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深邃的目光锃亮,仿佛要将自己看穿。
她的目光再一一扫过众人,众人看着她,目光如刀子一般,说不出的鄙视和怨恨。
“长安,”太王太妃严厉地问道:“阿仪说的是真的吗?”
阿仪就是太王妃,孙仪。
“你让我太失望了。”太王太妃心痛地说道,就这几天和她相处下来,她对这个庶妃,是打心底地喜欢。
韩长安朝她一拜,“祖母明鉴,长安真的不知道母亲在说什么。”
太王妃眼底泛着狠色,“长安,承儿他人小不懂事,才会跑进你的院子,撞破了你和下人的事,你也不用杀他灭口啊!”
韩长安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这剧本编得可真好。
孙锦羲上前一步,“长安妹妹,人证物证皆在,实在是,”她有些为难地说道:“让大家很难相信你。”
韩长安直起身来,“原来,母亲说的是这样啊,”她清亮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然后盯着孙锦羲,“请问正妃姐姐,你说的人证物证,在哪里?”
红蔷又上前了些,指着她,“红蔷,你亲眼看到什么了?”
“看到你和玉昭从荷花塘那边走过来。”
“还有……”她的声音发抖,“你房间里传出男人的声音。”
韩长安用膝盖跪着上前几步,抬头看着太王太妃,义愤填膺,“如果祖母凭着红蔷几句子虚乌有的话,就相信长安与下人私通,杀害二弟,那就请祖母责罚。”说完,她拜伏在地。
太王太妃一愣,长安的样子,如此坚决,事情好像不是这样的。
“扑通!”玉昭跪在韩长安的身边,看着太王太妃和靖王,“太王太妃,奴婢和主子昨晚从您那里回来晚了,才抄了近道,从荷花塘那边回来,如果说从荷花塘那边路过,就是杀人凶手,那么杀二少爷的凶手,可不止我家主子一人,而红蔷说的男人,根本就是子虚乌有的事。”
玉昭看了看太王太妃,又看向王爷,声音拔高,义不容辞,“太王太妃和王爷都是高贵之人,请为我家主子作主。”说完,她就用力在地面磕起头来,额头将面撞得“砰砰”直响,很快,额头就磕破了,鲜血直流。
“好了!”太王太妃沉声道,如此一来,倒显得是她的不是了。
贾雯忙上前去,将玉昭扶起,“玉昭,别磕了。”
玉昭却死活不起来,挣扎着要往地上磕去,“求太王太妃和王爷还我家主子清白……”
站在太王太妃身后的福嬷嬷说道:“红蔷,你说男人,可有抓到那男子?”
众人均是一惊,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太王妃看向严苓,只见她脸色惨白,目光闪躲,心里一沉,暗叫不妙。
她开口道:“苓儿,可有抓到那名男子?”
严苓收回目光,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靖王,只觉浑身一软,差点跪了下去,她语无伦次道:“我和王爷一起过来,没……没见到什么男子……”
她一大早,花了很大的劲才把王爷请来,要抓韩长安一个现形,没想到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太王妃眼前一黑,差点当场晕厥了过去,还是孙锦羲在后面扶着她。
这下被严苓害惨了,枉她一大早就去把太王太妃请过来,却是要看自己的笑话。
她很快冷静下来,没抓到那名男子,只能指望二少爷的死了。
太王太妃看看严苓,又看太王妃,大概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哐!”她手中的龙头拐杖重重敲在地上,“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龙头拐杖,是先帝御赐的,相当于尚方宝剑,上可打昏君,下可以打奸佞。
就在这时,几个小厮从外面赶来,孙锦羲忙迎上前去,“捞上来了。”
她眉眼一开,“快把二弟的尸体抬起来。”
一个小厮抱着一件衣袍进来,衣袍上全是淤泥,但大家都看得出来,那是二少爷的衣服。
孙锦羲一怒,“让你们把二少爷的尸体抬上来,拿这个来做什么?”
“启禀王妃,这就是我们从荷花塘里打捞起来的。”
她脸色一白,张了张嘴,僵在原地。
太王妃身边的刘妈妈沉声命令道:“继续去捞。”
韩长安听着她的声音,抬起头来,她就是昨天晚上杀二少爷的妈妈之一。
只见她约莫四十来岁的样子,穿着深色褥裙,身材偏瘦,脸色阴沉,面上看起来十分尖刻。
她那么肯定这些人能够打捞起二少爷的尸体,是因为人是她亲手杀死,扔进池塘里的。
“祖母,既然大家都说是我杀了二弟,我想去现场看看,或许有什么线索能够证明我的清白。”
太王妃一脸不屑地看着她,垂死挣扎而已。
太王太妃点了点头,一行人往荷花塘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