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花是一种无声的语言。不用手势比划,不用唇形暗示,落在彼此脸颊,瞬间读懂一切。
木森正在喃喃低语,不断开闭的嘴唇似乎在构建什么分外动听的句子,引得赵宇的脸色忽粉忽红。如果没有遇到赵宇,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会变得这么不像自己,而最奇怪的是,他并不讨厌这样子的自己,甚至有一丝得意。
赵宇扬起一张素净的脸,听得很专心,几乎没插话,只是用咿咿呀呀的语气词一语带过。虽然她能背得下整段台词,她能即兴脱稿主持,但此刻她知道,成全男孩的心意最重要。
木森兴致勃发,像总统竞选一样发表演讲。只是他没发现,赵宇陡然抬起头,那贴在木森肩头的明珠般的眼眸透过白茫茫的飞雪,带来春意的伏笔,也带来一句内心独白。
冬天固然不讨好,但没有冬天,又怎么能有这股暖流?
木森手疼臂酸,于是换了个姿势,但提供的温暖却加量不加价。赵宇会心一笑,就像一株小草,在白杨的庇护下生长,她心愿得偿地享受温存。
时间就像旁观者,除了艳羡,不忍破坏美景。
还好木森不像他的名字,是粗枝大叶的木头,当赵宇收束长发,裹紧衣角时,木森停下喋喋不休的嘴巴,贴心问道:
"是不是冷了?"
她的脸上泛起一丝迷人的浅笑,浅而不淡,隽永绵长,如甘泉为木森燥热的心解了渴。
"没事儿,不冷,你继续。"
木森哪里还敢长篇大论,口吻幽默地找了层台阶下:
“我发现一个人太有才也不是件好事,容易遭人恨,你说你刚才笑我是因为羡慕还是嫉妒呢?”
赵宇又好气又好笑,在他胸膛轻轻捶打几拳:
“没羞没臊。”
“把手给我。”
就像坠入一个迷离的梦境,木森说出的话落在自己耳朵都变得不那么清晰:
“你说什么?”
木森没再傻乎乎地重复,他主动伸出自己的手,像母鹰覆巢般盖在赵宇的手上。
一张俏脸顷刻间羞得通红,美眸瞪了木森一眼,可其中却没有任何生气的成份。
两手轻握,木森不敢用力,生怕自己习以为常的力量带给她不堪言语的伤痛。有些感觉,无须解释,指尖相触就像握住一份懂得。
“这就是我的承诺。”
赵宇心中一暖,七个字蕴含的情意一听便知,但天下女孩都一样,刀子嘴豆腐心,不能便宜了自己的情郎:
“什么承诺?我听不懂,你敢说出来吗?”
木森脸红脖子粗地反驳道:
"笑话,我怎么不敢说?!"
男生薄脆般的面子让木森不服气。
木森捧住赵宇的脸颊,如同手捧一块易碎的玻璃。
"我发誓——"
赵宇用嫩白的手指轻轻封住他的口:
"别轻易说出口,我知道你还没想好,说了就太委屈彼此,不能实现的誓言就是谎言。"
“木森,这是你最好的机会,只要在选拔赛上表现出色,带领球队获胜,就有极大可能性进入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