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水渗进衣服,瞬间袭遍全身,任长央只是一挣扎,两条腿就已经开始抽筋。她双手不断挥动着,强行睁开双眼,面前许许多多的黑影不断朝着她游过来。
她想逃跑,可是脚下仿佛被吸住了,就连最后的空气也是逐渐消失。
莫不是今日她就要死在这九江当中吗?
好像,还有些不甘心。
意识渐渐的模糊,她只是觉得耳边听到了又一声咕隆。
“这位姑娘只是掉入江中太久又喝入不少冰水,导致身体严重受寒,伤及内脏,所以才会一直昏迷不醒。你们要想办法让她将这药汤喝下去,排掉湿气,否则以后会落下病根。”说罢,老医者微微鞠躬便是退了下去。
涧亦送走了老医者,有些一筹莫展,“爷。。。”
“退下!”赫君还冷冷地吐出两字,双眼凝重,不曾半刻离开过床上依旧苍白着脸昏迷不醒的任长央。
闻言,涧亦欲言又止,悄悄退下。
这时候,赫君还脸上褪去了冷冽的表情,尽显温柔。他坐在床头,小心翼翼将任长央扶起来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为她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丝。“央儿,你若不醒,怕是本王能占到不少的好处呢。”
一勺苦涩的药入了口,赫君还低头对准了那冰凉的唇上,双眼不曾闭上,他静静看着任长央那薄如蝉翼般的睫毛上,那眼珠有些微弱转动着。
顷刻间,赫君还双眼笑弯了起来,嘴角也是微微上扬。
这种感觉有些奇妙。
一天一夜过去,喉咙干燥得似乎要冒火,头疼欲裂,任长央吃力的抬起手,支撑在床上,让自己慢慢做起来。环顾四周,这陌生的一切,让她不经意开始回想发生了何事。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那张熟悉的脸,任长央张不开嘴,指着他。
看到任长央坐起来,云书人喜出外望,跑到面前,看来一遍又一遍,“乐兄,你可算醒了。我马上去通知王爷,我马上去通知王爷。”
不等任长央开口,又是一阵关门的声音,云书人来得快走得也快。他口中的王爷,令她有些不安。不容她多想,她立即将被子打开,下床落地。
一瞬间,任长央有些眩晕,感觉到脚下有些漂浮。她扶着床头缓了缓,便走向了桌子面前。她准备为自己倒杯水,可是手上并没有太多的力气。
杯子从手中滑落的那瞬间,身体就撞进了一个结实的胸膛之中。任长央登时清醒了些,“本王好不容易救你回来,可不想再折腾一次。”语气有些冷。
顿时,任长央有些天旋地转,身体已经被赫君还横抱起来又放回了床上。
站在涧亦身旁的云书人有些目瞪口呆,这场景总是让人有些想入非非。
店小二将药端了上来,涧亦识相的带着云书人退出房间。满是疑惑的云书人始终是忍不住轻轻问起来,“大人,这乐兄与王爷是不是那种关系?”
涧亦只是静静看了他一眼,不说话,转身离开。
如此,云书人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疑,他觉得自己知道了一个不得了的秘密。他有些害怕,连忙是躲回了自己的房间中。
房间内,静得有些异常。任长央没有去看赫君还此时的脸色,她仿佛觉得自己做了什么亏心事。
只是对那晚偷偷逃跑的事情有些心虚罢了。
“任姑娘,你是不是忘记了本王有一只会寻人的雪银雕?”此时的赫君还已经是端着药碗,站在了床边。看着低头不说话的任长央在听了自己说的话后,屈身一震。
他仅存的怒气也是荡然无存了。
任长央很是懊恼,她的确是忘记了雪银雕的存在。如此说来,自己那夜的一举一动其实都是在某人的眼中不曾离开过?她恢复以往的镇定,嘴角露出一丝讥笑,“王爷,我以为你是个言出必行之人。可显然你与那些人没有二般。”
“本王怎么不是一个言出必行之人?”
“你。。。”冷静回来的任长央差点说出了那日自己偷听了馥衣和涧亦之间的对话,她扭过头不说话。
“本王以为你阅览群书,经历比普通女子多,或许蠢不到哪里去。显而易见,你与那些女子也无二般。”说着,赫君还已经将勺子送到任长央的面前,她一转头,那勺子就已经对准了她的嘴前。“你是要本王喂你还是你自己喝?”
“王爷金手,小女子承受不起。”任长央一把夺过药碗,一口饮尽。
赫君还笑笑,“那日在番禺城本王同你说过,不要被眼前的景象所欺骗,你倘若用心看,必然是会发现端倪。而那****在九江上做的不是很好吗?眼见为实未必是真。”
这番话让任长央陷入了沉思,思索了许久。
直到赫君还的离开,涧亦突然出现。
“任姑娘,在莫水院的时候卑职与馥衣的话您误会了。卑职并不知道那日任姑娘就在门外,后来卑职也知道是馥衣故意让任姑娘听见,误会了王爷。”顿了顿,涧亦又是说道,“您离开之后,王爷已经责罚了馥衣不得再靠近您。卑职觉得这件事情还需亲自告诉您真相才好,免得您一直放在心中误会。”
听着这话,任长央有些诧异得看着涧亦,那真诚的表情,不像作假。“你是说馥衣故意让我误会你家王爷,就是为了让我自己离开?”
涧亦点头。
不由得,任长央竟然有些想笑。
“王爷要与任姑娘成婚并非单纯是为了得到这手镯,您与王爷的协商您自己是最清楚的。但是卑职可以跟任姑娘保证,王爷想要江山阙歌图并非是为了那其中的财富,而是有原因的。只是王爷查到这江山阙歌图似乎与任姑娘的手镯有些关系。可是王爷并没有打算拿走您的东西。”涧亦解释的很迫切很认真。
自然任长央听得也认真,她沉思许久,反问,“王爷是为了什么?”被子中的右手抚摸着左手上镯子。
“这个得任姑娘自己去发现,卑职相信不久后王爷会亲自告诉您的。”
任长央的确是不知道该不该去相信涧亦的话,但她知道一点,她似乎根本逃不出赫君还的视线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