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今天心情不好,木森奉行低调即忍耐的策略,但洛君媒婆般的唠叨终于让他忍无可忍。木森专挑刚施完工的路骑行,后轮走过,车辙印一路不停地扬起灰尘,让洛君不得不掩好口鼻,忍受颠簸,深黄的灰尘如雪花般落满全身。
有的地方还在修平阶段,形成一个个大小不一的缓和的拱坡,走在上面,一起一伏很有波动感。
木森骑车很快,一边走一边往四周观望,似乎考的是F1驾照。他可以不在意,大不了弃车而逃,但洛君很担心自己的安危,要是发生车祸,这可是一车两命。
风就像能被驾驭的翅膀,在高速骑行中,带他们穿越人山车海。
?“到了!”木森把他载到站牌下,然后耍帅般含混道:
“那我走啦!”
“好。”洛君一边应答,一边自动开启搜身模式,可摸遍全身,还没找到公交卡。
“咦,我的公交卡呢?”见木森越骑越远,忙喊住他:
“木森,等一下。”
“怎么了?”听见呼唤的他又骑了个折返。
“那个,我的卡找不见了,你能不能再送我一程。”
“可以打车呀!”
“我,我不是没带钱吗?”
“那我给你钱?”
“我不要,你又没事,送我一程又怎么样,还是这座位只有女生才坐的了。”洛君激将他。
“别瞎说,哪有女生,我算服你了,好,送佛送到西,上车吧。”
“好咧!”洛君一跃而上,根本不给他纠错的机会。
大概顾虑路程遥远,这次木森骑得很慢,两人一车在橘黄色的夕阳里旋舞,洛君感觉自己就像被庇护在母鸡翅膀下的幼雏,享受独一份的关怀。
等木森弄清了地址,慢慢地,洛君把脸靠在木森宽广的后背,单薄的衣裳根本隔不断厚实的温暖,洛君就像一滴水,被海包围,原本累了一天的他想打瞌睡补觉。
两人终于驶入人流车海,像一柄刀具的零件,和大家一起去撕扯遥远的地平线。
“嘿,到了,下车啦!”木森一个甩尾把自行车停到路边,单腿支撑,回头叫洛君。
这一觉真香啊!直到下了车,洛君还在津津有味地回味着。
用不着言谢,木森抬腿蹬车扬长而去,留下一个飞驰的背影。
离早自习还有八九分钟,洛君正在抄写单词,旁边放着早餐,有两三天没认真学过英语,再看那些如蚯蚓般弯曲的字符就像看当年的初恋情人,既熟悉又陌生。
操着浓重的中国味儿,洛君边拼边写,还有边吃,他没有捷径妙计,只能不断重复,有时最笨的办法就是最好的。
读多了,或者说吃噎了,洛君感觉喉头有些发干,于是抿了口水,然后又把头垂下。
突然,半截粉笔刚巧砸在他正背的单词上,扬起一阵粉尘,反弹的粉笔又一石二鸟砸在他的鼻梁。
这是赤裸裸的打脸,打得洛君面色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