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想什么？”目光凝注在那张无饰粉黛的脸上，关心道。
一开始赵宇目不斜视，把洛君当成空气晾在一边。
见她无动于衷，洛君又问一遍。
“没什么。”赵宇轻扬黛眉，淡然道。
明知接下去会冷场，洛君不想情景重现，突然伸手握住赵宇的玉腕，神情微现激动道：
“赵宇，你知道……我……喜欢——”
赵宇虽然讶然，却并没有失措。她甚至默许洛君捏住她皓白如月的手腕，毕竟同学一场，她并不厌恶洛君。都说女孩早熟，她打心眼里理解一个男孩子在青葱岁月里的冲动，只是在他就差一个字完成告白时默默抽离。
话音因为抽腕的动作戛然而落，隐去的一两个字其实不打紧，洛君相信她听懂了，或许即便自己一句话不说，善解人意的她也能领悟个八九分。
表白结束，饶是赵宇大方，也终归羞意缠身。她用四指掩面，不让洛君看见。
洛君说完，悔恨就从肠子一路蔓延到嗓子眼儿。
隔空弥漫着一种令人心烦意乱的窒息感，就像放在眼前的滚圆足球还在不停打气。
一份份三四页纸的试卷传到手中，在赵宇面前堆叠起来如一座小山丘，但她一动不动，无喜无忧。
见她还不表态，洛君的意志快要坍塌下来，汗腺也像是不受控制地开闸放水。
心中暗道，求你别煎熬我了！
压迫感十足的平静，像是维持了一个世纪之久，才被一声叹息冲开一丝缝隙。
“唉。”赵宇轻柔地伏在课桌，两颊泛红，神情好像在回顾遥远的往昔：
“何必要把话挑明？我们是学生，不该以学业为重吗？”言词虽是说的婉转，但隐隐含有责备之意。
“我不会影响你。”洛君自以为事情还有转机，满口承诺。
赵宇面色严肃地看着洛君，澄澈如水的眼睛没有丝毫波动。
四目相对，没有电闪雷鸣，只有风平浪静。
赵宇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耐心清点试卷，发现数目已满后平静地说道：
"我累了，先回去了，寒假快乐。"敷衍的味道在空中弥漫。
淡淡的口吻，在洛君听来，似一枚最毒的针扎进他的心窝，血逆流直冲脑门。
"哎，赵宇，等一下——"
赵宇起身离开，洛君顿时索然寡欢。洇潮的面庞像硫酸泼过般毁容烧心。
人一孤独，好遐想，而遐想一孤独，人好苦。
轻叹，顿感哀愁。宿命逃不开流离失所。
如果说之前的两个心灵像两个不同的星体，即便相遇也是行色匆匆。当那层单薄的窗户纸被捅破后，离开身边就变成痛苦的来源。
洛君静静蜷曲在树下，阳光被枝叶的罅隙切割，投射在脸上的阴影像一痕早熟的忧郁。不断有隔壁的小学生穿过一中的校园回家，从校园穿越比从街上绕道不仅近，而且安全，洛君像跟周围环境融为一体，没人多加注意，他们的喧闹声像是许久未听的轻快伴奏，令思绪也不那么苦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