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日的余晖刚好在最后的刹那照耀在教堂的屋顶上,这个地方慕夏并不陌生,虽然她只对这个地方有着模糊的印象,但是小时候她确实来过。
“怎么想起要来这个地方?”
慕夏黑白分明的眸子看着面前的男人,眸光带着疑问,这样的地方显然不是靳慕白这种人来的,并且她不认为这个男人是来带着她浪漫的。
“有人帮我选了这个地方,刚好有时间,所以带你来看看。”
男人表情都没有变化,揽着慕夏的腰身往里走去,虽然教堂坐落在云城的远郊,但是因为历史悠久极负盛名。
天色晚了,所以里边的人并不多,温柔的灯光撒在屋子里,不似其他地方单纯冰冷的建筑,这个地方处处都透着温馨。
“他们说云城先有教堂再有云城,所以很多人都喜欢在这个地方举办婚礼,你现在不方便离开云城,所以我挑了这个地方。”
慕长远的身体不好,能不能参加婚礼都是个问题,更何况是要去国外,因着这个便直接就近选了地方。
虽然地方不远,也算是综合考虑了各方面的因素,不能说是不用心。
慕夏环顾四周的布置,大概是因为晚上没有人,所以有修理工在为教堂做着日常修缮,忙忙碌碌的样子看起来也很温馨。
“所以,靳先生你带我来式想要让我看看举办婚礼的教堂?”
慕夏其实并不奇怪靳慕白会知道她期望教堂婚礼的想法,毕竟他连慕长远的婚纱手稿都能够拿到,所以她不觉得奇怪,只是选择的这个地方。
慕夏的心里竟然有一丝的小感动。
她小时候确实对这个地方有印象,有一段时间她母亲总是带着她做许久的公交车来这个地方,她那个时候不懂,现在想想大约是来做祷告。
“毕竟婚礼是一个人一辈子的回忆,即便是慕家家道中落,有靳先生宠你也不至于让你失望,如果不满意还可以说,他们都只做了一些简单的修缮,其他的还没有进行,你不喜欢我可以换地方。”
他不动声色,看了一眼身侧的慕夏,她脸上的表情变化没有很明显,看不出喜欢还是不喜欢,只是嘴角隐隐有几分笑意。
“小时候妈妈说如果能够在巴洛克风格的教堂里举办婚礼,那一定很幸福。”
她嘴角的笑意不像是平时的招牌式微笑,那淡淡的笑容仍旧挂在脸上,靳慕白知道韩美没有等来期待中的婚礼,反而是等来了一个没有人知晓的葬礼。
墓碑上也仅仅只有慕长远代书的慕夏的名字。
“她喜欢的,我好像都喜欢。”
慕夏轻轻抚过自己手指上的戒指,眼神看着戒指的时候带着些许的落寞,男人不明白她的反常来自对韩美的思念,还是对于这场婚礼的不期待。
“如果你不喜欢,现在都可以换。”
男人的心尖微动,眼中流过丝丝的深沉,慕夏的眼神让他记忆里某些刻意被遗忘的东西全部都冲破而出。
脸色不由得微沉,靳慕白揽着她腰肢的大手也加大了力气,慕夏从记忆里回过神来,看着男人眼里划过的深意。
顿了顿,然后才勾起嘴角,细白的小手主动圈住男人精壮的腰,嘴角的笑意微动,看的男人眸子更加的深沉。
“靳慕白你知道吗?她曾经想要的,曾经期待的都没有得到,我最大的梦想就是代替她得到。”
一双杏眸弯着,唇畔扬起笑意笑开,看着男人脸色微沉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的开口,“其实这枚戒指是躺在她抽屉深处的雏形,我做出来也是希望能够让她看到自己喜欢的东西,你送给我其实我真的很感动。”
只是那份感动没有来得及说出来,她微微笑笑,细白的手轻轻的抚着男人的后背,她对婚礼的所有期待都是来自韩美,而不是自己少女心的幻想。
“我曾经想过,我不要跟她一样的爱情,傻傻的付出却从来都没有得到希望,我只想要能够有一个男人,完成我对婚礼的所有幻想,我可以做一个最完美的妻子,不争不抢,只是我希望我不会爱。”
男人温热的呼吸扑在她的脸蛋上,薄唇带着凉意落在脸颊上,跟他的呼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脸上微微一红。
“既然喜欢,那不好奇婚礼是什么时候?”
慕夏好像就那样接受了他们结婚的事实,但是对于婚礼却从来都没有说过自己的要求,好像她真的再无欲无求。
抱着她,在她耳边低低的笑了,“想了这么久都不问我婚礼的事情,是不急着昭告天下你是我的妻子,还是在挑我的不满?”
