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酉边境,瑶城
为了准备祭祀大典,整个瑶城都是格外的热闹。几人早早换上了大酉独特的服饰,便是随着进城的人流一起。
这里的百姓一向载歌载舞,逢人说笑,毫不忌讳。瑶城的每一条大街都是人山人海,明日便是祭祀大典,各地闻风赶来的人尤其的多。
如今瑶城各处的客栈都是已经人满为患,好在赫君还先知,让涧亦快马加鞭先进城,买下了一桩别院。
然而,进入瑶城后的任长央的情绪并没有一直好转,反倒是很迫切的想要知道那些所谓的祭品被安置在哪里。
坐在客堂里,黛青已经是奉上了茶水。
大酉是靠在南平的南边,自然越往南,天气越暖和,更何况现在已经是接近四月天。
任长央一直望着院子外,心中忐忑,如坐针毡。直至涧亦的身影出现,她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起身,忙是迎上前追问,“如何?”
看着任长央急切地眼神,涧亦看了一眼冲他点头的主子,涧亦也不敢怠慢,将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回王妃,卑职打听到了,明日祭祀大典上的祭品正是北朝人,一百个!”他的言语有些沉重。
闻言,任长央一个踉跄瘫坐在椅子上,黛青眼疾手快扶住才没有险些倒在地上。“你确定无误?”她握紧拳头,压制着内心狂躁的情绪。
“卑职再三打听了。”
“那他们被关在哪里?”
“在瑶城外的攀山下,被关在一个大笼子里,明日的祭祀大典也在那里举行。这几日那里都是重兵把守,日夜巡逻。”涧亦一一道来。
听完这些后,任长央感觉到心如绞痛,愧对北朝历代帝王,就因为她的贪图安逸,就让自己的子民如同畜生般被关在笼子里风吹日晒,还要等死。
任长央肃然起身,冲出了客堂,黛青见状想要追上去,却被赫君还一口给叫住。
“爷!我们救不救?”涧亦看着任长央跑走的身影,也是为王妃感到难过。这样的消息,任是谁听了都不会好过。
“救!今晚就救!还要毁了这祭祀大典!”
瑶城的天气说变就变,当任长央满脸泪痕地跪在天地之间,那雨水也是毫无征兆的落下来。与她脸上的泪水混合一起,她望着天,“父皇!儿臣是不是做错了?儿臣以为自己能安分守己的苟活着,就是能保住那些死里逃生的子民,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不肯放过我们,是不是儿臣从一开始就做错了?”
“儿臣不知道这江山阙歌图是何来的魅力,让他们都是变得丧心病狂!”任长央几乎怒吼出来,双手拍打在地上的水洼上,溅在身上脸上。可当她看到了自己手上那串红玛瑙手镯,回想起来当日涧亦同她说的话。
一瞬间,她几乎失去了理智开始撕扯自己手上的红玛瑙手镯。
顿然间,北朝皇帝的人影撞进了任长央的脑海之中。
那日,是任长央十岁生日。
北朝皇帝亲手将这红玛瑙手镯戴在了任长央的手腕上,慈祥和蔼地抚摸着任长央的头,耐心嘱咐着,“皇儿,这镯子是万万不能拿下来知道吗?”
“为什么?”
“皇儿可不要小看了这镯子,它将来可是能帮皇儿好多的用处。”
“有什么用处?”
“等你长大了就知道啦,不过皇儿现在要跟父皇发誓,不到逼不得已不能拿下它!”
“嗯!皇儿知道了。”
一阵头痛欲裂,任长央昏厥在了雨中。
午夜时分,空中高挂圆月,此刻吹的风有一些凉飕飕。任长央就是被半掩着的窗户吹进来的风给凉醒的,她头痛欲裂,身旁还躺着已经睡过去的黛青。
摁了摁额头,任长央起身给黛青盖上了衣服,却不想黛青警惕性高,一下子就醒了。看到任长央醒过来,黛青眉开眼笑,“王妃,你终于醒来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
“已经午夜时分了。”
“我怎么?”
“王妃,你身子受不得寒气,你被雨淋了后就有些发烧,吃了药才退下去的。爷他们秘密去救人了,让黛青看着王妃。”黛青扶着任长央小心翼翼地下了床,这边又是为她倒了一杯茶。
接过茶杯后,任长央脸色凝重而又苍白了些,反问,“他们是去攀山救人?”
黛青不隐瞒,点头。
“不是重兵把守吗?可是想到了良策?”
“听涧亦说爷准备烧了祭祀大典的擂台。”
任长央一边想一边问,“他们去了多久?”
“不到一柱香时间。”
“黛青,你轻功如何?”任长央放下了茶杯,起身问。
“除了涧亦和剑宿。”
不容黛青说完话,任长央又是吩咐道,“你现在立即去大祭司的府第,将大祭司随身携带的乌杖偷走,记住!必须惊动大祭司,让他看到你偷走了乌杖,最好闹得满城风雨。”
区区一个祭祀大典的擂台着火根本不会吸引得了所有人,可是大祭祀手上的乌杖却不同。它丢失了,那么相当于这次祭祀大典不会顺利进行,那么大酉便不会风调雨顺。
没了乌杖,那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得到了命令的黛青也是一脸认真,俨然一点头,便是转身离开了卧房。任长央左思右想还是觉得自己不该坐等,她立即换了便装,也是出了别院。
祭祀大典的重要性,也是众所皆知。
大酉皇帝早早就派了怡亲王的世子楚殿英为这一次的护甄大将军,今日是他巡查的第六个夜晚。他已经觉得很不耐烦,一条街下来蒙头打了七八个哈欠。
一身铠甲在身,一头乌发被高高束起,俊俏的脸庞表露着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坐在马背上,如松挺拔,一手拉着缰绳,嘴角得意的上扬,他半侧着身子,冲着身后喊,“来!跟本世子来赛马!谁要是赢了,就能拿到本世子手中这十两黄金!”
一看到这黄金,所有有些颓废的侍卫纷纷都是斗志高昂。
这时候,楚殿英猛地一拉缰绳,马儿高吼一声,就开始在无人的大街上狂奔在前。
一路小跑的任长央才出了巷子,站在了大街中间。
原本热血沸腾的楚殿英看到了突然闯进他视线的人影,他惊得呐喊,“喂!前面的!快让开!快让开!”
哒哒哒!马儿奔跑的声音逐渐逼近。
任长央闻声迅速回头,那马儿被缰绳拉得很紧,它前半身的两个蹄子已经跳在半空中。任长央一时间反应过来,摔倒在地上,一手挡在了面前。
楚殿英用尽全力,拉住缰绳狠地往一旁甩,随着马儿停止了嘶喊,一切又是恢复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