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殷三娘一身水绿长裙,款款从曹太后的身边走过去。
当两人对视的刹那之间,曹太后仿佛是看到了恶鬼般,整个人都是扑在了血泊之中。
殷三娘冷冷一笑,蹲在她的面前,阴森的语气,慢慢吐出来,“曹太后,别来无恙啊。”
“是你!”
“就是我!看着我没死,是不是很意外?很不甘心?”
话落间,曹太后就被两个侍卫给抓起来,扔在了御书房内的地上,殷三娘也是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她优雅的俯身,“三娘参见豫王爷,豫王妃。”
听着这声音,宫少僦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望过去。
那双眼睛好像似曾相识。
眼睛之中流露出来的感觉,他从未在自己的母后眼中体会到过。
这时候,曹太后顾及不上肚子传来的阵阵剧痛,抓住了宫少僦的轮椅,她不断地告诉他,“僦儿,你不要听他们胡说,他们根本就是在挑拨我们母子之间的关系,你是母后怀胎十月才生下来的,你怎么会不是母后亲生的呢?”
“曹太后,本王还有一间事情要告诉你,曹家的夫妇并没有死。”赫君还已经坐回了龙椅之上,冷峻地诉说着事实。“如今在你手上的把柄已经死了,你还是觉得他们会受你的限制吗?”
“没有!我才是曹家的女儿!我才是!”
“慕容月,这一天我等了好久,你以为你所做的那些事情已经是尘归尘土归土了吗?我弟弟的性命,我父母的遭遇,还有你害得我母子分离,这些账我都要一一跟你讨教回来!”说话间,殷三娘已经是阴狠地拔剑对向了曹太后。
而那曹太后被吓得再度摔倒在地上,脸上还存在的血渍,此时此刻因为脸色苍白,显得格外的妖艳。“我!我是曹太后,你不能杀我!”
听到这里,宫少僦也还是呆木着,他似乎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熙王,你的父皇突然暴毙,并非身患恶疾,而是她所为。而你双腿被废,更不是其他人趁机,而是她所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要掌控东翟。”任长央继续诉说事实,既然摊牌了,又何必藏着掖着。
这一刻,宫少僦的身体才有了一些变化。
曹太后哭丧着脸,再度抱住了轮椅,那双沾满污渍的手抓住了宫少僦的衣服上,她拼命的摇头,“僦儿,你不能听他们的,他们是联合起来挑拨我们母子,你的父皇暴毙而死,你也是亲眼所见。你当初被废掉双腿的时候,你也是亲眼所见那是赤邡的人。我会让东翟归顺赤邡,那是因为赤邡是强国,能庇佑我们东翟的江山。”
“那为何母后要叫慕容太后为姐姐?那为何母后要杀掉跟随在母后身边多年的祝公公?那为何母后说是来探望慕容太后,却又是迟迟未归?”宫少僦面无表情地低眉看着曹太后,带着质问的口气。
曹太后内心一揪,她知道宫少僦已经开始怀疑。
“不是的,都不是的,听母后的话,不要听他们胡言乱语,他们是一伙儿的。他们是在报复!”
“母后,我敬你,焕你一声母后,母后如实回答我,父皇是你所杀?我的双腿是你所为吗?”宫少僦咆哮着,狰狞着脸。
霎那间,曹太后就被吓得倒在地上,她从未见过宫少僦发火,如同一个恶魔,恐怖至极。
话音刚落,几个侍卫就压着几个男子进来,跪在了地上。
宫少僦侧脸一望,这些人他都认识,再看曹太后的脸,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身体都变得有些僵硬。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宫少僦转过身来,质问道。
“回熙王的话,太后命我们在金陵城寻找一个人。”说话间,那领头的男子已经交上了一张画像。
当宫少僦看到画像中的人之后,情不自禁的和殷三娘做对比,竟然很是相似。殷三娘就站在眼前,却是带着仇恨盯着曹太后。
下一刻,宫少僦就将画像丢在曹太后的身旁,问道,“母后,你要找画中人做什么?”
“我。”
看着曹太后支支吾吾,宫少僦没有了往常的耐心,又是转过头问那些人。“太后叫你们找此人做什么?”
犹豫再三的领头,抱拳如实回答,“回熙王的话,太后叫卑职等找到画中人之后,灭口。”
闻言,宫少僦已经是几乎可以肯定赫君还和任长央所说的话。
可是,曹太后依然是抵死不认,“没有!我没有这样说!”
“母后,此人跟你有什么深仇大恨,你要千里迢迢从东翟赶到赤邡,就是为了灭她的口?”
“我?”
“你果真是慕容家的人?”
“我!”
果真是你杀了父皇?”宫少僦内心压抑着的怒火,根本是无地宣泄。“父皇待你如宝,给了你全天下女人都羡慕的身份和地位!到头来你竟然就是为了目的,不惜杀掉父皇!”
“僦儿!”曹太后开始颤抖着声音,想要靠近宫少僦。
却被宫少僦无情的推开,“你不配再叫我的名字。”宫少僦就算是不能忍受这样的事实,可是他不得不面对。
他不恨任长央和赫君还会在这个节骨眼上同他说出这样的秘密,反而是在拉他一把。
他原本是想着不惜代价救出自己的母后,可是现在一想,他竟然企图用父皇打下来的江山来救这个蛇蝎女人。
若是救了,他往后该如何去面对宫家的列祖列宗。
“僦儿,看在我养你二十几年的份上,你不能不救我。”曹太后自认招供,可她依旧一心求生。
宫少僦冷眼相待,说不出的厌恶感,这个他叫了二十几年的母后,原来都是假的,他喊得都是自己的仇人。“你一个慕容家的人,企图接近我东翟,行为不轨,你觉得我还会救你?”
这个结果,曹太后早就该料想到的。但是她不甘心啊。“不是的,不是的,看在,看在!”
“现在我也知道了,当初你莫名其妙收宁葆儿做义女的目的原来就是为了豫王妃。从一开始你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你废了我双腿,又将父皇必死,如今又是辅佐毫无用途的王兄登上王位,你其实就是准备要掌控整个东翟朝野。”
“你果真是居心叵测,步步为营。整整算计了将近三十年。”宫少僦如今回想起来也是一阵后怕。
有多少人肯愿意花掉自己的大好年华,就是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赫君还和任长央只不过是搭了一座桥,做个过渡者,其他的事情,根本轮不到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