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被纳兰老贼那样逼迫,真想马上杀了那个老贼方能解恨。
手紧紧握住剑柄,眼里射出寒光。
他的住处在龙阳宫不远处的龙华殿,那里很清净,平日难得有人来,连守护的侍卫也没有几个。
从小他就喜欢清净。一阵风吹过来,闻到自己身上的梅花香气,心里不由得颤抖了一下。
自己也算是和纳兰贵妃一起长大的,可她眼里只有尊贵的王,一点儿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要不是龙炎护着,有好几次都被她折磨得死去活来。
想到这里,他的心更痛了,朝着旁边的树就是一拳头,看着血从手上流下来。
他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脚下加快了步伐。
推开房门,他就感觉有什么不对劲,鼻中闻到胭脂的香气,他这里从来不进女人,怎么会有女人的香气?
他握紧剑柄,看到床边绸纱幔帐低垂,隐约好像有人在里面。他小心翼翼地走过去,用剑撩起幔帐,一下呆住了。
床上斜躺着一个睡熟了的女子,鬓云乱洒,粉腮红润,嘴角带着甜甜的笑意,不知道想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身黑色绣着梅花的雪云纱,衬托得她更加玉软花柔,惹人怜惜。不过,手里握着一柄碧玉龙蛇剑。
竟是那日进丞相府的女子,离钟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把幔帐放下,伸手拿下床头挂着的紫竹笛子,转身出了房门,坐在院中的桂树下,把笛子放到嘴边,笛声缠绵悠远,像在青山绿水中荡漾,又像在花丛中流连忘返,转而却又像对一个人的缠绵,带着深深的思念。
纳兰洛刚把头上的紫玉簪子拔下来,就听到窗外传来笛子的声音,那样的缠绵动人,像是在深深地思念一个人,不知道是谁能吹出这样动人心弦的笛声,一定是个多情的种子。
紫梨站在那里有几分失神,“离侍卫好长时间没有吹笛子了,这次吹的为什么和以前不一样?”
纳兰洛腾地一下站起来,难以置信地抓住紫梨的袖子,“你说这是离钟吹的?怎么可能,他怎么会吹出这样的笛声来?”
紫梨奇怪地看着小姐:她以前最讨厌离钟了,为什么现在这么关心离钟?难不成小姐……
看到紫梨的眼神,纳兰洛面上一红,“紫梨,我想出去走走,你就不要跟着了。”
紫梨脸色有些难看,忙道:“小姐,你……你要小心,不能让别人看见。”
纳兰洛点点头。
换上一件黑色软烟罗菊月纱,腰束黑色大朵牡丹碧霞丝绦,手挽云丝纱,头上松松地斜插紫霞碧玉簪,脚穿梅花珠玉绣花鞋,心里竟有几分紧张。
轻轻走出门,感觉到身后有一个身影一晃不见了。
纳兰洛站住沉思了一下,还是朝龙云殿走去。
那笛声变得有几丝哀怨,这会是离钟吗?
纳兰洛认识的那个冰冷傲骨的离钟?任何女子在他眼前都会变得一文不值,他在思念谁?纳兰洛心里竟生出一丝妒忌。
脚下的小路布满苍苔,异常湿滑,我只顾着听笛声,一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纳兰洛懊恼地从地上爬起来,看着身上沾满了泥巴。
纳兰洛都晕死了,这样还怎么去泡帅哥啊!不管了,只要帅哥好看就行,自己好不好看就无所谓了。
这座宫殿可真荒凉得可以,到处都是荒草,连个人影子都没有。
转过碎花走廊,看到离钟坐在树下,一身白色绸纱菊月衣,腰里束着撒花汗巾,头上挽着白色软玉古文簪子,面色如玉,眼里有深深的落寂。
纳兰洛只见过穿黑衣服的离钟,从来不知道他穿白色衣服是这样的好看。
呆呆地看着他:好美!哪怕看一辈子都不够。
离钟听到粗重的呼吸声,抬起头,看到有个人傻傻痴痴地看着自己,看得那么认真,那么专一,好像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人。往下看,吓了一跳,身上全是泥。
离钟看到纳兰洛狼狈的样子,忍不住“扑哧”笑了。
纳兰洛气得瞪着他,“你还敢笑!都是为了听你的笛声才摔的,你赔我衣服!”
离钟嘴角挂着醉人的笑意,“你知道的,我最穷了,可没有钱赔你。”
纳兰洛叉起腰,道:“没有钱,就把你赔给我。”
离钟愣愣地看着纳兰洛,眼里有伤痛。
纳兰洛也呆住了,自己怎么会说出这句话来?
纳兰洛低下头不敢去看他,一件衣服披在了我身上,传来离钟淡淡的声音:“天晚了,我送你回宫吧?”
纳兰洛抬起头来,道:“我不回去,我要听你吹笛子。”
没想到他的脸离自己那么近,都能闻到他唇边呼出的气息,还有他身上淡淡的梅花香气。
他的眼睛真好看,还有他的鼻子,他的嘴……
离钟看着眼前的人儿那样贪恋地看着自己,闻到她身上同样的梅花香气。
纳兰洛似乎受了他的诱惑,困难地咬着嘴角,颤声道:“离钟……”他眼神有些迷茫地看着我。
纳兰洛掂起脚尖,他呆呆地看着纳兰洛,两个人互相对视这。
“离钟,我要是喜欢上你可怎么办?”
他的身子有些颤抖。他的脸好香,带着清新薄荷的气息。
他不敢看纳兰洛,眼睛慢慢地闭上了。
纳兰洛伸出手,又缩了回去,她不可以那么自私的打搅他。
他对王的忠诚,绝对不允许背叛。
他也看着纳兰洛,他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再讨厌她了,还有淡淡的喜欢。
纳兰洛笑嘻嘻道:“真想永远和你在一起,这夜色这么美。”
他的眼睛睁开了,痛苦迷茫地看着纳兰洛。
纳兰洛调皮地笑了,看到他眼里有着危险的信号。
纳兰洛转身就要跑,却突然呆住了。
看到离钟房间门口有个黑衣少女站在那里,眼里含着泪水看着纳兰洛和离钟。
纳兰洛心突然好痛,看着那个少女,道:“离钟她……她是谁?”
离钟恢复了平日的样子,对着那位姑娘道:“今天我暂且不计较姑娘擅闯宫门,既然姑娘醒了,就速速离去吧!”
绿袖擦了擦眼边的泪水,自己好不容易打听到他的住处,冒着杀头的危险,还放下女儿家的羞涩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