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躺了两个月,但是靳慕白似乎并没有多大的变化,脸上的无关依旧是隐约带着些冷厉,那双大手还是带着一样的温度。
只是两个手指,慕夏都能够感觉到那种微暖。
嘴角不由的缓缓勾起一抹弧度,她曾经很喜欢这种温暖,也很贪恋,大概是因为自己不能拥有。
“你已经睡了78天了,念念偷偷的叫过你两次爸爸,你没有听到,但是我帮你听了。”
像是平时的聊天,慕夏的语调难得的轻快,坐在病床边上,时不时的帮男人整理一下头发。
他平时虽然不至于有洁癖,但是每天都要洗澡还有换衣服,公子哥一样的难伺候,慕夏怕他不习惯所以总是会给他擦身子。
鉴于他以前的习惯,自然是不会借着别人的手。
抚着男人蜜色的手指,她才缓缓的继续,“我以为念念的病情不会好的这么快,但是向老说他的生活中以前缺少东西,现在那种补上的安全感是来自于你。”
对于家庭的却是,慕夏对于念念一直有愧疚,但是这种感觉却一直被她压抑在心里。
她跟靳慕白之间的关系,就注定了念念要习惯于这种缺失。
只是念念对于男人的喜欢,还有那种不经意的依赖,甚至让慕夏有些后悔。
他们可以互相陌生,但是却没有权利去阻止孩子。
所以关于爸爸这个称呼,她做了很多的解释,念念似乎也开始接受了靳慕白的这个新的身份。
“我知道你很爱他,我也希望念念好起来,但是你这个样子怎么给孩子疏离榜样呢?”
纤细的手指划过男人的短发,他的头发就像这个人一样,那种坚毅还有不能认输的骨气一直都在,所以慕夏还有向老从来不认为他会真的成为植物人。
就像是向老说的,他只是太累了而已。
“我知道这些年你很来,但是靳慕白你想过吗,你现在的公司还有财产都在我的手里,万一我带着你的所有还有念念远走高飞了,你十几年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脸上带着笑意,慕夏看着沉睡的男人,这些话她以前没有说过,但是现在的话似乎也对男人没有任何的效果。,
时间就像是在他的身上停止了一样,他就这么睡着,就这么停留在最美好的年光里。
不管慕夏说着什么,男人都是那样安静的睡着,没有反应也不会不耐烦。
想到平时男人脸上的冷漠,她也跟着笑了笑,不由的开始学着男人的样子,一脸的认真,一双眸子也不断的变得深沉。
“你的兄弟对我态度那么差,不然让他养你好了,我可以带着你的钱去环游世界,如果运气好的话,也许会有一个浪漫的男人跟我一起踏上旅程。”
一个字一个字的慢慢说着,慕夏的声音很轻柔,像是怕打扰男人的沉睡,但是却不停歇。
关于环游世界这个话题她断断续续的说了很久,直到嗓音都有些沙哑,才慢慢的停了下来。
她说了多久,眼神就在男人的身上停留了多久。
只是不管她说着什么,是马尔代夫的阳光也好,还是在浪漫的过度也许会有艳遇也罢。
靳慕白都是保持着他两个多月以来的样子,就那么静静的听着,那低沉的声音似乎已经消失,怎么都不肯再说话。
缓缓的垂下眸子,嘴边原本不停歇的话也终于结束,慕夏的眸子沉了沉。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是觉得这个男人就快要醒了,但是每次她都会让自己失望。
就这么静静的停下,她将自己已经暖了的手指收回,一张脸慢慢的埋进男人的大手里,很久很久没有出声音。
抑郁症再次爆发,还有这么久以来的压力,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只能不断的压抑自己,不断的骗自己。
“靳慕白,我好累啊,你醒来好不好。”
前所未有的疲惫,慕夏不知道自己还能再撑几个明天,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压抑的情绪机会把她淹没。
就像是现在没有人的角落里,她才能收起自己的伪装,让自己不必那么坚强。
“我知道我不该回来,你醒了我就离开好不好,我们不再纠缠了,你也不必再为了我为难。”
她不记得靳慕白到底为自己做了多少,她只知道有些事情这辈子她都还不清。
巨大的压力让慕夏整个人都蜷缩起来,只能在沉睡的男人面前表现。
就这么静静的将脸埋起来,不说话也不抬头,不知道过了多久,空气里只有慕夏缓慢而又均匀的呼吸声。
不知道已经有多久没有这么安心的睡着。
夜色渐浓,慕夏睁开眼睛四周已经什么都看不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让她没有一点点的安全感,下意识的伸手去抓自己身旁的手,但是不论她怎么找,都没有靳慕白的大手。
“靳慕白……”
声音不大,但是四周像是空旷一样的很懂回音,她什么都找不到也看不到。
只能在原地一直回转,摸索。
但是那种淹没一切的黑暗让慕夏的精神更加的紧张,那种刚刚睡醒的懵懂瞬间就消失。
这种黑暗让她十分不安,并且在这种黑暗里她什么都感受不到,却感觉自己的身后位置好像一直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
不管慕夏怎么改变自己的方向,她都找不到那双眼睛。
不论她怎么动,对方似乎都比她要快一样,那种被监视的感觉一直在,身后那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让慕夏几乎要抓狂。
“是谁……是谁……”
不断的回忆这种感觉,无力的抱紧了自己,最后慕夏才被空中的几声冷笑笑的浑身发冷。
看了许久,她才发现自己身处的黑暗似乎一直在变化,慢慢的慢慢的变成了鲜艳的颜色,那种颜色越来越浓,最后变成了一滩一滩的鲜血……
“不!”
