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夏看看陆祁正脸上的表情,他已经褪去了所有的笑意,难得的正经还有认真让慕夏的心里也狠狠的一沉。
她最近一直在打听向渊南的消息,但是一直都没有回应。
即便是厉展为了表现想要去找消息,都没有一点点的消息。
转头看看椅子上已经重新低头开始摆弄着手里小小的模仿的慕念痕,慕夏才带着陆祁正往院子的方向过去。
“是不是向医生有了什么消息?”
向渊南已经退休了很久,一直在全国各地游历,一般不在云城停留。
所以他们也一直没有办法。
更何况据说向渊南已经很久没有再出山看病了,所以慕夏心里的希望不是很高。
“有了消息,但是不完全确定。”
看着慕夏脸上的落寞,陆祁正也渐渐的正色起来,大手不由的想要抚上她的长发,但是还没有靠近就硬生生的收了回来。
第一次见到慕念痕的时候,他就几乎已经明白了慕夏不打算重新开始的理由。
那个孩子跟靳慕白实在太像,所以陆祁正都不得不去承认,这个孩子就是当年慕夏差点失去的那个。
这几年里慕子枫夫妇为这个孩子的付出他都知道。
如今明白了他跟慕夏的关系,已经将自己所有的其他心思都收了起来,从未再跟慕夏提起过。
“据说中心医院有一个活动,邀请了向医生,但是他会不会来……”
向渊南一向自由,从来不会局限自己的行动,就算是答应下来也不一定会真的来。
更何况陆祁正只是听到了消息。
所以原本抱的希望也不大,更何况中心医院这个地方慕夏已经很排斥了。
却不想慕夏很快就抬起头来,紧紧的咬着下唇,很久才开口,“就算是千分之一的希望我也得去。”
为了慕念痕,她已经不是第一次做出这种举动。
曾经抑郁症最严重的时候,她宁愿伤害自己都不愿意在自己不清醒的时候做出伤害孩子的一点行为来。
况且就算她不想承认,靳慕白都是孩子的父亲。
抬起眸子,盯着陆祁正的眼底,慕夏的脸色已经完全的恢复正常。
“我记得伯父跟中心医院的院长关系不错,麻烦你帮我弄张入场券就好。”
麻烦的话她也不是第一次提起了,陆祁正帮忙总是心甘情愿,但是公事上她总是会对陆氏有所谦让的。
话说的客气,陆祁正倒也没有见外,缓缓的点点头,最后才不受控制的摸摸她的头。
从第一次相见到现在,他们已经相识十几年的时间,他第一次被慕夏惊艳到如今他们的渐行渐远,让陆祁正也不得不有所感慨。
那动作紧紧维持了几秒钟,在慕夏的身子完全的僵硬下来之前那只大手就已经离开。
……
三天的时间,陆祁正从入场券到所有的消息都给慕夏汇总了过来,看着向渊南一个又一个的消息,慕夏的心里还是很激动的。
终于到了研讨会的当天,慕夏一身的职业装等着陆祁正来专门接她。
虽然入场券有了,但是面对那样的场合多少她都是有些紧张的,即便是不说陆祁正也都看在眼里,还特意要陪着她过去。
看着那辆熟悉的车缓缓的进入视野,慕夏就急匆匆的出去。
距离开始还有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但是她已经急的不行,坐进车里就看到陆祁正没有发动车,眼睛一直望着她。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为了礼貌她今天抓们化了淡妆,黑眼圈已经被完全的挡住,茶色的卷发也被挽起。
显得她整个人充满了温文的感觉。
偏偏就是再普通的衣服,穿在她的身上都是恰到好处。
“没有,很美。”
最后两个字完全是出自陆祁正的真实想法。
嘴角含着笑意发动油门,他们才往医院的方向快速的过去。
“听说这次的领导讲话临时换人了,所以你也不用担心会碰到熟人。”
医院每天到晚都有院长亲自把关,靳慕白很少会出现,大多都是带着人过去的时候,所以领导讲话最后就换成了院长。
最后的担心都消失,慕夏悬着的心也终于缓缓的落地了。
往医院去的方向,这几天几乎没有睡过的她才终于撑不住了精神,闭上眼睛养神。
陆祁正也放缓的车速,带着她往医院的方向过去。
中心医院每年都会举办研讨会,有时候是医院内部的,有时候会专门请到一些有名的医生。
今天这次算是靳慕白上任之后的第一次。
所以格外的隆重。
跟着人流进去,大部分都是医学的泰斗,只有很少的几个是外部的人员,他们也就挑了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
会议的内容是枯燥的,但是慕夏却再也闭不上眼睛。
全程她都在寻找那个身影,但是却没有发现。
