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喜子宣读完圣旨后特意又对众人眼中的曵窈,实则为即墨垚说道:“接旨吧,宸王殿下。”
小喜子说完后,众人皆不肯相信的看着即墨垚,都不相信这些年来的长公主就是五皇子,而且这么多年来宫中都没有人怀疑,不然那些太妃们早就把这件事捅破大天揪着这个不放了。
即墨垚没有伸手去接圣旨,反倒是看着即墨飏的眼睛认真地问:“皇兄可是认真的,‘宸’并不适合做亲王封号,愚弟自认资质比不得兄长。”
宸,北极星、北辰所在,乃星天之枢。又指帝王所居,历朝历代为王位、帝王的代称。
“一个小小亲王爵位皇弟就不敢接了,日后如何在一旁辅佐朕?”即墨飏顺着即墨垚的视线看过去,即有玩笑又有认真看着他说,“这般没有底气怕是又要惹太傅不悦了。”
“臣弟领旨,叩谢皇兄。”
看即墨飏的神色是打定主意要自己接这道圣旨了,即墨垚也不再推辞,双膝跪地郑重其事的说。只得在心里说希望以后这只是一个亲王爵位,皇帝哥哥千万不要做出什么糊涂事来。
等到即墨垚转身回头看着众位朝臣时,脸上还是带着他一贯的温和笑容,只是落到人身上的目光却是无端多了几分严厉,逼人的气势不在隐藏,不管他平时表现得多么温和但也都掩藏不住他是天家的事实。
这个只颁布了几道圣旨早朝就这样结束了,即墨垚也有几日都在寸步不离的跟着即墨飏,想知道拿到宸王监国的圣旨到底是什么意思,是随后一说还是以后他要离开这里趁着机会合适安排好后事。
还不等即墨垚得到答案,兄弟两人就一齐被升为太后娘娘的凌薇叫过去了,细细地问了一遍曾经发生在涟儿身上的事情,不过兄弟两人都很有默契决定不去说涟儿生死未知的现状。
也是在这个时候,母子三人才发现这么几年来他们都是守着一个三人都知道的秘密,谁也都不肯多说一个字。
叶离就是长公主这个令人匪夷所思的事实在都城内也渐渐地被人接受,那个小有名气的少年将居然就是那个刁蛮又任性的小公主。
二者巨大的落差,人们闲来无事说起这些街头小谈来更多的还是愿意用叶离来称呼那位奇女子,其中讨论最多的还是叶离的曜王爵位,有人说不同意更多的人还是同意,感觉比没有什么地方不妥当,也有不少人曜王府会建在哪里。
一年前涟儿及笄后的第一天皇宫内就传来消息长公主府要动土了,现在长公主府还没有完工又多了一座曜王府。
一时间叶离在南疆的所作所为都被人扒了出来,同时又被说书先生演变出来好几个公主或者官家小姐女扮男装闯出一番自己事业版本。
只是他们现在都不知道话题中心的叶离并不是像他们说的那样,跟着新上任的右兵马大将军守着南疆的疆土同时继续向南扩张青龙的疆域,或者到战乱的西部跟着储大将军抵抗朱雀云炎的疯狂进攻,或者到北疆守着时刻准备南下的玄武国的匈奴和赫赫族人。
现在的就像是一个破损的布娃娃躺在即墨渊命人找来的玄冰寒床上,日日夜夜用昂贵的草药吊着性命,护在她最后一脉还没有消散的魂魄,同时七宿的七大将军没日没夜的轮流着为她输送灵力,尽可能的补救她那千疮百孔的经脉。
因着端木烬的那一击,“凤栖梧桐”彻底将通灵体质的特殊性激发出来,不然仅是依靠七宿中角木蛟和亢金龙的水灵力输送,她的经脉早就没有了恢复的微乎其乎的可能性。
“朱雀的情况怎么样了,要多久才能灭国?”看到箕水豹气喘吁吁的走进来后,即墨渊急忙问道,身上逼人的气势不受控制的往外跑。
“圣上,端木烬最近也不知道受什么刺激了,我们安插到各个军区的人只能协助防守,攻击的机会几乎找不到,就是找到了因为当地将军保守根本组织有效的攻击,南疆和西部的情况还好,不用我们的人动手邓捷和储寒嵘只要找到机会就发起攻击,想要朱雀亡国以现在的计划还要再等几年。”
饶是七宿的这些老将跟了即墨渊已经有数百年的时间,面对这样的他还是感到胸闷气短,流畅的说一句话出来都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箕水豹气喘吁吁地汇报完当前的情况后赶紧寻了一个避风港避开这些日子以来即墨渊从来没有断过的逼人气势。
