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被刘阳那句凄惨而悲凉的“救命”吓得从床上滚了下来,趴在地上闷了半晌没动。
刘阳似乎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喊完救命之后噼里啪啦说因为收到敬重的学长请客邀约需要携带女伴出席,无奈之下只好求救温凉。
温凉龇牙咧嘴的揉着膝盖,听完刘阳的解释之后吐出一口老血来,经不住他的再三哀求,勉强点了头。
暂时把恼人的事情放下也好。
下午六点。
温凉下楼看见意气风发的刘阳就觉得气,还未等她开口,刘阳咧着嘴笑道:“听说这次子陪师兄的项目做的特别顺利,所以请我们宿舍的人好好庆祝一下,而且另外三个人都有女朋友了,师兄又说可以携带女伴儿……你看我除了和你熟一点,也不认识几个女生,只好委屈你一点点……回头做牛做马来报道您……”
刘阳谦卑的讨好着温凉,温凉只好故作嫌弃的应了声。
饭局在学校附近的一间中档餐厅。
两人走路过去,比约定的时间早了几分钟,在服务员的指引下,两人来到包房,只不过房内一个人都没有。
“来早了吗?”
两人面面相觑。
“等着吧。”
温凉坐在靠门的位置,觉得百无聊赖,手机一直安静的躺着毫无动静。她拿出来摆在桌面上,盯着屏幕黑了又亮,亮了又黑,渐渐觉得眼皮有些沉重,强烈的睡意真真袭来,她晃了晃脑袋,换了个坐姿,抬眼一看,刘阳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
她这才觉得不对劲,手机解锁之后准备给顾以昭电话,然而字迹却变得模糊分辨不清,她压抑着心中的不安,挣扎着站起身向门口走去,刚起身的刹那天旋地转般的又跌回原处,恍惚间她似乎听到门外有一道熟悉的声音。为了强迫自己清醒过来,她用尽全力掐了自己一把,勉强恢复一点视线之后,她才听清门外那道声音,竟是辅导员迟央。
她刚要开口,“迟”字刚要说出口,不知哪里来的一阵风吹来,温凉晃了晃,彻底晕了过去。
房间重新归于沉寂。
良久,有细微的类似齿轮转动的声音从角落里传来。在进门右侧的墙上挂着一副山水画,从中间一分为二向两边移动,露出一间方正的暗室。
两名男子穿着一身黑衣从暗室里缓缓走出,一人先是靠在门后听了听门外的动静,随后去探了探刘阳的鼻息,随后把他扛在肩头,另一人在动作麻利的收拾好温凉,只是他动作轻柔,眼神里有着不可言说的倾慕和欣喜——更像是——更像是得到了一件价值不菲的宝贝。
“我真的亲眼看见我的学生进了这件房间。”
就在门外,迟央见到温凉和另外一名男生进了这件包房,想着要不要打个招呼的时候,莫名巧妙的被服务员拦在了门外。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们这件包房因为重新装修的缘故还没有对顾客开放,所以不可能有客人进去用餐的。”
服务员礼貌而生疏的挡在门前。
“我真的看见……”
迟央顿住,随后抱歉的笑笑,“可能真的是我看错了。”
他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包间,阮墨看他一脸郁结,“怎么了?”
迟央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难道真的看错了?“我去楼下给你买奶茶的时候,看见你们宿舍的温凉和另外一个男生进了二楼的一个包厢,刚刚上厕所的时候想着要不要去打个招呼,但是被服务员拦住不让进,说那间包厢因为重新装修还没有正式开始使用。”
“是不是你记错了。”
“是吗?可是……”迟央皱了皱眉,“明明就是那间房间啊。”
“别皱眉。”阮墨轻柔的按住迟央的眉心,笑意盈盈,“会老的快。”
迟央握住她的手,笑笑,“也是,免得别人说我老牛吃嫩草。”
阮墨娇嗔的白他一眼,从包里掏出电话,“如果你担心,我给温凉打个电话,看她是不是在这里。”
阮墨拨了一串号码,电话一直无人接听,拨第二遍的时候却显示关机。
两人对视一眼,“难道那房间有问题?”
“也许是我们多虑了?”迟央有些迟疑。
“为了安全起见……”阮墨思索片刻,在迟央耳边小声嘀咕几句,“还是眼见实的好。”
两名黑衣人分别扛着温凉和刘阳在昏暗的递到里绕了几圈之后,最后在一处石壁前停下,敲了三下之后,又接连敲了五下,一阵风铃声响起过后,石壁门才缓缓打开。
“终于来了。”
穿着白大褂惊呼着上前的男人,就是之前给温凉验过血的教授郝义松,他招呼着其中一名男子把温凉放在屋内中央的手术台上,那人扯了脸罩,定定的看着毫无意识的温凉,爱怜的替她整理好衣裳。
“教授,接下来做什么?”郭子陪问道。
郝义松没理他,走到手术台。
像。真是像。
除了嘴巴稍微有点区别之外,从额头开始,每一处轮廓都像极了那个人。
“如果你真是那个女人的女儿,查血型是完全没用的,我怎么会犯这么愚蠢的错误?”他哈哈一笑,“不过我终于想到另外一个方法。”他得意的双手抱胸,正要继续说起自己好不容易想出来的办法,却被另一男子打断,“教授,这位怎么处理?”
郝义松正在乐头上,冷不丁听到这句话,不耐烦的挥挥手,“丢了丢了。”
男子有些为难,“这位是郭先生的室友……”
郝义松愣了愣,撇了一眼还站在一旁的郭子陪,“那就放到外面那间房,如果他醒了,记得给他吃药。”
打发走其他人之后,整个房间只剩下郝义松和温凉。郝义松诡异的笑笑,用剪刀直接剪掉温凉的外套,露出她纤细的胳膊,他拍了拍手臂,认真的检查血管位置之后,动作麻利的抽了一管血。他兴奋看着促凝管,也忘了给温凉用棉花按住血管。
随后他对着正北方向,将促凝管里的血缓缓倾倒,渐渐形成一个圆圈,然后他看着那抹血色,露出一抹诡异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