夜明珠,旁边开的窗子上有围栏,坐在窗边就可以直接看到大堂内的舞台,不高不低,正好跟舞台齐平。自红柳死后,这间屋子就再也没有给任何固定的男子住过。”
“哦?是吗。”二公主点点头,“周大人查到了红柳的来历吗?”
“不曾。”周嵘摇头,“回凤楼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但凡入了这回凤楼的男子,一律撇除了旧背景,从何而来,姓名是什么,家里是哪家,统统都是不为人知的。不然,你难道还能指着这个小官说是哪家的公子,又指着那个骚夫说是某家的少爷么?”
“那自然是不行的啊。”二公主点点头,“要是我跟谁家有仇,等抄家之后,知道他家哪位公子还在此,就一定天天过来泄愤。”
“就是这个理儿。”周嵘应道。
“那谁知道这些妓子的背景呢?唔……我想想,老鸨,不对,楼主,回凤楼的楼主应该统统知道吧。”
周嵘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道:“所以阿,这不是找你来了么?”
“啊?”二公主愣了愣,“这和我有一毛钱关系吗?”
“我不知道‘一毛钱’是什么啦,不过的确有关系。”周嵘挥挥袖子,看好戏的表情盯着二公主,“回凤楼楼主说了,‘若是二公主亲自来求我,兴许我会想得起来红柳的来历也不一定’。公主阿公主,您这是惹了哪门子风流债没还啊?”
二公主脸上有一丝尴尬:“周大人,我这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啊?我真的不知道……”
她这话音没落,就听见一声编钟响。
周嵘突然来了精神,坐到窗边:“二公主阿,您也来看看吧。回凤楼楼主要上来唱曲儿了,看了再说你跟他没关系。”说罢捂着嘴嘿嘿直笑。
二公主没好气地看她两眼。也在窗边坐定,我跟了过去,站在她的身后。
之间厅内一篇安静,舞台上上来一人,拖着丝群水袖,犹如行云流水一般轻盈的上了舞台。整个回凤楼鸦雀无声。
台上男子带着面纱,只露出两只眼睛,便是这两只眼睛就好像会说话一般,只转了两转,就好像溢满了万种风情,倾诉了千言万语。就这一眼,连身为男子的我,都看痴了。那面纱之下的面容,自是惊为天人,不用再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