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紫霞曾说过她亲眼所见的牌照事件:看到陈明伟在拆摩托车牌照,上前询问。得知是因醉酒骑车怕出车祸,拆掉牌照可以避免留下证据。罗云天看不惯可耻行径,一气之下扔了牌照。后来的车祸事件证实陈明伟有先见之明,警察始终没有确定肇事摩托车车主。罗云天提出要卖牌照后,方知罗紫霞是在说谎。
出高价钱让郝仁坐车回家,可能做不到。拆摩托车牌照毁灭证据更加做不到。失忆情况下,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现亲历记忆恢复,诸多都是意料之外。
陈明伟还想反行之,坚定说道:“卖牌照当然不行,如果你真喜欢,就把摩托车一道买了,办个过户手续。现在出钱的话,摩托车马上就是你的了。”逆转命运的机会来了,看接下来的事如何发生。
罗云天踢了摩托车几脚,不屑地说道:“破车拿来有何用?只要牌照,三百元,怎么样?我有工具,马上就拆。”
“不行,要的话卖摩托车,最少两千。”陈明伟对他没用敬畏之感。
罗云天气得踢倒摩托车,吼道:“抢人啊!破车一辆。三百元买你牌照,再花几十就可以补上。你小子给你脸不要脸,想挨揍是吧?不打听打听我是谁?”
陈明伟真想喝令他把摩托车扶起来,忽然看到他腰间别着一把带鞘的匕首,打起架来肯定要吃亏,忍住说道:“你对车发什么火呢?我不卖了总可以吧?”说完扶起摩托车,溢出的汽油味很重。
罗云天掏出烟,取出打火机要点火。陈明伟担心引燃汽油,烧了摩托车,制止说道:“行,行,行,牌照给你了。满地都是汽油,你火机一燃,我的车就烧着了。”
“你这种人,很多时候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今晚上是小妹在,不然收拾你个服服贴贴。我罗云天在龙门乡可是个响当当的人物,你在我的地盘上,还能由你撒野?自个儿把牌照拆下来。”罗云天说完,故意亮出了腰间的匕首。
陈明伟没法,只好找到随车工具拆牌照。罗云天盯着他,说道:“小妹过来了,要是问你拆牌照干什么?就回答说醉酒骑车担心出事,拆了牌照可以避免责任。”
陈明伟忖道:“这样回答了,罗紫霞就没有骗我。可又是什么原因导致罗云天扔了牌照呢?我都充满好奇。”
罗紫霞过来,得意说道:“杜表哥答应马上就骑摩托车来接你回去。刚开始还担心他也喝醉了来不了,竟不知半天喝的全是水。你叫陈明伟吧,没事拆牌照干嘛?”
陈明伟照说了,接着拆。因为牌照螺帽设有防拆机构,不想点办法是拆不下来的。罗紫霞非常不解,看着罗云天说道:“哥,他醉酒了你也该管管,拆掉牌照是犯法的。真要是出了车祸也要勇于担当,逃避责任坚决不行。”
罗云天没好气说道:“他的事我可不想插手。反正他不骑车了,拆了再装上就是。”
陈明伟用钳子使劲夹扯,尽量往烂的方面破拆。心中窝囊,误解,委屈,正是这个时候对罗云天有了敬畏之意。
罗紫霞急道:“哥,他是醉了,没有行为能力。你怎么能像个看热闹的?他醉得快丧失了动手能力,拆下的牌照也无法再安装。看来你给我介绍的男朋友得好好考虑,肯定给你一个德性,我可瞧不上这样的人。”
罗云天拉长着脸,把陈明伟推到一边,看到牌照已经掉了三个角,轻轻一拉扯了下来。牌照四个螺丝孔及边角严重变形,没有加装价值。罗云天拿着,遗憾的摇下头,随手扔到悬崖下。然后拉着罗紫霞往摩托车走去。
罗紫霞大声说道:“记得等杜表哥,马上就到了。”
陈明伟看着他俩离去,又望向悬崖,明白什么叫历史的必然。毕竟慑于淫威,不敢与之对着干。说是反其道行之,结果还是顺其自然。要是能完整拆下牌照,罗云天喜欢不舍得扔,还有后来的牌照事件?偏偏难拆,搞得心慌气乱,酒精作用下手也笨拙。天意如此,不要反着干,恢复记忆就行了。
想于此,陈明伟骑上摩托车,发动后喃喃说道:“既然要顺应天意,我得赶紧走,杜泽基就快到了。若是将我拉了回去,后面离奇,精彩的经历就没有,与罗紫霞美女的恋情真就是子虚乌有。”加大油门驶去。
陈明伟前脚刚走,杜泽基骑着摩托车来到,停下喊道:“陈明伟,快停下。我专门来接你回去,醉酒骑车不安全,不要再骑车了。”看到对方没有减速停下,只得追去。
陈明伟听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为了不让追上,越骑越快。乡村道路上骑快车,刺激,惊险,距离车祸只有咫尺。他聚集精神,酒醒了许多,心里不是个滋味。忖想:这算是什么回事?是我在主导着记忆,还是记忆主导着我?接下该是杜泽基出车祸了。他曾经发短信给我,告之实情。说是接了罗紫霞电话后,立即骑车追来。很快追上后任凭怎么喊叫,也不回应停车。后来看到我突然消失,惊吓过度车子翻到公路下的水沟里,造成很重的外伤。后来被同村的货车司机所救。我给他的解释是误入机耕道,并没有神秘消失。我的猜想是不是真的呢?马上可以揭开谜底了。真希望是消失不见,到了神头岭某个更神秘之地。
公路上起了薄雾,月光暗淡了。陈明伟只从反光镜上观察杜泽基,保持着距离,不敢骑得太快。杜泽基大概喊够了,尽力跟着,也不敢快速超车。
龙门乡公路最高点,岔路接机耕道去神头岭路段,杜泽基出车祸的地方,已经近在眼前,并未有离奇古怪发生。陈明伟十分疑惑,难道是为了甩开杜泽基的追赶,故意开进机耕道,藏在杂草丛中,迷惑他误认为消失?现在对路况熟悉,头脑清醒,不可能误入的。马上到了最高点,往前几百米就是岔路口机耕道,该怎么办?
