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
季妈没有反应过来,只是哭着告诉她,“这都是规定,请病假就没有奖金,只剩工资了。没法告状,人家劳动局不会搭理的。”
规定?季暖暖也庆幸自己醒悟及时,要说爆出几句告官啥啥的话来了,那不是吓到父母了吗?拍拍胸口,再看看瘫在床上一片灰暗的爸爸,还有瘫坐在地的妈妈,她就觉得,她得争气,为了风锦她也绝对不能软弱。这时候,她一定要担起事来。
“爸,妈,既然都是规定,那咱们再难受也改变不了事实。还是那句话,只要咱们都好好的,那这些就一定能够解决。”
爸爸低头看着她,而妈妈也同样望着她,两人眼里还有茫然,但似乎在茫然里面看到了光线,看到了希望般。他们依然有怀疑,只是似乎又被自己这种怀疑给弄得更糊涂了,难道女儿懂事是错吗?那错的不是该是他们这做父母的做得不够好,催长了女儿了么?
季暖暖心里有些怯懦,她还是搞不懂,她在古代可已经算是剩女了,但这现代她这年纪竟然还是天真浪漫的小女生?所以就总是会担心,自己说的话是不是太成熟太大人了呢?这一夜白发她听过,这一夜成熟她也见过,但在这爸妈眼里怎么想,她真把握不好。想着想着,带着些害怕跟祈求,她的鼻子发酸,眼眶里也闪起了泪花。
季爸听完这番话,也是觉得自己可是男人,可是这一家之子,他不能再如此懦弱下去。他忽然觉得,自己真是太贪心了,上天已经给了自己这么一份厚礼,而现在自己竟然还在奢望更多,真是太不该了。所以一下子,人就被惊醒了。
“暖她妈,别哭了。咱家一定会渡过难过的,别吓着暖暖了。”
季妈发泄了好一会,此时情绪也慢慢恢复,一听季爸这话,马上就发现自己的女儿快要哭了。想想她刚才的话,季妈更觉得自己太差了,连女儿都要对他们讲如此高深的道理。可她自己,定也是害怕的。所以马上拉住她的手,“暖暖,爸妈没事,你说得对,只要咱们三个人没事,别的都不算什么,咱们好好努力,一定可以的。”
嗯,季暖暖一点头,眼里那泪珠儿便扑哒掉了下来,但她却是笑了,“好,爸妈先歇着两天,然后再来想想有什么可以做的。”
季爸季妈到底还是想了想,“爸妈也是个没本事的,除了自己的工作外,还真的想不到能够做点什么。”但说完,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不负责任?季爸马上又对暖暖说:“不过爸会找人帮找找,看看哪儿需要兼职工,你放心等着上学就好,别担心学费的事。”
季暖暖还想劝说一番,但又觉得自己此时说什么也是多余的,还是先歇个两天,自己也拿个想法出来,那时再劝说爸妈就是。所以点头,“好,那爸妈都先躺着歇会儿,我去做饭。”
“不用,暖暖,你陪爸爸说话,妈去做饭就好。”
暖暖拉住妈的手,带着些撒娇的神态,摇了摇妈妈的手,“妈是觉得我做的饭菜不合口吗?可我听爸说,味道还可以的啊。”说着,看向爸爸,“爸,我做的是不错吧?”
呵呵,“很好很好,都快要超过你妈妈的手艺了。”
嘿,季暖暖有些小得意地看向妈妈,“妈妈,现在可以放心让我去做了吧?”
