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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高兴

孩子,这个时候来了,真是太好了,素真伸手摸向小腹,不敢相信自己腹中已经有了一个小孩子,等到生出来,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太医在那絮絮叨叨地和陈士允说着该怎么照顾孕妇的事儿,陈士允听的很仔细,很专注,听的时候还不停地看着素真,只要看到素真面上的笑,那自己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你在想什么?”当太医走了之后,陈士允见素真还是坐在椅上,一动不动地,唇边带着甜美笑容,陈士允生怕声音大了点就会吓住素真,上前握住她的手,很小心很小心地问。素真抬头,看见丈夫专注的目的,素真不由微笑:“我在想,孩子会长成什么样子,像你还是像我?是男孩还是女儿?”

“像你很好,像我就更好了,我觉着,还是先有个女儿吧,闺女那么可爱,一定也很乖巧,或者先是个男孩也好,等长大了,就能保护妹妹。”素真听到陈士允的话就笑了:“皇家郡主,怎么还会需要兄长保护?”

陈士允坐在素真身边,认真的摇头:“不一样的,这有哥哥保护和没有哥哥保护是不一样的。不然你仔细瞧着,宫中那些出嫁的公主,有同胞哥哥的,为人都要跋扈些。”陈士允的话让素真立即笑了:“原来,你要我们的女儿,成为一个跋扈的郡主?”

“自然不是!”陈士允说着就对素真的肚子道:“孩子啊,你要很乖很乖,千万不能学你们姑姑那样跋扈。”

素真噗嗤一声笑出来,陈士允看着素真的笑容,眼神一时也痴了:“素真,我很高兴,很欢喜,我从没有像这会儿一样感谢吴太妃,感谢顾太夫人。”

如果没有这个流言,那素真就不会被放到镇国公府长大,若不是这个流言,吴太妃就不会提议让素真嫁给陈士允。因为有了这个流言,素真才会养成这样的性子,素真才会嫁给了陈士允,所以,他们之间,是真正的天作之合。

素真和陈士允相视一笑,虽然没有说话,但彼此心中所思所想,全都在这一笑之中,完全明白。

素真有喜,最高兴的除了他们夫妻,就是苏嬷嬷了。虽然说不管皇宫也好,民间也罢,这妻子有了喜,丈夫就不好和她同寝了。然而苏嬷嬷晓得素真和陈士允彼此的感情,因此苏嬷嬷连在陈士允面前提出要陈士允和素真分房而居都没有,只是叮嘱陈士允,这些时日就要忍着,总要等到素真的胎稳了,才好做些什么。

陈士允听着苏嬷嬷的叮嘱,好笑地道:“嬷嬷,我又不是孩子了,难道还分不清轻重缓急?”

“我晓得你会分清轻重缓急,可你们夫妻同住,难免……”苏嬷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士允打断了:“既然如此,嬷嬷何不索性睡在我们房中,盯着……”

苏嬷嬷往地上吐了两口吐沫:“呸,呸,呸,你这会儿真是把自己当孩子了?我不过叮嘱你这么几句,你就这样搪塞我。王爷啊,王妃这一胎得来不易,我只是希望你们之间,能够平平安安地把这孩子生下来。”

苏嬷嬷说的郑重,陈士允也收起面上的嬉笑之色,对苏嬷嬷再三保证:“是,嬷嬷的用心良苦,我全记住了。嬷嬷,我一定会让素真平平安安地生下这个孩子的。”

苏嬷嬷看着陈士允面上的郑重之色,终于露出笑容:“那就好,那就好。”

苏嬷嬷的话很快素真就知道了,素真对苏嬷嬷早就没有了芥蒂,这会儿听到苏嬷嬷这么说,心中只有感激的,没有放在心上倒几个过子的。这么多人都关心着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孩子必定平安生下,快快乐乐的长大,素真轻抚肚子,心里想着,面上早又荡出甜蜜笑容。

素真有了喜,这消息自然也要告诉宫里和镇远侯府,镇远侯府是娘家,宫中却是为了药材和太医的方便。

很快镇远侯府就来了人,除了镇远侯,镇远侯夫人和素娟也来了,素真没有想到继母和妹妹也来了,急忙命人迎进正厅。快有一年没见,素娟比原先更加沉静,也更美丽了。各自叙礼坐下之后,素真就对镇远侯笑着道:“爹爹一个人来,女儿就已经担不起了,怎么还麻烦母亲和妹妹呢?”

