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就连天也是灰暗灰暗的,仿佛随时都会下雨。
将近七月的天,已经是开始闷热起来,那吹过来的风儿也是能驱赶掉一些闷燥。
太保殿外依然站着黑压压一片文武百官,他们同样也是哀痛,皇家只有玉庭之一人,却是无端被杀。而玉琳琅也早早派人快马加鞭赶往通知沐王进城。
谁都想不到沐王回城,竟然是因为自己孩子的死讯。
楚殿英等人也是即日回国,不便再多逗留。
毕罗所发生的事情早已经是传遍了各国,东翟想要跟毕罗和亲之事也是不了了之。
然而,赫君还带着任长央等人出了临凤城,却是故意制造了假象,留在了偏小的山村当中。
赫君还知道青玉案的事情,断定他会尾随而至,来个出其不意。
吃了玉琳琅的保丹,任长央的身体的确是没有再出现任何不适,只不过还是在昏迷的状态,脸色根本还是未出现好转。情急之下,赫君还还是让雪银雕传达状况,而不想在一日后扶桑赶来了。
半月时间,一晃而过。
毕罗早已经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玉玲珑在被传回城的路上,遭受青玉案的追杀,死伤无数,可最终也是平安进城。
只因玉庭之死了,玉玲珑第一次在天鸾殿上与玉琳琅公然引发争执。玉琳琅无端生病,卧床不起,玉玲珑被姑且封为辅佐王爷,亲自接管玉玺。
不过闻声赶来的玉倾城,却是和玉玲珑引发更大的争执,企图想要逼下玉玲珑,自己来接管玉玺。可是遭受到了玉琳琅的责骂,玉倾城最终带着怒气而回到青峰山庄。
毕罗内乱,东翟想要趁机攻打,可不想缙江出手。杀个东翟措手不及,东翟皇帝却又突然暴毙在寝殿。为了防止东翟成为缙江的附属国而被受欺凌,东翟皇后亲自前往赤邡,寻求臣服。
又是不过半月时间,东翟成为了赤邡的附属国,传遍各国。
从此六国只有五国,南平、赤邡、缙江、大酉和毕罗。
任长央的伤势早已经痊愈,可他们还是留在这小山村里不走。但是外面的任何最新消息,他们都是一清二楚,了如指掌。
当他们听到东翟无端自愿归顺赤邡,他们只是在怀疑东翟皇帝突然暴毙的真正原因。东翟皇子有三个,宫少僦已经残废,但是继承皇位的还大有人在,可不想所有人都是赞同了东翟皇后的做法。
“东翟归顺赤邡,其实也不是什么惊奇之事,但唯一能说明的就是慕蓉太后是知道自己与东翟皇后是双生子的事情。又或许这东翟皇帝暴毙的原因,跟东翟皇后过不了干系。”任长央走在山间小路上,黄昏后的温度还是挺宜人的。她一身鹅黄淡雅清新,而在夕阳红的照射下,这颜色是愈发的温和。
两人散步着,身后跟着涧亦和黛青,四人同行,非常和谐。
赫君还而是深蓝锦缎加身,傲然挺立,“这个问题本王想过,慕蓉太后野心勃勃,这东翟皇后也不会好到哪里去。怕是她有心想要统治东翟,如今她归顺赤邡,而慕蓉太后怂恿小皇帝还是将掌管东翟的最大权利交给了东翟皇后手中。”
“你是赤邡摄政王,竟然是抵不过慕蓉太后在小皇帝耳边的话。”
“那又如何,小皇帝不过二十,慕蓉太后是他亲生母亲,他会听本王的话,自然也不会不听他母亲的话。”赫君还冷咧的眼神一闪而过,小皇帝有孝心,他也不能阻止。
赫君还一直能容忍慕蓉太后,那是因为介于小皇帝。若是内乱,赤邡必然是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任长央闻言,也是点点头,“说到底也是二十年华,在大臣们眼中小皇帝也是可以独当一面,在某一些事情上小皇帝自己能做出决定的,断然不会找你摄政王寻求建议。”
“只要不危及到赤邡的国之本,本王一概不会回应。”赫君还的确是不会管辖太多,他也不想让小皇帝处在两难的抉择当中。况且这个摄政王并不是一辈子都当下去,是时候了他就会撤下来。“关于东翟皇帝突然暴毙的事情,本王已经叫人暗中调查。”
“一些事情迟早也是会浮出水面。”只不过时间的问题。
夜渐渐地黑了下来,清爽的凉风拂过脸颊,让人神清气爽,惬意的很。
走了一小段路程,他们又是开始折返在山间小路上。这会儿的天不断的群鸟飞入一旁的树林当中,发出许多悦耳的鸟叫声,给寂静的山间增添了生机。
在回到山村的入口处,赫君还明锐地察觉到了异样,他拦住任长央,停止住了脚步。
身后的涧亦和黛青,不约而同拔出了剑,警惕地护在他们两人身后。
习武之人,五官都是超乎常人。
看到赫君还三人的异样,任长央也是提高警觉,不断地环顾四周。
“有些不对劲,我们不要分开走。”赫君还放低了声音。
四人慢慢走进去,原本该生机勃勃的村庄内,此时此刻却是死气沉沉,周围弥漫着一股死亡的气息。甚至还有几家的屋顶冒着炊烟袅袅,可是完全都听不到任何的嬉闹声音。
他们的脚步放得很慢,走到了村庄大路上中间的时候,眼前的这一幕,他们震惊不已,紧接着就是愤怒。
堆积如山的尸体已经叠成了一个小山坡,男女老少都有。在尸体堆的周围还有几处火堆,让那些尸体都看起来特别的清楚,而在上面还能清晰地看见许多小黑虫在侵噬着那些尸体的肉,而在最顶端出站着一个被黑袍所包裹着整个身体的黑衣人,那银色的面具遮住了整张脸。
火堆上的柴火烧的噼里啪啦直响,“听说豫王爷在到处找本尊。”沙哑而又刺耳的声音,可依然还能听得出是个男子。
赫君还面色凝重,紧紧皱起眉头,周边透着股阴戾,右手中的紫虹剑已被他推出了一角,“你就是慕容晔和墨闫末背后的人?”
“对,就是本尊,既然你们如此费劲心思要见本尊,那么本尊就满足你们的好奇之心。”黑袍在风中啪啪作响,他的态度猖狂至极,站在高处,俯视着下面,完全是不将任何人都放在眼中。
似乎完全不担心有谁能抓住他。
他张开双臂,黑色的袍子仿佛能埋没在黑暗当中。透过那面具,唯有能看见那双眼睛,嗜血的令人望而却步。他很张狂,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
空气中的血腥味依然不减,看着甚至还有在襁褓之中的孩子也在那里头,着实让人心寒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