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租的房子到学校需要坐二十五分钟的公交车,从校门口走到英语系必须花费十分钟以上的时间。霍郑凯带着一条暗色的毛巾站在校门口,时不时抬头远观。
他的身边陆陆续续走过来上专业课的人,那双细而修长的腿使霍郑凯的海拔高了众人一等,偶尔有女生会注意到他并多看两眼,然后再告诉身旁的女伴:“看那个人,长的挺不错的。”快要受够了被围观之罚的霍郑凯,终于看见了远处向这里奔跑的少女。烫成卷而发叉的头发和染的颜色融为一体,高挑的身材跑起来显得轻盈,她喘气的在霍郑凯面前停下,平息之后说:“对不起呀,等很久了吧。高速路那边又堵车了。”
“不算太久吧。”霍郑凯说着把路上买的热奶茶递给她,但在因为寒风里吹了许久,温度以已经降低了不少。他说:“有些凉了,暖暖手再喝吧。”
少女感动的从他手中接了过来,她就是霍郑凯半个月前新交的大一学妹礼姿海,追了他两个多月。因为今天有同样的公开课就约了一起,走在校园里的两人不断接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先不说曾经被星探相中过的霍郑凯,单是礼姿海就已经是英语系的大一系花。这样的两人难免成为视线交点。
“还有四天就是圣诞节了,我们去哪玩好呢?”礼姿海挽着霍郑凯的手臂问。
“你想去哪?”霍郑凯微微笑着问她。
礼姿海把食指顶在下巴上装出在思考的样子说到:“游乐园或者电影院,总觉得都腻了。”霍郑凯听了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问:“看来你和你的前男友经常去啊。”
“讨厌!”礼姿海娇柔的锤他的胸口说:“说我的前任之前,你还没有告诉过我你以前的女朋友的事呢。”
霍郑凯有些不满的说:“不是告诉过你了吗?我没有前任。”
“怎么可能呢?我的男朋友明明长的那么多帅……”
“说了没有,你不相信还要我怎么解释?”
音色与刚才相比多有不同,礼姿海也识趣的闭了嘴。的确,在她追求霍郑凯以前就听别人说过,他在上大学以前就有一个对他来说非常重要的女孩,只是不知道,这些年来,他对她的感情是否依旧。
到了公开课教室,霍霍郑凯率先抢了靠后的两个位置,并把书放下以示此处有人。礼姿海似乎不打算在上课之前去其他地方,她拉着他坐下,一脸不高兴的说:“陪我在这坐会行吗?这两天约你你都不出来。”
因为烟盒在口袋里有些碍事,所以在坐下时他连着打火机一起扔给礼姿海保管。霍郑凯问:“生气了吗?”
“我在生气你不给我了解你的机会。”礼姿海抱怨说:“我都不知道你喜欢的东西和讨厌的东西,生日星座爱好全部都不告诉我。”
“只是这两天没时间,不是不想约你。还有,我并没有什么讨厌的东西,生日是在八月份,星座我不太了解。”霍郑凯把玩她的头发算是哄她。
见半径两米之内没人入座,礼姿海继续问:“那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
手停住了,似乎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一样。
霍郑凯不再折腾她的头发,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带来不会消失的回忆的女生。”在礼姿海问过这个问题,两人就再没有对话过。直到老教授抱着黑色书本走了进来,霍郑凯才算从愤怒的眼神中松弛了神经,为了避免尴尬,他干脆选择睡觉。
倘若时光不曾流逝,那些发生过的事会不会永远都在继续?不被命运分开,永远永远留在那个人身边。廋小而坚强、秉承着骄傲与柔弱的她,一切都仿佛在追问自己:“你,喜欢她吗?”
“我,喜欢她吗?”
