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带着江大山他们,一路上查看,刚开始什么发现也没有。大家还以为大郎是太多心了呢。直到有村民说:“那天,你们走后,又来了几个逃荒人,还问起过你们呢。”
“哦,是些什么人?他们哪儿去了?”大郎装作不经意的问。
“四个男人,两个大个子,还背着两个病弱的。身上又脏又破旧,也是吃了不少苦头。”有人感叹道。
“是啊,还在我们家喝了一碗汤水,说了几句话说走了。”
“他们问我们什么了?”大郎又问。
“也没什么,就是说见到你们骑着马,还以为你们是什么富贵人家的呢。”有人说。
接着,又有人说:“我们就告诉他们,你们是芦苇村的,都是好人。”
“就是,他们还问我们知不知道芦苇村在哪里,我们说不知道。他们就走了。”
这下子,大家都明白,大郎的直觉是正确的,确实有人在暗中跟着他们。只不过,这附近的人确实只知道有个芦苇村,却没有人进去过。所以,那些人见得不到什么消息就走了。
“继续往前吧,应当还会留下些痕迹。四个男人,无事不可能跑到这个地方来?”江大山说。
“大郎,你们在哪里找到野猪的?”谢公子问。
大郎带头,引着他们往那边去,“怎么跑这么远了,这里都已经是无人烟的荒野地了,离大山也近了,说不定会有大型伤人猛兽,下次别来了。我们现在又不缺那点子野物过日子。”江大山皱眉,教训大郎。
“不过是想多跑点地方。”大郎小声分辨道。
“可是你带着小石头和平儿。”谢公子也不赞同的说。两个孩子还小,真要有什么事,又如何是好呢?
“算了,以后别这样了。反正我们出来了一趟,就往里多探探吧。先把这附近都摸熟了,以后他们出来也放心些。”江大山又说。
年轻人嘛,挡不住的,你越不让他们来,他们就有可能越要来。再加上,他也认为男人嘛,又学了一身功夫,多出来闯闯也好。不可能老是就在附近打猎。
几个人往深处走,终于到达当时大郎他们几人过夜的地方,地上的灰烬还保持得比较完好。
“我们当时就在这里休息了一个晚上,才离开的。”大郎说。
“恩。你们也是运气好,这一块还真没见什么猛兽,不然,要是遇上狼群就麻烦大了。”江大山说。
“这里还不算大山区,估计没有狼群。我们再往里走走吧,这伙人很有经验,一路上居然根本就没留下什么痕迹。”谢公子说。
这一路走来,除了大郎他们留下的痕迹,再也找不出另一伙人的痕迹,很显然人家都是高手。
大郎的脸红了。他这才知道,自己真是太嫩了,虽然觉察到有人跟踪,但却完全没办法能找到别人。也幸好当时带子小石头与平儿,不敢放开胆子去查找核实,不然,还有可能闹出来事情来呢。
没走多久,大郎自己发现了一只最简单的竹箭,说:“这是我的箭。”
为了不让江大山和谢公子他们怀疑自己,他做出来的竹箭都格外普通,但是再怎么普通,他自己做的,还是能分辨出来。
“这么说,当时你们射伤它之后,逃跑的野猪应该从这里经过。大家四处找找,说不定能找到它呢。”江大山说。
四个人分开,没一会儿王树叫道:“我找到了。”
大家围过去,才发现这里也有一堆,烧过的灰烬,最重要的是,还有一堆骨头,很明显有人在这里吃饭,歇息过。
“看来,人家捡了你们的漏,把那头野猪给吃了。就不知道其他的箭还找不找得到。”谢公子笑道。
可惜了,他们认真仔细的把附近找遍了,也没有再找到一只箭,就连竹箭也没有找到。
“这可怪了。那头猪身上起码中了四箭,我射中两箭,阿信说也射中了一箭,郑丰说也射中了一箭。”大郎惊讶的说。
“那就再往前走走看吧。”江大山说。
结果,没走多远,看着眼前那些更加明显的痕迹,几个人奇道:“这里真的有人呆过,人还不少。”但依旧没有找到箭。
“有水声,前面有大河吧?”江大山侧耳细听了一下,兴奋的说。
几个再走了一会儿,果然看到了河,并且也看到了岸边草丛中留下的船的痕迹,和清晰的足印。也许是根本就没想到过会有人跟过来查看,又或者是认为,就算有人发现也不在意。这伙人离开时,并没有清理这些痕迹,几行足迹十分清楚。
“你说,这条河会不会通往我们那次去清源县,说的那条大河?”江大公问。
“很有可能,我们要是能弄条船顺着这条河往前面去看看,就知道了。”谢公子有些遗憾的说。那次,他们就怀疑清源县有码头,可以走水路通往其他地方。
因为他们没有船,本来辛湖也曾经提过要弄几条船,采莲子什么的,但是大家都没放在心上。因为没人会造船,而且男孩子们下水去,也能摘。
