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苏碧绝对想象不到,当他在见到即墨涟时会是那么一副场景。
所有人都放在心上疼爱的小公主也学会了关心其他人,原来早在不知不觉中小公主不是小公主了,她已经向着王的方向长大了。
“娘娘,草民自知才疏学浅,已经不能在教给长公主什么了,还望娘娘准许草民离宫。”玄离站在凌薇身前,不卑不抗的说完自己的理由。
“玄琴师客气了,曵窈性顽劣,怕连你的十分之一都没有学到。你想离宫哀家也不好多加阻拦,不过哀家有一条件望琴师能够答应。”凌薇慢条斯理的放下茶盏,看着玄离像是在和他商量,实则早就决定他必须答应。
身处她目光中的玄离更能感觉到,凌薇那根本就不容许拒绝的威压,甚至比灵力威压还要有压迫感。
这种压迫感根本就不像是深宫太后所能散发出来的,凌薇却偏偏做到了,也难怪她能培养出即墨飏那么优秀的一代帝王。
“娘娘说笑了,草民能做到自然会答应,若不能娘娘还是不要强人所难的好。”玄离就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还是那样不卑不亢。
“哀家相信这对琴师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曵窈近来对学筝兴致缺缺,哀家准许琴师离宫数日,若曵窈想重新学筝哀家希望琴师能继续做曵窈的师父。”凌薇嘴角扬起一抹自信的微笑,不急不慢的对玄离说。
“这个自然,长公主若想重新学筝,草民自当倾囊所授。”玄离作完揖后,不顾凌薇还会再说什么便径自离开了。
“娘娘,您怎么真的就和玄琴师说了。”等到玄离离开后,宋嬷嬷看着凌薇担忧的说,“他可是四国出了名的,不喜权势压人,您这样岂不是令他不愿再回来吗?”
“嬷嬷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若真的想离开便不会向哀家辞行,既然他来了只要哀家的要求不是太过分,他就一定会答应。”凌薇轻轻的解释。
“他既厌恶权势,就不会答应垚儿来皇宫教曵窈学筝,也不会在宫中待了5年才来向哀家告别。既然他坚持下来了就说明他是真的想要曵窈这个徒弟,所以哀家提出曵窈来他就一定会答应。”
“只是哀家的曵窈现在到底在哪里哀家还不知道,也不知道做主替她留下这么一个师父来是好还是坏。”凌薇平淡的看着常安宫外的景色。
过于平淡的样子已经让太多的人忽视她眼角出藏有的泪水,正默默的滑落她的脸庞,弄坏了她的脸妆。
“长公主是福气之人,在外面自会平安,等到长公主在外面玩够了自然就会回来了,娘娘不必担心。”宋嬷嬷站在凌薇身边,细细的安慰。
“每次曵窈犯错后你都是这样替她说好话,你不烦哀家都烦了,哀家旁的不求只要她能平平安安的。”凌薇用手帕慢慢的擦掉泪痕,仿佛那个思念女儿的母亲不是她一样。
就这样在这青龙皇宫中知情的四个人都在瞒着一个共同的秘密,谁都没有想过说破。
“阿离,怎么了?”
正在议事中的三人,白夜看着不由自主流出眼泪的叶离关切的问,同时推推旁边心不在焉的黑昼。
“没事,可能是眼睛太干了。”叶离茫然的看着手上的泪水,不明白它为什么会出现。
“刚才我们说到哪里了?”见现在的气氛有点奇怪,叶离看着对面的两个人尴尬的说。
“我们在说朱雀近期可能的作战计划,毕竟他们还有一大杀招没有用。他们不用对我们来说始终都是一大隐患,之前的作战资料都不能作为参考依据。”黑昼苦着脸对叶离解释。
“之前参战的士兵都把他们说的太神了,提到一点他们就打颤根本都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朱雀若是肯早点用我们也就能早一点找到破解方法,也就不会在战场上被动挨打了。”
“不过也不用这么悲观,这几日的条件根本不适合双方作战,所以我们还有时间想一想预防办法,而且明天就是商讨会议了,多多少少的肯定想出来办法的。”白夜看着叶离和黑昼的情绪都不高,暖心的安慰。
“小白,想不到这种时候你还能这么镇定?”黑昼打趣的把手臂搭上叶离肩膀,不经心的说。
“因为镇定才能想出来办法,像你们这么烦躁遇事后根本就于事无补,还白白地弄乱心情最后还不是想不出办法来。”白夜任由黑昼把手搭在自己的肩膀,笑眯眯的解释。
“这就是你经常笑的原因吗?”叶离用双手撑住下巴,看着白夜好奇的问。
“也许吧,已经习惯了。笑不仅可以让自己高兴开心,还能让对方的心情好起来。”听到叶离的问题,白夜尴尬的解释。
这个问题好像自己儿时也这样问过,只不过自己当时问得是父亲,那时父亲的解释也是这样的,不差一个字。
“夜儿记得一点,生活事十有八九多半是不如意的,平时多笑笑就会发现之前许多不曾看到的景象,笑不仅可以让自己高兴开心,还能让对方的心情好起来。”
那时父亲和母亲刚刚在青龙安定下来,没有外祖的帮助大多时候还是会饿肚子的,就在一天午后父亲把自己放在他胳膊上举起来说的这几句话。
“是这样啊,我认识一个和你一样爱笑的人,他说的却是爱笑的人未必真的是开心的人,事实却恰恰相反,他们的伤痛往往还会比常人多。”
叶离没有看白夜和黑昼微微变化的脸色,还是说下去,“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用微笑掩饰一切,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其实叶离没说的是,那个人就是即墨垚。
那天她也就是好奇的问一句,听到这个答案的叶离吓了一大跳,因为那时即墨垚脸上的表情很悲观,很痛苦。
随后即墨垚说的却是,“这是因为笑是最好掩盖情绪的方式,是一张最好的面具。现在我的年纪太小很容易的被人看穿心事,所以我只能用笑来掩盖我真正的情绪。”
“叶小离,那些话是谁对你说的?”黑昼紧张兮兮的看着叶离,急迫的等着他的答案。
心情是即焦灼又迫切,像是即将被判刑的犯人听到刑法前的那一刻。
因为类似的话黑昼六年前曾在青龙皇宫里听一个小男孩对一个小女孩说的,不过让他印象深刻的不是小男孩说过的话,而是他们两个人长得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