下意识的尖叫,慕夏才被一种失重的感觉拉回了现实。
外边的天色依旧还亮着,只是天有些阴沉,她还在靳慕白的病房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指已经缠上了男人的大手。
只是自己的手里已经汗涔涔的,甚至还有些凉。
不断的开始喘息,慕夏尽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那种被监视的感觉,那种冷笑的声音在记忆里越来越明显。
紧紧的咬着自己的下唇,她好像不经意的想到了什么。
根本来不及反应,她快步的起身离开,走的有些急,她甚至没有发现身后男人的大手在她的手指离开的时候不由的动了动。
……
寂静的气氛最近席卷了厉家的别墅,所有的佣人都小心翼翼的忙碌着。
最近厉太太的情绪似乎有些不好,一个不开心机会发脾气,已经不知道有几个人被赶走了。
留下的自然都是人精一样的存在。
看看墙上的时间,还以一直没有动静的书房,他们都直觉的很快避开。
每天上午十点的时候,都是傅明媚自己的时间,这个时间不允许打扫,也不允许有人出现在二楼。
打开电脑检查自己的邮件,犹豫了半晌她才打开了收件箱里最新的那一封。
她收到消息说厉展去修改了自己的遗嘱,所以一直在等着结果,只是虽然有了心里准备,看到遗嘱的瞬间,傅明媚的脸色还是白了白。
所有的遗产都没有她的名字,甚至没有厉清清的名字。
所有她能够看到的就是捐赠的字眼,不管是捐赠给慈善组织还是慕夏都好,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他们母女的关系。
只有小小的几个字眼,写的也不过是保证他们的生活而已。
愤怒不由的上涌,傅明媚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炸了,手里的瓷杯瞬间就被扔了出去。
这次碎裂的声音并没有让她有丝毫的快感跟发泄的感觉,只有一种淤积在心口的痛苦。
脸色越来越差,最终傅明媚还是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扫了下去。
厉展跟她分居大约有两个多月的时间,她几乎每天都在这种情绪中度过。
不管是摔东西还是骂人,她感觉都不能发泄自己心头的痛恨,那种对于一个名字恨之入骨的感觉。
只是还没有等她发泄完,手边没有殃及到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看上边的号码,傅明媚的眉头蹙了蹙,下意识没有接,但是对方似乎并不想放弃,一遍又一遍的不断打来。
铃声不断地重复,傅明媚还是拿起了手机,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样。
“你最好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跟我说。”
那种冰冷的声音并没有吓到对方的人,反而是传来一阵的冷笑,男人的声音才缓缓的响起。
“重要?当然重要,你这么点钱就想打发我去国外?”
楚晶晶被抓,他们都人人自危,更何况这个男人身上并不是只背了这一个案子。
傅明媚花了不少钱在这个不知足的男人身上,但是却没有一点点的效果。
原本他应该已经在去国外的飞机上,但是现在的电话根本就还是在那乱套一样的贫民区。
紧紧咬着牙,傅明媚的声音更冷,每个字都几乎要把牙咬碎,“胃口太大会害了你,如果你想活最好现在上飞机,要不然你死的很惨我是不会救你的。”
缓缓的落下一句话,傅明媚的脸上也不由的露出几分冷笑。
当年她能够坐上厉太太的位子就是因为她的冷酷,如今时间越来越长,她的心脏里已经浸满了黑暗。
只是她的话似乎并没有让对方害怕,那几声轻笑让傅明媚的脸上所有神色都冷了下来,“你我都都是一根绳子上的,我死了你以为厉展还会维护你?如果你想要好好活着,把我要的钱给我。”
狮子大开口,这不是傅明媚第一次遇上,只是每次她都选择了妥协。
闭着眼睛犹豫了很久,她还是依旧选择了同样的结果,只是拿着手里的东西,嘴角不断的上扬,“你想要钱,那就最后帮我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