机耕道岔路口就在眼前。陈明伟借着明亮的车灯,没有发现公路上有任何东西,心一横,既然顺其自然,毫无理由驶向机耕道,只管沿公路行驶。
摩托车正常行驶,突然前轮爆胎,方向不受限制,拐入机耕道,翻倒在杂草丛中。陈明伟脑袋摔在石头上,来不及多想,昏死过去。
待醒来,躺在一个光线昏暗的山洞里。陈明伟双手抱头,疯叫道:“每次都是头被撞了,昏迷不醒。我的头又不是钢铁做的,迟早会是脑振荡,被爆头。回到现实世界,果真被罗云天囚禁在山洞里,我绝对饶不了他。”
狂叫痛骂过后,心情好了一些。借着洞口微弱的光线,察看山洞里的环境。山洞属内陷形,深四五米,洞口较小,长着茂密的杂草,遮挡了光线。位置在高处,避免了雨水灌入,形成深水潭。洞里呈椭圆形,面积较大,温度适中,空气清新,适合住人。洞壁光滑,不用梯子绳索等工具,没法爬出山洞。洞里放着两件矿泉水,两箱饼干,几袋火腿肠,蜡烛,估计是罗云天提供的十天口粮。
陈明伟望着洞口,直把罗云天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陷入绝望,悲观。瘫坐在地上,取一瓶矿泉水痛饮。洞里呆上一个月,会把人孤独郁闷死。没有手机通讯,没有电视观看,没有电脑玩游戏,更没有人聊天,黑暗的生活,不敢想了。
洞里逐渐昏暗,直致伸手不见五指。外面应该天黑了,听不到任何声音,安静得可怕。陈明伟吃了大量饼干撑饱后,摸到蜡烛,这才发现一个问题:拿什么来点蜡烛?他本来是抽烟的,近段时间奇遇受困,经济困难,没烟抽,火机早就掉了。
“见鬼,混蛋,认为我抽烟,就不准备火机火柴?让我在黑暗如何度过漫漫长夜。罗云天你个王八蛋,跟你的仇永远结下了。”陈明伟一阵痛骂,真想来个歇斯里底的大爆发。
冷静下来,躺在地上,喃喃说道:“山洞虽大,并无延伸和支洞,危险不会来自洞内。倒是整个山洞就是个陷阱,要是有野兽走进洞口,肯定会掉下来。黑灯瞎火的,怕是要倒大霉。老天保佑千万不要有猛兽光顾。”
眼睛里寻不到一丝光线,盲人就是这个样吧?陈明伟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想着就这样和亲戚朋友,家人恋人失联了。他们会不会急切寻找呢?罗紫霞会不会移情别恋呢?应该要有海枯石烂的爱情,才不会变心。记忆的恢复才刚刚开始,什么样的恋爱史真是值得期盼。记忆恢复到摩托车意外爆胎,拐进机耕道摔倒昏迷,杜泽基出车祸。接下来知道的应该是在某个时候给小妹打电话表达决心。一般情况下不会给小妹打电话,会出什么事呢?
想到睡着了,就会进入梦境。陈明伟迫不及待想知道,排除杂念,准备睡觉。忽然,有沙沙作响的声音传来。陈明伟警觉地抬起头,怎奈一团漆黑,什么也看不见。黑暗,异动,连洞口在哪儿都分不清。
声音变大,从高处传来。靠着听觉,确定了方位,似乎是洞口方向。陈明伟直感晦气,怕什么来什么。山里虎狼之类的野兽可以排除,但毒蛇,野猪等是有的。掉下洞来,可不是闹着玩。野兽视力好,可以看到他。而他相当于盲人,手无寸铁,完全处于被动挨打的局面。
突然,两点红色光亮映入眼帘,分明就是动物的双眼。两红点有葡萄大小,相距很近,闪着光芒。缓慢从上而下,到洞底后直向陈明伟逼近。
陈明伟直看着两点红光,希望能借着红色光芒看清头部,感觉像个蛇头。顿时吓得跳起来,难道是灵蛇的宠物蛇来报仇了。赶紧后退,抓了瓶矿泉水当武器,叫道:“只是在梦境里大战过喷火蛇,现实中没有的事。喷火蛇自取灭来,我一个凡夫俗子不可能杀得了他。冤有头债有主,你不应该找我寻仇。”
宠物蛇没有停下,继续逼近。陈明伟躲到一边,见着宠物蛇没有转向袭击他,直游到洞深处。陈明伟好奇了,洞深不到三十米,游去干什么?难道有隐藏的路?壮胆跟去。
黑暗之中,宠物蛇喷出红色的浓烟雾,落在一堆石头上,瞬间燃起熊熊大火,照亮了整个山洞,果真是灵蛇的宠物蛇。
陈明伟脸上大放异彩,只怕此山洞是宠物蛇的巢穴了。与喷火蛇相伴,是福是祸?宠物蛇支着蛇头,看着陈明伟,口中吐出黑色烟雾,嘶叫一声,直游而来。陈明伟大叫不好,转身就逃,只得在洞里与它周旋。
第三十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