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教授对于自己的专业水平是很自信的。
如果这次跟他一起的是别的人,而不是聂谨谌,他是怎么都不可能把自己赖以生存的背包交给别人的。
之后盛教授在放置木盒下方摸到了一个凸起。
盛教授转头看了聂谨谌一眼,无论如何,他都是必须开启这个机关的。
可聂谨谌不一样,现在只要抓住了那伙盗墓贼。
再经过国家批准,他就可以集齐一支专业的考古队。
这是他们的本专业工作,哪怕有生命危险,那也是他们的归宿。
可聂谨谌完全可以不跟着他一起去冒险。
聂谨谌的工作已经完成了一半了,另外的,他只要专心致志地抓人就可以功成身退了。
特别是,很多的非专业人士,对考古工作都有着一种若有似无的忌讳。
盛教授能感觉到,聂谨谌的周身无时无刻不在释放出一种戒备感和疏离感。
盛教授活了这么多年,又见过形形色色的、各种各样的人,他对聂谨谌所表现出来的那种感觉,一点也不陌生。
而且盛教授他已经心态平和到不会有任何的芥蒂了。
实在是自己根本就气不过来了。
因着这些原因,盛教授做事之前,总不忘先征求一下聂谨谌的意见。
如果聂谨谌也不同意,那么他们就先把这事放下,最迟也就是明后天,国家肯定会有新的任命下来。
盛教授了解这其中的弯弯绕绕,他一点也不着急,不担心。
如果聂谨谌同意了,他们现在就可以进行挖掘,有这群武力值爆表的军人在,做起事情来,盛教授能放开不少。
聂谨谌看了林穆璇一眼,有些迟疑。
要是他自己的话,这会儿肯定是要答应下来的。
“你们上去。瓠子,多顾着点你嫂子。”聂谨谌点了瓠子跟林穆璇回到地面上去。
林穆璇瞪了聂谨谌一眼,掏出了一个香薰鹅蛋小瓶子,从里面倒出了几粒小药丸。
分给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药丸的成分很简单,就是一种中草药炼制而成的。
林穆璇还是想了好久,才最终决定把它炼制出来的。
对付墓穴、密林里的瘴气,考古队都有自己的一套方法。
虽然麻烦了一点,也比较难以接受了一点。
但是好歹是有效果的,是好的。
要不是聂谨谌动不动就打着为她好的想法将林穆璇排除在外,林穆璇是没打算出这个头的。
拿出这些,是为了证明,她不是没有用处的,甚至在某些方面,她的作用比其他人要来得多,来得直观。
聂谨谌绷紧了身子,知道过后林穆璇一定是要跟他秋后算账的,就不再说话了。
吃过了清心丸,林穆璇就让盛教授按下凸起的那个点。
一阵“轰隆、轰隆……”声响起。
盛教授见那暗道已经开启,松了一口气,用手电筒向暗道中照了照,有一条黑石修筑的石阶,斜斜的通向下面,手电筒的照射距离有限,再深处便看不到了。
在入口的下面,发现了一个石头拉杆,可以用来从下面打开这块地砖,这些机关设计精巧。
隔了这么成千上百年,机括依然可以使用,而且构造原理都迥异寻常,虽然用到了不少易数的理念,却又自成体系。
初时盛教授还担心暗道里有机关,下行的时候小心翼翼,格外的谨慎。
各自拉开了距离缓缓而行,待下到石阶的尽头,眼前豁然开朗。
出现了一条宽五米,高三米左右的俑道。
这条俑道的环境非常封闭,空气不流通,壁画的色彩如新,没有丝毫剥落,使盛教授等人看得激动不已。
俑道并不算长,尽头处也没有台阶,只有一根石柱,没有任何门户,难道这俑道是条死路。
这根孤零零立在天砖俑道里的石柱,柱底盘着六边雕像,空着的一边,正对着尽头处那堵窄墙。
盛教授蹲下来仔细观察了好一会儿,按照《十六字》决转动着底下的石盘。
等盛教授把那石盘最后一格转完,面前的天砖墙应声而开。
聂谨谌带着装备一马当先走出了天砖俑道,其余的人等鱼贯而出。
众人来到外边,用手电筒四下打量,虽然是在地下的建筑,但四周空间宏大。
也许是年代太过久远,空气侵蚀腐烂的原因是一个,还有不知这里几时开始,钻进来很多老鼠等动物,很喜欢用硬物磨牙,这里的不少东西,都被它们给啃没了。
两侧的墓室都比较简陋,右墓室的大门和石阶都被沙子封得死死的,靠进墓室大门的地方,一块黑色的石顶被炸药破坏了,这说明以前也曾经有人进到过这地宫之中。
一行人边走边看,盛教授的助手忽然开口道:“你们听,是不是有流水声?”
聂谨谌支起耳朵细心倾听,果然在不远处水声潺潺,看那方位是在墓穴左边的墓道尽头后边,当下众人加快脚步,寻着水声来到了一个山洞之中。
山洞地势极低,向下走了很深,来到一座球场般大小的天然石洞之中,这里虽是天然,但是显然是经过人工的修整,地面十分平整。
在洞中有一片小小的地下湖,湖中隆起一块凸地,如同一个湖心小岛,只有十平方米大小,平湖如镜,环绕在四周。
不多时,林穆璇发出了一声尖叫。
湖中凸地上,不知何时,已爬满了密密麻麻的一层青色蝣磷虫,足有上万只之多,它们的身体逐渐变成灰白色,一只只的从外壳中蠕动着爬出,蜕壳后的虫体上似乎有很多荧光,闪闪发光,如同漫天星光一样灿烂,虫子们舒展着刚刚得到的翅膀,再过一会儿就可以飞到天上。
便在此时,无数的大老鼠从四面八方蹿进山洞,这些老鼠一点也不惧怕人类,对聂谨谌这群人这些人视而不见。
毫不犹豫的跳进湖中,赴水而去,争相爬上湖心的凸地,贪婪的抓住刚褪壳的虫子,不断送进口中吃掉,风卷残云,片刻就吃了个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