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静幽来到了公司,在工作了一段时间后,时间已经走到了十点四十五分。
可就算是已经上班了很长时间,那抹高大的身影仍旧没有出现,她皱了皱眉,拿起了放在台面的那份合同,想起了昨天周晓雅的话后,决定打电话寻找他的去向。
幸好她平时不怎么拔打电话,所以就算那天的她没有将他的电话存下,她还能找到那个号码。
首先将这个号码存下,以防日后无法找到,她确定了储存后,就按下了通话键。
电话在一番冗长的等待下,仍旧没有人接听。
静幽静静了等了又等,直至电话那头传来了冰冷的声音:你拔打的电话暂时没有人接通,请稍后再打,她才捻断了通话。
自昨天后,他就不见了踪影,是她昨天没有把握好尺度,让他反感了?
再怎么说,她只是一个小小的秘书,那样的话,怎么也轮不到她来说。
看来,她确实是出格了。
可看着手里的合同,她的眉头轻皱,再怎么样,就算他会因为她的打搅而责备她,她仍旧需要将这份合同,签署妥当。
对于工作上的事,她从来都不想被私人情感打搅半分。
再次按下拔打键,她一遍遍地等候着那边的动静。
不知道等了多长时间,就在她认为再一次失望之际,电话终于被接通了。
“睿总。”她轻轻地唤着他,首先将公事搬出,“现在有一份合同需要你签署,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那边是一阵冗长的静默。
“睿总?”她疑惑地唤着他,只想确定他是否听到。
一阵沉默后,或者只有几秒钟的时间,又或者是几分钟的时间,那边才传来了他沙哑的声音:“你说什么?”
静幽的眉头皱了皱,却仍旧得体地说着:“现在有一份合同需要你签署,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合同?”那边的他喃喃重复,随后突然道,“你拿过来给我吧!”
只闻这句,电话就被卡的一声,捻断了。
静幽楞楞地看着手中的手机,拿过去给他?
他不回公司了吗?
怔怔地呆望着手里的手机,她在原地出神。
不知道神游了多久,前面传来了属于高跟鞋特有的声音。
“苑秘书,我的合同签好了吗?”周晓雅来到了静幽的身前,低着头问她。
静幽回神,看了看手中的合同,再抬头看着上头的她,才回答:“还没有,睿总并没有回公司!”
“你不是说今天一定可以将它给我吗?我已经和客人说了,最晚下午一定会将它回传给他们!”周晓雅皱起了眉,显然对于这个答案相当地不满。“你要知道,我们现在在客人心中是一个新的定位,如果头一次的合同就出现差错,对日后的影响很大!”
“嗯,我知道!”静幽轻轻地应声,捉着合同的手微微一紧,她向她保证,“我会在下午将合同带回来给你。”
“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周晓雅望着前面的她,意味深长地说。
“嗯!”静幽浅浅应声,她自然懂得她们的想法,突然从一个职位低微的文员,一跃成为老板的私人秘书,这样的她如果连这么简单的事也办不到,凭什么指挥着她们做事。
将柜里的包包取出,她将合同小心翼翼地放入里面,再将电脑锁在他的办公室里,就向他的住处奔去。
……
…………
凭着记忆,来到了上次的酒店,这酒店是A市里规模最大的星级场所。
乘着电梯,来到了最高楼层,在踏出之际,她微微一呼吸,来到了他的大门,伸手按下旁边的按铃。
铃声响了一段时间,沉重的木门仍旧静悄悄的,静幽迟疑地盯着眼前的大门,在片刻后,再次按下按铃。
可这次,仍旧是冗长的等待。
疑惑地皱起了眉,她掏出了那部属于自己的廉价蓝屏手机,重新拔打着属于他的号码。
电话在漫长的等候下,才被接通,电话里传来了他沙沙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烦,钻进她的耳内:“喂?”
“睿总,”静幽迟疑地唤着,总感觉到这刻的他有点异样,“我将合同带来了,请问你在酒店里吗?”
