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男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勾起嘴角，这两个人很有意思。
“主人，属下来迟，请恕罪。”
“无事，刺客处理掉。”面具男声音淡漠，听起来让人心寒。
“是，主人身体可还好。”
面具男想到刚刚那个女人的话，捏着药瓶思量，最后一狠心打开瓶子倒出一颗，二话不说吞入口中。
药丸入口即化，口中蔓延着淡淡的香味，不过转瞬间身体就有了变化。疼痛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轻松。
他的眼睛很亮，仰望夜空哈哈大笑，有人想要他死却恰巧给了他生的机会。如果那人知道今天这场刺杀会让他因祸得福，会是什么表情呢，值得期待。
至于刚刚的恩人，他们一定还会见面的。
沐华和燕辰穿过街翻院墙，燕辰左右看看，周围一片漆黑，他拉紧了沐华的手。“沐沐，这是哪里？”
“李家。”
燕辰挠挠后脑勺，压低声音靠近他的耳边小声说道：“我们不会被发现吧。”
“放心吧。”沐华捏捏他的脸，又帮他重新系好面巾。“一会儿去验尸，你别害怕。”
燕辰点了点头，“不怕。”他曾经见过更可怕的，就是一具尸体而已。
沐华满意地点头，她只有三天的时间，白天不能出来只好夜晚前来。仵作杜连城经验丰富不会出错，李贤中毒而死是事实，究竟中的是什么毒需要查探。
沐华对李家不熟悉，凭着感觉找到停尸的房间。李贤的案子未了结，还不能入土为安。她松开燕辰的手让他站在一边，拔下头上的金钗，弯腰插进门上的锁。
吧嗒一声门锁开了，燕辰眼睛瞪圆了，看看沐华又看看门锁，结结巴巴地道：“这，锁，开了。”
“有空教你，进来吧。”
“哦。”
一推开门，冷风扑面而来，沐华身体打个冷颤，她揉揉脸，搓搓手，呼出的气都结成了白雾。借着月光向里面摸索，燕辰视力好，看到屋内唯一一张桌子上有蜡烛。“蜡烛在桌上。”
“辰辰真棒。”沐华夸奖一句，燕辰美滋滋的。沐华划动火石将蜡烛点亮，拉着燕辰靠近尸体。“辰辰端着烛台。”她掀开上面的白布，一张僵硬的脸出现在眼前。
沐华不禁感叹，李员外一死，李贤的处境并不好，眼下竟被安置在如此寒酸之地，可见兄弟二人并非李祐人所表现的那般好。
燕辰把蜡烛放近一点，沐华对他笑笑，摸出袖子里的手套，戴上开始检验。
开始前双手合十，祷告几句，她也是逼不得已，并非有意冒犯。
李贤的唇色发紫，说明他确实中了毒。沐华解开他的衣服，皮肤因为低温没有腐烂破损。尸斑遍布全身，呈暗紫红色。颜面发绀肿胀，面部皮肤和眼结合膜点状出血。这些外部症状基本说明他除了中毒，可能是窒息而亡。
沐华仔细看了一遍，最后抬起他的手，一根一根检查他的手指，指甲紫绀。“辰辰，你去门口望风，有人来就发信号。”
“好。”燕辰把烛台放稳，起身跑到门口，认真听着外面的动静。沐华回头就看到猫着腰向外看的燕辰，她险些笑出声，真是太可爱了。她摇摇头回身继续工作，拿着蜡烛仔细看便发现了问题，指甲里有一点泥渍。
李贤是李员外的小儿子，虽说身体不好但也是锦衣玉食的少爷，指甲不干净说不过去，他死前一定接触过泥土。“辰辰，过来。”
沐华回身招呼燕辰，燕辰闻声跑过去，蹲下身凑过去。“沐沐怎么了？”
沐华指着李贤的手，道：“辰辰，你闻闻他指甲里的泥渍有何特征。”
燕辰闭上眼睛闻闻，随即道：“味道臭臭的，好像淤泥。他身上也有这种味道，只是比较淡。”
“嗯，辰辰真棒。”沐华心里有了猜测，淤泥，怪味，李贤的死有故事。
全身有淤泥味，可能代表他落过水。人死后会停尸整装，梳洗后味道变淡。死后灌下毒药不会有如今这种反应，定是中毒后引发呼吸不畅。
沐华快速把李贤的衣服恢复原样，吹灭蜡烛，放回烛台，四处走走没有留下痕迹才放心出门。他们来无影去无踪，没有惊到李家的人。
第二天一早，沐华和燕辰都睡了个懒觉。沐华心知肚明，出了昨日之事定然不能开门了。她答应过燕辰出游，正好有空。
两人洗漱后已近中午，沐华做好了午餐却不见燕辰。她摘下围裙向前院走，果然看到燕辰气鼓鼓地在店里踱步。神情伤感，不时向外面看看，似乎在等待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