即墨渊握紧的手送开又握紧,握紧又送开来来回回几次,沉稳的命令道:“本尊要朱雀同涟儿同生共死,连这个都做不到七宿也没必要存在了。”
箕水豹看了即墨渊一样怯怯的点点头,然后小心翼翼的移到一旁和心月狐说道:“小主子怎么样了,比起之前来恢复了多少。”
心月狐轻微的摇摇头,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还是老样子,看不到成效。”
“小主子的情况要是再这样看不到一点恢复的可能,圣上还不知道能做出什么事来。”叶离现在的情况差不多稳定一点后,氐土貉走过来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一脸担忧的说,“现在只能盼着能尽快找到让小主子恢复的办法,不然这个世界又要动荡不平了。”
“连你都没有一点办法吗?”听到氐土貉的话后,心月狐有点不敢相信的看着他问,现在他的医术在龙渊大陆中也算的上是数一数二的,如果他都说了没办法那小主子现在真的就是九死一生了,到底能不能好只能是看运气了。
就在他说完后,就看到一道人影突然靠近,身上的寒气愣是形成了一个方圆三尺的隔离带,怯怯的说了一句,“圣上。”
即墨渊直接绕过心月狐来到氐土貉身边,还不等他开口问又听到氐土貉不确定的小声嘀咕道,也不知道是说个心月狐听还是说个他自己听,“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垚主子在这方面极具天赋而且他的思路出奇,到时候说不定能得到安全的法子来。”
说完半天后也没有得到心月狐的回答,氐土貉有些不满的冲着他问道,“你说行不行啊,圣上肯不肯让垚主子知道小主子的情况呢。”然后非常不满的对着老是眨眼睛的心月狐翻了一个白眼,叹口气继续说下去。
“小主子的情况真的不太好,要是还不能拿出有效的法子来,一年后小主子就真的救不回来了。”
“你说什么?”即墨渊嫌弃的用手提起氐土貉的后衣领,不悦地低声问道,身上的冷气更是不受控制的往外冒。
这时候反应慢半拍的氐土貉才意识到事情非常不对劲,也是才明白刚才心月狐的意思,摆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来,勉强的说:“圣上您回来了?”
“涟儿的情况怎么样?”看到氐土貉这个样子,即墨渊嫌弃的把他扔到一边,走到玄冰寒床旁看着还是毫无生气的叶离,比起之前来脸色还要差一点,心疼极了,不管不顾的问:“没有保险的方法连冒险的法子都没有吗?”
“有倒是有,只不过结果现在我还不能确定,到最后小主子也许就好了,功力比起现在还会增涨一倍,也许到最后小主子挺不过去我们谁都没有办法……”说到最后氐土貉也说不下去了,现在他对叶离的印象还是停留在九年前偷偷溜出来玩身上脏兮兮的样子。
“在治疗的过程中无异于九死一生,挺过去了自然就皆大欢喜,若是挺不过去就真的是没有一丝的生还的机会。”在即墨渊审视目光的逼问下,氐土貉只能是硬着头皮继续说下去。
即墨渊看了一眼脸色苍白到可怕的叶离,压下心里的不忍,转过头冰冷无情地命令,“不管用什么办法,最后还给本尊一个活蹦乱跳的徒儿。本尊的徒儿岂会连这点难题都过不去。”
说完后,即墨渊赶紧从这里走远了,速度快得好像有人在背后追着他一样,同时在心里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也不知道是在对叶离说还是在拼命地说服自己。
坚持过比死亡更痛苦的忍耐,方能等到希望的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