过去的她总是在自己看得到地方徘徊,如今的她又在追逐怎样的梦想。
“能带我一起去吗?去往你想去的地方。”
霍郑凯的梦境中出现了温暖,她在哭泣在痛苦在挣扎在坚持在绝望在求助。他不由自主的想去拥抱那个蜷缩着流泪的女生。
“别怕……”
他在叫出声的同时从梦中苏醒,发现自己的手早已经抓住了理智礼姿海的衣服。真是一个混乱又毫无头绪的梦。
忙着抄两份笔记的礼姿海看了他一眼,小声的说:“都快下课了你才醒。”
看到礼姿海的同时,霍郑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浮生了一种烦躁感。他捏着眉心转动发酸的脖子,对自己无法死心而感到厌烦。明明早就已经决定结束这段感情,为什么就是无法完全做到呢?
刚一下课,霍郑凯就跑到一旁接电话。礼姿海不耐烦的用笔尖扎书本,露出生气的表情。和以前的男朋友不同,霍郑凯完全没有要认真哄她的意思。他放在自己这里的打火机底部刻有‘5.17’三个数字,和他的生日明显不同。
等教室的人走的差不多后,霍郑凯总算是结束了通话。他冲礼姿海招手让她快点到他身边一起离开,但是她却呆坐着不动。霍郑凯走近她想把她拉起来,但她却粗暴的甩开了。
“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有点不顺心。”
“今天你好像一直都在生气吧。”霍郑凯站在桌子边,伸手挑逗性的抚摸礼姿海的脸。果然帅气是最好的武器,她害羞的低下头,抓着书包起身就走,霍郑凯只是安静的跟在她身后,不快不慢的保持距离。在走出几百米之后,礼姿海总于先耐不住了:“为什么不哄哄我?”
“对不起,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吗?”
“还不明白吗?我感觉不到你喜欢我!”
女生真是个奇怪的生物,明明是她先追自己的,现在却又要求自己喜欢她。霍郑凯挠挠头发,以一种不明意义的微笑说:“慢慢会感觉到的吧。”
“骗人!”礼姿海隔着不远的距离把打火机扔到霍郑凯身上,打篮球不错的他很精准的接住了。她大声的说:“那你先给我解释一下517代表什么意思!”
银色具有质感的打火机在他手里被把玩着,修长的腿两三步就到了礼姿海面前,他说:“以前朋友送的火机,表示感谢就刻上她的生日了。”
“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温暖。”
一听就是给女孩的名字,风吹动树枝带来令人不悦的嘈杂声,礼姿海似乎听到了自己理智崩溃的声音,她愤怒的说:“那你上课喊的名字,并不是指我对不对!既然你和我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留着别人送的东西?之前我就有听说,你有喜欢的女生,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答应我?”
分贝太高以至于引来了别人的视线,礼姿海快要阻止不了自己眼泪决堤之时,霍霍郑凯动作温柔轻轻的拥抱了她。
“对不起,对不起,哭花了妆的脸还是留给我一个人看吧。”
泪水在冲出眼眶的同时被霍郑凯的衣服所吸收,鼻腔里充斥着芬芳的洗衣液味道,伴随着淡淡的烟味立刻就把礼姿海俘获。她不敢嚎啕大哭,只能把手环住霍郑凯的后背。明明不喜欢自己,却又被如此温柔的对待,想赌气的推开这个怀抱,却在他的味道里沉沦。霍郑凯感受着怀中的人带来的热气,眼神游走在远处毫无焦距。
我们珍惜相遇,不管是曾经还是将来。一段故事,意味着一个缘份的起点,结局有你么,我想命运早已安排。走过花季、雨季,走过那个青春离散的十八岁,那些曾经温暖的诺言和温和的笑容,那些曾经明亮的眼神和善良的任性,一切成为难以抚平的伤痛和无法忘却的记念。暮然回首,才发现已经不再搁浅。沧海桑田,里程碑里刻下的某段岁月,某段年华,某段回忆已经不再悲伤。
“我会努力喜欢上你的,前提你也要原谅我现在爱的是别人。”霍郑凯对礼姿海说出这样一句扭曲极致的话语。这是他明白的,自己对怀抱着的女孩最大的伤害。
【霍郑凯:一段消逝的感情,是不是等同没存在过?温暖,难道是因为害怕它消散,所以我才不敢干脆的放弃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