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雪过境,已是次日凌晨。
看着朗月繁星,郎心骤然发现自己有些想家。从军三载,从什么都不懂的无名小卒到军功累累的百夫长,郎心已然经历了不少,而期间竟是一次家也未回,这对于他来说也曾是一个不小的考验。
身侧传来马的响鼻声,瘸腿马有些不安,因为受伤的头狼醒了。
郎心没去管它,这头狼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收服,所以他一点也不着急,取过一些肉干扔在头狼嘴边,郎心便又开始闭目养神。
头狼肯定没那么淡定,出于动物的本能,它也会有恐惧——它被绑了,而且很结实。除了能喘气,看东西外基本上啥也干不了。狼眼睛骨碌碌转着,它不笨,这从它能当上头狼就足以说明。
辰时刚到,郎心就从一个雪坡后爬了出来,他明显能感觉到人在大自然前的渺小。虽然做了不少准备,他还是被盖了一层薄雪。不过,这对于生存来说无伤大雅,活着才是王道。
想起昨日的遭遇,郎心仍有不解,他怎么也不明白秦城会背叛出夏国,虽然最终结果尚不可知,但可以肯定的是,秦城对于夏国已是失望透顶。
翻开积雪,郎心给瘸马找了些草料,他自己好对付,狼就更不用说了,那扔出去的肉干早已不见。
从怀中取出牧民赠送的一副简易地图,郎心对着太阳比划一阵后找好方位,便再次启程。不同的是,这次他没有让马拖着狼,而是让狼自己走——狼的一条腿受伤,但仍能走路。当然郎心手里多了一条绳,另一头则系在了狼的脖子上。郎心并不是不怕狼的攻击,只是怕狼跑了。
时间过得极快,转眼便已五日,人们都说狼狠戾凶残,却很少见到狼的狡诈,郎心知道,也终于在这五日中体会到了。
前两日这头狼总是想着找机会袭击郎心或者那瘸腿战马,但是有郎心在,这绝对是找打,而郎心也确实狠狠的打了。而后的两日那头狼乖得像小狗,郎心艺高人胆大,也稍稍放松了警惕,结果第四日后半夜,头狼想趁郎心熟睡夜袭。
夜袭是夜了,可惜没袭成,郎心从军后几乎没睡熟过,他的军旅生涯让他的警惕性足以因为一点微小动静而做出快速反应,更何况他早有提防。所以,那头狼又挨了一顿痛打。
这下可好,头狼算是真怕了郎心了,白天都不敢走了,结果又是一顿揍;晚上想逃跑,还是一顿打,还不让睡。终于在离开商队第九日,头狼屈服于郎心了,虽然交流还做不到,但只要郎心在身边,头狼的尾巴就不敢竖起来。
对于野兽,弱肉强食是最基本的法则。
这不是郎心的处事准则,但他深信不疑。战争就是如此,每一场战争,都是参与在其中的将士生死相搏,强弱之分就是生死之差,对于这头狼来说,它是高傲的,残忍的,所以它无所畏惧。只是郎心的手段让它体会到了绝望,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这简直是比死还难受。
而狼的世界里,强者为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