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紫霞的两表哥一个叫刘阳飞,另一个叫李远兵,均已三十出头。抓蛇逮青蛙有一手绝活,是主要的经济来源。他们眼中,越毒越奇怪的蛇,越能卖个好价钱。
刘阳飞听到陈明伟说人不可貌相,心中气不顺了,盛气凌人叫道:“我看的人多了,是草是葱一看便知。说你是个熊包,没说草包就不错了。难不成你还有身藏不露的本领?”
陈明伟哪能受这等气,不甘示弱说道:“我做人行得正坐得直,不需要你的包级来评论。看你分明就是找茬,想怎么样直说?”
李远兵拍了下刘阳飞的肩膀,提示道:“罗表妹的朋友,不要闹僵了。”
刘阳飞不听劝,挑衅叫道:“本来犯不上给你扯劲,但昨晚表妹苦口婆心求我们半夜三更走小路上神头岭,为你作伴。结果是这种人,真是不值。不过这样也罢了,你还装清高,完全是欠揍。”
陈明伟评估了当前形式:一个流氓习气,打架为乐;一个胆小,不想惹事。真要打架,应该是一对一的单挑。以前打过架,胜算有较大机率。今天要是认怂,怕是罗紫霞家的亲戚都看不起,罗云天更加鄙视,罗紫霞前颜面丢尽。因此必须据理力争,并准备为尊严打架。大声叫道:“请你说话放尊敬点,生来可不是让人欺负的。你想打架,老子奉陪。”
这番话顿时激怒了刘阳飞,挥拳就要打。李远兵慌忙拦住,说道:“表弟,你难道就没有看出来?表妹对他有意思,叫我们照顾好他,这么快就忘了?云天表哥的妹夫,要忍气给点面子。”
刘阳飞收住手,不解地说道:“看他个熊包样,你说表妹怎么会看上他?”
陈明伟做好了打架的准备,心中除了怕,还有疑问:自己长得属于一般的那种,并没有到人见人厌恶的地步?为什么罗紫霞的表哥,堂姐们都看不顺呢?要打架,气势不能输,大声叫道:“你们还打不打?你不要拦着,放他过来单挑。”
李远兵忙给他递眼色,示意不要再说,千万不要打架。刘阳飞皱着眉头,吼道:“你小子还来劲了是不是?相不相信我打得你三个月下不了床?神头岭这个地方,就是把你打死了,随便找个地方抛尸,也没有人能找得到。”
“笑话,我是罗紫霞请来的人,你们不敢把我怎么样。痛痛快快地打上一架,不打不相识,交个朋友。”陈明伟看他长得五大三粗,打起架来占不到便宜,不如给个台阶下,能避免最好了。
刘阳飞挣脱开李远兵的阻挡,没有扑上去,猜疑地说道:“看你面不改色,渴望打架一样?说明你真有点能耐,我还不上你的当了。李表弟,表妹夫发出了比武邀请,你去应战吧?”
李远兵哼了一声,爱理不理说道:“我就怕你们打起来,还叫我去打架?大家都是亲戚,还在表妹那儿挣钱,怎么能做让大家都难堪的事?讲和,做个朋友,多好。”
刘阳飞把李远兵拉到一边,小声说道:“给你说实话吧,罗表哥不喜欢这个妹夫,专门给我打电话,要我们故意找他的茬,让他知难而退。并且不想表妹知道是他从中作梗,当然不能委托太多人,给你说了可要保密。”
不知他俩在耍什么把戏,但见自己的架势镇住了他们,领教了强硬作风的实用性。难怪一开始就在罗云天那里抬不起头,还不是屈服于他的强硬。提高嗓门叫道:“大家都是堂堂五尺男儿,要怎么地痛快点,我还要赶着施工疏通道路。”
刘阳飞把李远兵推过来,摩拳擦掌地说道:“收拾你用不着我出手,李表弟十多年前进过武馆,练过拳脚功夫的。让他给你打架,当是暖暖身吧。”
李远兵为难地说道:“过了十多年了,当时就学了三个月,早忘干净了。你倒是常打架,还是你去吧!”
“看去是个彪形大汉,做事拖泥带水,打架还讲客气话?再不出手,他就嚣张了。”刘阳飞一把揪住他的后背衣服,用力推向陈明伟。
陈明伟从心里已经小瞧了他,冲上去抱住,欲将摔倒在地。李远兵没法,只好应战。用力架着,不让对方计划得逞。俩人扭打在一起,刘阳飞不停地吆喝助威。一会儿后,李远兵处于下风,刘阳飞一看不妙,冲上去帮战。陈明伟真想怒斥他们卑鄙无耻,不讲规矩,道德,但被打得趴在地上狂叫,双手抱头,痛得说不出话。
这个时候,多么希望还是一场梦。但疼得要命,绝对不是做梦了。李远兵及时收手,拉开刘阳飞,说道:“点到为止,把人打坏了,要赔医药费的。”
陈明伟鼻青脸肿,翻身坐起,忍着疼说道:“你们下手也太狠了,还专往脸上招呼。我还是信奉不打不相识,看在罗紫霞的面子上,交个朋友?”