“什么合同?”片刻的沉默,换来的是他疑惑不解的问话。
“我刚才致电给你,说公司有一份合同需要你签署,现在我已经带来了。”她蹙起了眉头,却仍旧得体地解释。
照他这种情况,他根本就忘记了之前和她说过的话了。
他是怎么了吗?昨天突然无故消失,今天早班仍不见他工作,这样的他,真的和这几天他给她的印象相差很远。
“你在外面?”随着他沙哑的问话,她听到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一会儿后,大门便被他打开了。
她抬头看着他累极的脸容,一张英挺的脸,这刻只余疲倦和困顿,她收起了手中的电话,恭敬地唤他:“睿总。”
睿明轩看着她安静的脸容,只沙哑地说:“进来吧。”
转身独留她在原地,他直接去浴室梳洗了。
刚才他仍旧在大厅的沙发上昏睡,模模糊糊中,像是听到什么声音在响着,可他头痛欲裂,不愿理会。
后来声音是停了,可身旁的手机却响个不停,他烦躁地抓来了电话,满脸不奈地喝着:“喂!”
电话里传来的那抹声音是这样的幽静,带着特有的清脆,令他烦躁的情绪蓦地降了几分。
听着她的话,他沉思了几刻,却无法从脑海中寻觅到相关的信息。
知道了她在门外,他支撑起沉重的身躯,来到了门边,打开了大门,果然如他所料地看到了她纤细的身影。
任由她独自进来,他先去浴室洗去一身的疲倦,一夜酒醉,换来的是混沌的思维。
静幽看着他离去的身影,踌躇地在原地站了一段时间,这才迟疑地将门关上。
刚才在他的身边之际,她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看来他的异样全是因为喝醉了酒的缘故吧。
喝醉了酒的他,令她不期然地想起了上次,酒店里那晚的遭遇。
内心在作了一番的挣扎,刚才看到他还算清醒的模样,还有包包里的公司合同,令她最终压下了内心的不安,走进了里面。
来到了大厅,她看到了狼藉的现场,不禁心底一片叹息。
站在干净的一角,她小心地将包包里的合同取出,放在桌面,等候他的到来。
静静地站在了那里,她对着前面那一地狼藉的酒瓶,在几经挣扎之下,还是向它走去了。
地上那一瓶瓶的已空玻璃樽,凌乱地躺着,有几个,已经被狠狠地撞碎了,撒了一地。
她弯下了腰,将几个还算完整的高级酒瓶逐一拾起,放置在一旁,低头正想着处理已碎的玻璃渣子,却瞧到了地上,那支解的手机。
又是什么事惹到他了吧。
这般暴躁的性格,还是一如当初。
想起初遇那时,他是因为他喜欢的女人而将电话狠狠扔离,现在呢,想来仍是这个可能吧。
叹息着将它们拾起,静幽将它们拿在手心,细细地观看着。
手心里手机虽然被撞开了几片,可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损坏,她小心地将它们拼凑,想看看它是否完好。
正在这时,有一声暴喝从身侧传来,“谁准你动我的东西!”
紧接着,她被一只大掌猛然拽起,手心里被一股力度一挣,只闻‘啪’的一声声响,有什么东西再次被狠狠地撞入地面,甩得粉碎。
她根本看不清是不是那部手机被他再次地无情扔落在地,在被他猛然揪起的刹那,她只感觉到眼前一黑,在他大掌松开的那一刻,她脑海一片眩晕,身子一歪,再次跌倒在地。
她的意识虽然虚浮,却仍旧得知自己身处的环境,伸手紧撑着地面,想阻止自己狼狈倒地,谁料手心传来了一阵刺痛,令她忍不住低呼一声。
阵阵的刺痛感成功地驱散了脑海的眩晕感,她努力地眨动着双眼,只想驱除眼前的黑暗,待眼前的景象变得清明,她才将疼痛的手心纳入自己的目光之中。
果然,细嫩的掌心被几片的玻璃碎片刺入,流了一串又一串的血迹。
静幽吃痛皱眉,看着这些刺入掌心的玻璃渣子,看来挺深的,想来要将它们逐一拔出,就忍不住一阵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