“我们弄个竹筏子不就行了。”王树提醒大家。
反正大家都会水,这里离翠竹村也不远,去搞些竹子回来,自己扎个竹筏子不就行了。
“也行,咱们先试试吧。说不定翠竹有小船也不一定。”江大山同意了。
然后,一行人又射杀了些野兔子,搞了头野猪,装模作样的去了翠竹村。
结果,翠竹村根本就没有船,也没有人会造,他们只得弄了些竹器,并好几大捆粗壮的竹子回来。
几个人奋斗了好半天,总算弄了一张还挺大的竹筏子,然后再把几张竹凳子捆绑在竹筏子上面,然后大家轮流,都上去划,练习如何使用竹筏子,训练了一会儿。好在大部分人都有行船的经历,很快就撑握了要领。
江大山笑道:“王树和谢三伯可不行。你们俩留在这里看着马。我们几个划的顺溜的人先上去看看。”
“哎,先说好,你们去多久?是沿河去看看,还是要一直找到码头?”谢三伯连忙问。他要先确定好,得在这里等多久啊。不能他们一去十天半月,他和王树俩就在这里白等啊。
“肯定只能看看了,就这竹筏子,怎么可能跑到大河里去啊。”谢公子说。
他们只想证实一下,这条河是能出去的。看到大河自然就有看到大船的可能,说不定还能找到渔船呢。
“哎,等等,如果我们出去,能找到船,肯定要先去探一探码头啊。”江大山反对。
谢公子想想也觉得这样不错,如果找到了船,哪里还能不想再跑得更远一点啊。天天呆在芦苇村,着实把他闷坏了。都过去了三年多了,时局也该有些变化了。
“这样吧。你们俩先回村里去,不用管我们了。”谢公子说。
反正这条路都是熟的,没有马,不过是多走几天而已,再说了他们又不带东西,身强力壮的,多走几天算不了什么。
“那我们俩就先回了啊。”谢三伯说。
“恩,你们走吧。两个人还带着这么多东西,留在这里也不好。”江大山说。
等他们划着竹筏子走远了,谢三伯与王树也拉上马回村去了。
竹筏子上装上了凳子,留了一个人划船,其他人都坐着闲聊,看上去还蛮逍遥的呢。
大郎摸出一把在翠竹村弄到的炒豌豆,扔进嘴里脆蹦脆蹦的吃起来了,以驱赶瞌睡劲。他没有休息,连去带来的,累得够呛了。这一坐下来,就想睡觉。
闲着无聊的谢五手里拿着长竹枪,去杈水里的鱼。
也不知道是他水平到家,还是运气好,居然给他杈中了一大约两斤重的草鱼。
“嘿嘿,我们来烤鱼吃吧。”谢五得意的笑道。麻利的开膛破肚,把鱼收拾干净了,在大郎的背篓里摸出盐来,撒了点上去,才发现在竹筏子,怎么烧火?
谢公子和江大山哈哈大笑起来,指着谢五说:“笨死了。怎么烤。”
几个人说说笑笑,没多久,果然就发现了一个出口,汇入一条大河里。
“哈哈,果然是大河,这么大的河,一定能走船。”谢公子兴奋的说。
“那是。我们是不是要继续前进?”谢五停下手中的划船用的竹竿,问。
“先出去再慢慢靠岸。我们这竹筏子也不知道经不经得住去大河里。”江大山说。
河面比刚才他们经过的河面宽广了不少,却不见一条船,安静的不象话。
几个人找了个隐蔽处,把竹筏子藏了起来,上了岸。然后继续往前走,希望能找到人,或者村子,又或者船只。
没过多久,果然找到了一条渔船,而且还是一条很不错,比较大的渔船,搭着很大的乌蓬,渔民可以直接在船上生活呢。
几个人没花多少口舌,拿了几只野兔子,一串大钱就让渔夫同意送他们往县城里去了。这里果然能走水路到清源县城去。
不过渔夫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打了鱼就到前面去卖。不过最近两三年,那边买鱼的人少了,他也过去的少了,日子就越发穷了。要不然,也不会同意载着他们四人去那么远的地方。
一路上听着渔夫唠唠叨叨的说着话,大家勉强了解到,象他这样在水上讨生活的人越来越少,因为没人买鱼了,而且有一段时间,买点鱼,还得收十个钱,逼得大家也不敢去买了,最重要的是,就算有了钱也买不到多少粮食,进个城还要交钱,干脆有人就上岸去开荒种田,又或者想其他出路去了。
只有象他这种年纪大了,又习惯了这种生活的人,还继续在水上讨生活。
“找不到其他船喽。都上岸了。”老渔夫感叹道。
老渔夫带着他们,顺流直下,一天两夜后,终于又汇入另一条更加宽阔的大河。眼前豁然开郎起来,天水相接,无边无际,这才是真正的大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