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君眼中,这些都不重要。因为有她。
生日前晚,他还在担心。
“唉,她该不会忘了吧?”洛君端坐于书台前,两眼凝视前方,颇为苦闷地想道。
好在他的木然没持续多久,当日夜交替时,徐萌传来越洋的问候,一封电邮说一切顺利,让他放心,同时祝福他又长大一岁。
其实这就够了,上学临走前,多瞟了一眼那个有纪念意义的日期,微微一笑,洛君怀揣着好心情走在路上,心情大好的他连唱流行歌儿都带京剧味儿。
洛君来得不算晚,但教室几乎坐满学生,只零星凋残了几个座位,仿佛一片嫩叶被青虫啃下几个洞。
不得不承认,洛君的神经通路足够慢,整理完课本才发现一些不寻常。
课桌上有一张醒目的卡片。
“致我的好兄弟,祝你生日快乐,死党木森。”这是一句完整的话,却被洛君莫名其妙断句成不伦不类的样子:
“致我的好兄弟,祝你生日快—乐死—党木森。”
“他还念着自己!”语句不通暂且不管,洛君突然有见他一面的冲动,不带有仇恨的目的。
他四下寻找木森,但人不在现场。
拿起卡片,下面有一张白纸,没有文字,只有一个向下的箭头。
洛君向下寻找,果然在桌脚找到一个经过华丽包装的方形盒子。
怀抱精美的盒子,洛君心痒难耐,心道:
“既然是我的礼物,不妨拆开看看!”
心念至此,一切话语都是多余。洛君掐断自己的遐想,不再乱抒情。
如果小心翼翼也分等级,洛君的动作绝对是最轻量级,毕竟这是他人生收到的第一份正式的生日礼物,还装饰得如此华美,就像在参加一场贵族舞会。
“真好看!”洛君由衷赞叹。
这是一匹奔腾中的骏马,暗合他的属相。
洛君手指颤抖着从滑如泥鳅的马身拂过,想让自己的坐骑带上主人的气息。冰肌莹骨本用来形容女子,现在用在它身上刚好合适。
心神正在涤荡,猛然间,他听到熟悉的声音传来:
“不要嘛。”
循声望去,赵宇和木森倚靠在门口,木森单手压在赵宇耳旁。
在那一刻,脑神经好似全部死亡,洛君停下把玩的动作,就像被按下暂停键,脸上的表情是喜悦和痛苦的纠结复合体。
“原来都是真的!”
木森和赵宇的交流更深入,他几次把头埋在她的发间,耳鬓厮磨的两人,从洛君的角度看去,就像在热烈的激吻。
洛君紧张得发抖,就像一个捉奸的人,他不想看,又不想不看,惊慌失措中,随手抓起包装纸盖在脸上,像是敷了一层面膜。
可包装纸竟然是透明的,一如他的心知肚明。
他依然看得见那两个他爱也爱不起来恨也恨不起来的人,只是由于介质的缘故,能多少阻断景象的清晰度。
包装纸的另一侧仿佛是一个可怕的世界,至少对洛君而言是这样,充满了绝望和奚落,没有希望和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