“这是你母亲说的,她说,王妃有了喜,这山路颠簸,自然不好出发的,你们姐妹俩也该见见,好让你妹妹和你讨教一些为妇之道。”镇远侯笑着解释,素真看向镇远侯夫人,镇远侯夫人还是笑的和平常一样:“况且我也想着,许久都没见到王妃了,也该来见见王妃才是,况且王妃有了喜,我这个做母亲的更该来了。”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不管是出于利益还是为了讨好镇远侯,起码镇远侯夫人这个继母,对素真还是很好的,不管出嫁前还是出嫁后。于是素真投桃报李,对镇远侯夫人笑的也很真心:“母亲这话,倒让女儿不敢接了,我不过是得王爷疼惜,错处被掩盖了,这为妇之道,哪及得上母亲万一?”

这样的和乐交谈,镇远侯是非常欢喜的,毕竟发妻有情,现妻有义,镇远侯并不希望自己的前后房儿女,彼此不相往来。能看见她们这样交谈,镇远侯心中的心事又了结了一桩。感谢上天,让自己能这样没有遗憾。

镇远侯一高兴,到了晚上吃饭时候,又喝醉了。素真命人服侍镇远侯歇下,镇远侯夫人才笑着道:“你父亲,已经很久都没有这样高兴了,王妃,我晓得这都是因为你。”

素真对继母既然毫无芥蒂,当然不会把这话当做她的恭维话,于是素真对镇远侯夫人笑着道:“母亲言重了,这么多年,母亲陪在父亲身边,任劳任怨,若非母亲,父亲这么多年过的不会这样快乐。”

镇远侯夫人没想到素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而且素真面上写着的,全是真心,于是镇远侯夫人长叹一声:“我竟没想到,竟没想到。王妃出嫁这些年来,心胸更为开阔了。”

“镇远侯府,是我的娘家啊!”素真这句话说的镇远侯夫人眼中的泪滴落,素娟伸手挽住镇远侯夫人的胳膊,镇远侯夫人深吸一口气才道:“王妃多情如此,倒让我不晓得说什么了。王妃,我自然是有私心的,希望你能多多看顾下我的儿女。”

“人都是有私心的,更何况母亲所说,全是为母的念头,女儿怎么会不答应你?”素真看向素娟,眼神温柔:“我很高兴,我在这么多年的孤单之后,不但有了丈夫,还将要有儿女,还有了妹妹。”

素娟听到素真的话,面上笑容绽放:“姐姐这么多年的孤单,也有一些是因为我,此刻听到姐姐这样说,妹妹我也很高兴。”

素真伸手轻轻地把素娟搂了一下,素娟乖巧地靠在素真怀中。镇远侯夫人含着泪把素真和素娟都搂进怀中,哽咽着道:“好,好,好,我又有女儿了,又有女儿了。”

这样才是一家人,陈士允把镇远侯送回房歇息之后,转身又回到吃饭的地方,就看见了这一幕,陈士允也笑了,妻子有家人了,除了自己之外的家人。只是自己,在曾经的家人那里,是不得这样的对待的。

陈士允心中生起惆怅,接着就看着素真的肚子,不,自己也有家人的,那就是妻子生的孩子,这孩子一定会非常非常非常的好!

镇远侯夫人哽咽了好一会儿,才抬头看见站在门口的陈士允,于是镇远侯夫人忍住哽咽,对陈士允道:“王爷,我失态了。”

“岳母休要如此客气。”陈士允快步走上前,对镇远侯夫人道:“岳父方才也很高兴,这么多年,多谢岳母了。”

“我不过举手之劳。”镇远侯夫人回答了这么一句,就对素娟道:“走吧,我们去瞧瞧你爹。”

素娟应是跟在镇远侯夫人身边离去,陈士允这才握住素真的手:“高兴的这会儿还在哭?”

素真伸手摸了下脸,才晓得自己脸上已经又湿了,于是素真对陈士允不好意思地笑道:“这也……”

“难道你又要说客气话了?”陈士允话中的嗔怪素真是听得出来的,于是素真低头微笑:“是啊,我没有想到,我都快二十了,才又有了自己的家人。”

“不但是他们,你肚子里的,也是我们的家人。”陈士允语气轻柔,素真偎依进他怀中:“是的,这是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家人。王爷,我这会儿很高兴,非常高兴。”

“我也很高兴。”陈士允心中也是满满的喜悦,这世间还有什么事,是比自己心爱的人欢喜更欢喜的事呢?

镇远侯夫妻带着女儿在山庄住了两三天,陈士允带着镇远侯在山中游玩,瀑布、禅寺,山桃花虽然谢了,但枝头已经结满了小毛桃子。镇远侯听说了寺里要用卖桃子的钱买粮食给山下的穷人的时候,也慷慨解囊,给寺里添了五百两银子的香油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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