毕竟向渊南已经很久不在云城住着,虽然都听过他的名号,但是认识的人却很少。
刚开始不过十分钟的时候,她就感觉有一双眸子一直在盯着她。
不期然撞上一双深邃的眸子,男人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她没有注意更没有看见。
如今对上靳慕白的视线,下意识的就想躲。
但是如果她没有看错的话,坐在男人身边的那个就是传说中的向渊南。
就像传闻一样,向渊南一身的唐装,看起来并不像实际年龄那么大,一直跟男人交谈着什么。
身子不由的一僵,一旁的陆祁正也顺着她的视线看了过去。
没有她那么惊讶,陆祁正的眸子一沉,然后脸上的表情也跟着褪去。
那天在机场他是看见了靳慕白的,只是对于向渊南这件事,他并不以为这个男人会上心,并且打听来的消息他并不会出现。
没等他们的惊奇结束,前排的男人已经上前讲话,毕竟作为中心医院的老板,他才是最有发言权的一个,全场都安静下来,包括向渊南也跟着对他报以视线。
不记得靳慕白说了什么,也不知道他说了多久,慕夏只知道自己一直游离在集中精力之外。
眼神一直看着向渊南,他不像是那种难讲话的老人,外界却一直有传说他已经不接待任何的病人,所以慕夏是紧张的。
全程她都关注着向渊南的动静,但是显然向渊南除了对靳慕白还有些许的兴趣,对于其他人都没有任何的注意,所以在男人离开会场的时候,向渊南也第一时间跟着起身。
在后排跟前排的距离有些远,所以慕夏紧跟着出门,到底还是没有看到两边有任何的身影。
只在一边的尽头看到了一个深颜色的衣角。
没等陆祁正跟着出来,慕夏已经快步跟了过去,医院的巨型会议室是在单独的楼里,所以这里她并不熟悉,走了一会就迷了路,只听到一边的屋子里好像是有声音。
尽管知道不应该,但是她还是贴着门框,听着里边的动静。
“今天把几位请来是有事情想要问清楚,至于你们今天的动静,慕夏不知道,也不会知道,所以几位也不用想着向她求救。”
熟悉的低沉的声音,慕夏听到自己名字的时候,眉头还是不由的跟着蹙了起来。
她只知道今天在中心医院有研讨会,她也是冲着向渊南来的,但是这个医院里能够向她求救的人好像并不存在。
没等她想清楚,里边已经窸窸窣窣的传来一阵的响动,之后便是她很熟悉的声音。
“靳先生想要的报复都进行完了,是不是真的要看着我们进监狱才罢休?”
展映的声音她最熟悉,这些年虽然已经很久不来往,但是她绝对不会听错,手指紧紧的攥在一起,慕夏的眉头都跟着拧了起来。
她跟靳慕白的离婚协议上,慕夏什么都没有要,只是想要换几个叔伯的自由。
签字是靳慕白亲自签的,但是显然并不像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几位多虑了,有些事情虽然已经还不清,但是我答应过她的就不会食言,几位的自由我不会干涉。”
慕家跟靳家的事情并不是他一个人就能算清的,更何况男人捏紧了手里的东西,一双眸子一沉再沉,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阴沉。
他十几年来认为的真相,如今他都不能确认。
“我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要请教,几位回答了便能走。”
低沉的声音缓缓落地,靳慕白的眸子也扫过在场的几位,他们都是曾经慕家的得力助手,也大多都是在靳家出事之后离开的慕氏。
这其中的缘由他不知道,但是却跟真相一定有关系。
想到他们曾经对慕夏的隐瞒,男人的手指也开始缓慢的敲击桌板,声音不大却造成了一种压迫感。
“我不懂几位对当年事情的隐瞒,是另有隐情,还是几位想要保护什么人?”
话音一落,以展映为首的几个人脸上都有几分的僵硬,但是却一闪而过,似乎只是靳慕白的错觉而已。
但是尽管就那么一瞬间,他们所有的反应都已经落入男人的眸子里,阴沉的眸子扫过去,展映不卑不亢的才轻轻开口。
“当年的事情孰是孰非都已经尘埃落定,我们没有其他想说的话,更不懂靳先生的话。”
那熟悉的声音带着一种安全感,让慕夏的眸子都跟着有些发红,当年的事情她并不知情,所有的认知都来源于调查还有靳慕白之口。
显然男人应该是调查到了什么。
没等慕夏推开门,一声小小的声音落下,靳慕白低沉的声音已经再次响起,“那你们怎么解释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