李远兵跑来扶他起来,歉意地说道:“你这么豁达,朋友是交定了。刘表弟性子急,心不坏,不要介意。”
陈明伟心中叹气,想道:“梦里女神姑娘说到的重生,最起码应该赋予一种超能力,希望能在打架中得到验证。结果什么都没有,白挨一顿暴打。梦与现实,真的差得太远。梦中的女神姑娘,何时再能相遇?即使在梦中也行。”冷笑一声,说道:“我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二打一,敌我力量相差太大。你刘表哥是性子暴,心使坏。给你交朋友愿意,给他等下辈子吧。”
刘阳飞脸一横,恶狠狠说道:“事情还没完,走着瞧。”大步走去帐篷。
李远兵摇摇头,说道:“从小到大就是这个样,没人愿意和他交朋友。你还真会打架,我不是你的对手。”
“我看出来了,你是在让着我。虽是好心可是办了坏事,让你刘表弟出手相助。本来还是柔道,变成了散打。”陈明伟笑道,“我身体不错,能挨打。虽然中了几十拳脚,很快就没事。我手机快没电了,能借你的用下吗?”
“你要把打架的事告诉表妹?”李远兵问道。
“当然不是。我可不是喜欢告状的人,吃亏受气是我的强项。挖掘机没有多少油了,从机耕道送油来太危险,只有从山下走小路人工背上山来。我得给罗紫霞说了,让她安排。”陈明伟拍着胸脯说道。
李远兵把手机递给他,说道:“你尽管打电话,话费,电量还很多。我们准备去抓蛇了,有事情打刘表弟的手机。通话记录里有号码。”
陈明伟忙问道:“说到抓蛇,你们就是捕蛇专家。有个问题请教一下:在神头岭抓蛇时,看到过吐烟雾的蛇吗?见到过会变成石头色的蛇吗?遇见最大的蛇有多大有多长?有没有听说过神头岭存在体长超过五米,会喷火的大蛇?”
“什么乱七八遭的,要是你说都是真的,岂不是我们捕蛇人的恶梦。你这哪是一个问题?还急去抓蛇呢!等有时间了,给你好好说说遇到过的惊险和抓到的稀奇古怪的蛇。”李远兵并无在意他的话,匆匆去了。
陈明伟把全身疼痛的地方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出血的地方。费力爬上挖掘机坐下来,心想刚才为何不上挖掘机,挥动挖斗,耀武扬威,吓退他们?挨了一顿重打,还要称兄道弟,实在窝囊。
拿着李远兵的手机,陈明伟埋怨说道:“真是怪了,我和罗紫霞谈恋爱,碍着他们什么事了?都看不顺眼?以前的人对待挖掘机师傅都是客气,恭敬的啊!”想了一会儿,拨通了罗紫霞的手机。
“李表哥,你可是难得主动给我打电话的。昨天晚上让你们辛苦了,我会记着你们的好,等我结婚那天,一定请你们多喝几杯喜酒。说吧,有什么事?”
“是我陈明伟,借你李表哥的电话。你怎么把你我的事在亲戚朋友间传开了呢?”
“不好吗?谈恋爱就是要光明正大,干嘛藏着躲着?公开之后,不会再有其他男人打我的主意,你不更省心吗?我还计划好了,今天晚上召集我们罗家人,请客吃饭,正式宣布我们的关系。等我哥回来,只能认了。”
“大手笔,大动作,还是要去你家见丈母娘?真是闪电恋爱。”
“你我都是失忆的人,我已经记起来较多,甚至谈婚论嫁都有片断记忆。所以才急着正式宣布,你的记忆恢复到了何种程度不想知道,但你要努力。等全部记忆恢复,我们就结婚。”
“不怕你伤心,恢复度最多百分之一,远远地落下了,看来只有你讲给我听了。真希望能给你单独在一起。”
“放心就是,谈恋爱了,还愁没有机会?不过有一疑问困扰着我。为什么我们的恋情没有一个人知道呢?以我回忆起来的恋情,已经发展到了婚娶,应该需要很长的时间?难道是在另一个空间进行的?或者是前世的姻缘没有完,今生再续?”
“都有可能吧,你真有福气,记起那么多。我仍是云里雾里,开始怀疑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你不要想那么多,一切听我的安排就行。就当是我追你,女追男吧。这两天忙过了,就给你主讲丢失的记忆,充满甜蜜,浪漫,搞笑的恋爱史。你师傅何林给我交涉了挖掘机缺油的事,已经组织五个人背柴油到神头岭。不过你师傅不到神头岭,而是到我家,传授奇石签赏技艺。”
“师傅不来,公路边坡仍是处理不好。他要是看了奇石,指不定会起歪心,你就不请他,另请高明。我师傅的为人,还是清楚的。”
“既然找他,就不怕耍心眼。边坡的事,我会要求他作后期处理。我已经给你小妹的银行卡打了两千元钱,可要告诉她是嫂子给的。行了,感激的话不要说了,路疏通了就告诉我。”
提到钱,陈明伟眼睛发亮,终于可以在小妹面前显摆了。当了罗家女婿,怕是要少奋斗十年。
手机铃声又响了,来电显示是刘阳飞打来的。
“表妹夫,我们真发现了能吐烟雾的蛇。形状奇特,体色能变,不到一米长,有手臂那么粗。”
陈明伟大惊失色,忙问道:“咬着你们了吗?抓着它了吗?是一条还是多条?五米多长的大蛇出现没有?”
“你不要一次问那么多问题,根本记不得回答。就一条,钻到洞里去了。你快把挖掘机开过来,抓住它就发大财了。”
第二十八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