季妈无奈地摇了下头,也是笑了,“去吧去吧,难得我也能歇上一天,就等着你的好菜好饭来侍候我们俩了。”
“好的,那我去了。”
呵呵,季爸季妈看她那蹦跳的样子,也是真心被逗乐了。他们都认定,暖暖就是为了他们能够放心,能够多些高兴,所以才故作古怪,来讨他们的欢心。
……
季暖暖觉得,自己围着这么一个小家,爸妈两人在转,真的太简单了。换魂以前,虽然她跟绣儿是小姐的贴身丫环,两人只服侍小姐也算清闲,但无奈还要跟她管理庄主事务、出庄谈生意。更困难的,就是练武了。在这点上,她觉得现在风锦真的特别的苦,也难怪她在梦中也哭了出来。但她相信,风锦一直是个意志力强悍之人,定也能够胜任那一切的。
而她,现在只需要清洁清洁家具、门窗,打扫打扫地板,洗洗几件衣服,再买个菜做个菜,太简单了。所以她想着这些最简单的事,却让季爸季妈非常的震惊,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女儿真应了那句‘一天未见,如隔三秋’啊,这才几天的功夫,暖暖竟然就将整个家事都争上手了,且还做得如此之好。
虽然不时的,便会看到,听到暖暖被煤气开关吓到,被电插头吓到,被油烫到,被烟熏到,但想想这些也真的很正常。要说以前女儿也孝顺,但要让她整天围着厨房跟个小媳妇似的做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也就偶尔帮她打打下手,不时帮做上一顿罢了。如今,她一个人在忙,会出这些意外真是情理之中。而季暖暖,却实在是被吓到了几回,虽然说这些电器用具使用也知一些,但毕竟脑子里装的东西太多了,就觉得超高奇超可怕的。
最初的想法,自是女儿想为爸妈分担更多,所以拼命地帮着做家务,就想着爸妈能够轻松一些,安慰一些。但看到现在,季爸季妈又感觉,似乎女儿做得很轻松,且这种轻松不象是为让他们放心而演出来的。奇怪了,这时候的学生有几个是真心喜欢做家务的啊?都听好些朋友在讲,有的人家女儿出嫁了,还一直让当娘的做这做那。
但是讨论来讨论去,两家长怎么也分析不出暖暖到底为什么变化会这么大。只能不时地瞪大眼睛,跟着暖暖的身影移来移去,打探着她的一切,来跟心里原来的女儿形象作对比。很奇怪,当他们觉得这点不象女儿时,便马上又发现好象又对接上了;但当觉得这一切很熟悉时,却忽然又被暖暖一个动作或是行为给否定了。
“孩她爸,你说……”
季爸沉思了好久,安慰妻子道:“暖暖,肯定是被我的病给吓坏了。”
不这么解释还能有什么别的说法呢?所以季妈也不停地给自己暗示,“对,要说我啊也是被你吓坏了,想想若是你真的有点什么事,我跟暖暖以后的日子……”
季爸搂着妻子的身子,安抚她说:“慢慢会好的。且暖暖她,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吗?我呀,就觉得心里清明多了。”
季妈一想,也对啊,“你说得是,虽然现在咱们还欠着债,但这家里倒是变得舒服多了。”
诶,季爸也肯定地点头,“对,所以咱们都别乱想了。否则暖暖心里定会更不好受的,看看她这两天又找了些杂事在看,都不知想干嘛。”
呵呵,说到这个,季妈就笑了,“那些啊,都是编绳方法之类的书,暖暖还从我那儿要了好些编织线,说是要跟着学,这不是要到过年了嘛,正好编一些出来卖。”
季爸‘啊’了一下,有些不敢相信的,“那些不都是玩儿的吗?随便哪个地摊都有,暖暖学这个不是费精神嘛,还是让她好好学习,等着录取通知书吧。”
“我何尝不是这么跟暖暖说啊,但她却回我说,这不是没试嘛,或许试了会有生意也不一定啊。还说,白花庵庙会也要开始,到时会很热闹,去摆摊肯定也会有人买的。下来又是陆续各种节目还有春节,大伙都喜欢买一些这东西,让我给她一些钱,她要出去买些好点的丝线编织绳什么的。”
季爸想想妻子的话,也是好纠结啊,但最终还是劝起了妻子,“我看先给她个几十一百,让她试试吧,看她这样子,或是没结果啊,肯定会闹出心事来着。”
季妈便点头了,她也怕女儿钻在这些事里面,到时弄不成会闹出病来,所以心里也是揪得慌。算了,只能这样子了,让她试着,他们在帮看着多开解开解吧。
……
但没想到,就在季爸出院的第二天晚上,季暖暖便将一盘子的编织品放到了他们面前。更令他们惊愕不已的是,这些编织品太精巧,太精美,太精致了。
“这,这中国结是你编的?”
季暖暖点头,“是啊,爸,这些全都是我现学现编的,怎么样,还不错吧?”又拿过几张剪纸,看向季妈,“妈,还有这些剪纸,你觉得可以吗?”
“这,这,真的都是你做的?”季妈妈觉得太来可思议了,第一感觉就是这女儿作弊,目的就是哄他们开心。当然,这谎绝对是善谎。
季暖暖早就想到爸妈会是这样的反应,这会他们问,马上便肯定地点头,“都是我亲手做的。”然后拿出编织线,快手快脚就在爸妈面前动了起来。
季爸季妈张大嘴巴,愣在原地,这灵活的双手是女儿的吗?他们怎么不知道?好吧,自己的女儿定是心灵手巧的没法,但如此快速地完成一定精美的挂饰,里面还串上了一些玻璃珠子,他们就怎么也不敢相信了。
“太,太……”季爸季妈对望着,就觉得血脉沸腾啊,真的是做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