说话间男人的唇已经再次落在了她的脸侧,慕夏就这样看着他,这种时候女人因为感动,总是会把男人看成最好的归宿。
她微微别过脸,虽然周围的人不多,但是仍旧是有人时不时的看他们一眼,手指缠上他的下巴。
“靳先生,你自己不说,难道不是等着给我个惊喜?”
温润的声音让男人的眸光一亮,慕夏朝他眨眨眼睛,从他的怀里挣扎开,一把墨摸上他上下滑动的喉结,狡黠的一笑,然后直接跑开了。
只是男人没有给她机会,直接揽住她细细的腰肢,带着狠意的直接吻上她的唇,没有深入辗转吻过她的红唇,才狠狠的放开怀里的小人儿。
“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不乖?”
慕夏挣扎着跟男人拉开距离,一双眼睛带着防备,卖乖似的笑笑,要不是这个地方,他才会这么轻易就放开她。
“我记得这里有一间大大的祷告室,我想去看看。”
小时候长长的椅子就是她最喜欢的地方,以往没有注意过韩美每次来这里都是做什么,但是小时候确实有一段时间这里他们经常来。
慕夏依据记忆慢慢的往祷告室的方向走过去,已经临近晚上,所以里边空荡荡的一片,只有一个老神父站在前边静静的祷告。
慕夏放轻了自己的脚步,不愿意打扰别人的祷告,但是男人却直接揽过她的腰身往前方走过去。
“靳慕白!不要打扰人家。”
慕夏小声的反抗,只是还没有等她挣扎出怀抱,已经瞬间到了神父的面前,靳慕白看着专心祷告的神父。
他口中的声音不大,但是声音虽然苍老,却字字清晰,“最恩慈的主,我仅代表你的教徒韩美,希望您能够普降恩惠,让她的女儿慕夏能够幸福安康。”
慕夏震惊的听着神父口中的话,记忆里她总是模模糊糊的能够听到韩美的祷告,却不想经年之后,竟然还会听到有人以韩美的名义,做着这种日常的祷告。
“神父,你刚刚说以谁的名义……”
略微震惊的声音从慕夏的口中发出,她看似有些不能相信,但是脚步往前走了几分,直到神父看到她的样子,眼中也微微闪过惊奇。
“孩子,你是不是韩美的女儿……”
人人都说慕夏的样子有七分跟韩美相似。越是长大她的样子就跟韩美越像,尤其是一双眸子,几乎是韩美的复刻。
“我是……”
慕夏的眸子不禁涌上了些许的眼泪,直到男人的大手紧紧的揽着她将她的身子揉进自己的怀里,才让她的眼泪堪堪留在眼里。
“我记得那时候你还小小的,每次你妈妈来做祷告,都有你在祷告室里不断来回的身影……”
神父像是想起了曾经,而后却轻轻的叹了一声,“谁会想到你母亲会得癌症,好在靳先生说虽然失去了母亲,你还有爱你的父亲。”
慕夏在神父的话中看了一眼身侧的男人,他的眸光镇静,轻轻的将她耳边的头发放到她的耳后。
“神父是我们婚礼的主婚人。”
丹尼尔神父是这个教堂里最年长的神父,靳慕白自然会找上他,只是听到神父的祷告只是一个意外,他说是个朋友的托付,十几年如一日,从未停过。
“孩子,你的母亲确实得了癌症,所以才会经常来祷告,为的不过是你能够健康快乐的长大。”
丹尼尔神父看看慕夏身边的男人,随之才微微一笑,“你母亲如果有幸知道你现在的生活,也会觉得安慰的。”
慕夏依偎进靳慕白的怀里,对于耳边神扶的话已经为之一震,好像有太多的事情她不知道,好像有太多的事情他们都瞒着自己,明明为了让她快乐,而她却总是耿耿于怀。
“每个父母都会为了孩子拼尽全力,甚至是生命,你的命是你母亲换来的,她更希望的是你能够带着她对生活的希望活得更好。”
轻轻的在慕夏头上轻拍,神父对着靳慕白也是微微一笑,“要做新娘的人,还是笑笑更好。”
神父缓缓的离开,慕夏脑子里却满是刚刚神父的话,好像每个人都为了她拼尽全力,那她又有什么理由不幸福。
环上男人的脖子,慕夏踮起脚尖在他的下巴上轻轻一吻,虽然还带着泪,却笑颜如花。
“靳慕白,谢谢你。”
男人将大手覆上她的脊背,安抚她的情绪,俯下身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吻,祷告室里支留下他们两个人,看似温馨的画面却被一阵铃声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