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天摇头浅笑,“世人都说皇上最不喜三皇子,不成想皇上还是亲自将江山交到了三皇子的手中。”
尹初夏一头雾水,欧阳天并未解释,只道:“殿下刚刚又为废太子平反,将废太子的尸首移入皇陵,厚葬,同时彻查下令彻查皇上中毒一案,下官奉命而往。”
短短的时间里,薛默竟然做了这么多事?他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虽然他做的都是好事,可未免过了头,树大招风……“丞相来了吗?”
“刚进去,急匆匆的。”欧阳天往里面一指,“看你也挺忙的,就不打扰了,保重。”
“一定要抓住下毒的凶手。”
欧阳天轻轻点头,临别之际,尹初夏也道了一声珍重,她永远不会知道,对于欧阳天来说,最后这一句珍重,比什么都重要。
尹初夏进宫直奔御书房,到了才发现书房里有不少人,德全迎出来,比往常还要精神抖擞,开口便是感谢,“尹大小姐,你这回可是帮了皇上大忙了,现如今皇上终于跟朝臣们见面,重新掌控了局势,老奴已经很久没见过皇上这么开心了。”
听了这话,尹初夏也很开心,“本来就该这样,何必言谢。”
她特意安排洛远修和顾美人上早朝求见皇上,是因为丞相和大学士还做不到一手遮天,朝堂上还有许多拥戴太子的大臣,他们肯定早就怀疑皇上遭受了软禁,洛远修和顾美人一来,他们也便有了由头,求见皇上。
一两个人闹不起来,可人多了,丞相就恐吓不住了,所以,他们终于把皇上放出来,洛洛修也该到他该去的地方了。
“御书房里很热闹啊。”
德全低声道:“大学士、孙尚书、李尚书,众位大臣都在,丞相刚进去。”
“我能进去吗?”
“这恐怕不太方便。”德全还在想办法,就看见尹初夏嗖地一下飞上了屋脊,冲他点点头。
德全刚转身,曾落蕊就赶了过来,“喂,尹初夏呢?”德全没有理睬,径直站在御书房外,静静守着。
屋脊上的尹初夏不禁瞥了一眼,便收回视线,悄悄拿下一块瓦片,就看见了正襟危坐的皇上,站在两边的大臣,还有站在中间的人。
那人左边脸微红,看起来像是伤痕,他是洛宜修?真正的洛宜修?
那日他们被龙卷风吹散,洛宜修被海浪打到了岸边,左脸被石头和树枝划破,身上也有多处这样的伤口,他醒来之后,望着茫茫大海,喊着尹初夏的名字,那一刻的心情与尹初夏一样的伤心和绝望,以为今世再无相见之日了。
不过他也想到如果尹初夏还活着,就一定会去京城,所以,他急忙赶往京城,没想到那么巧刚好遇到了楚南国的军队,当他激动地想要告诉大家他回来了的时候,听到有人在议论太子,他心口一紧,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然后,便亲眼看到了尹初夏与一个跟自己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同进同出,恩爱有加,那一刻,他心如刀割,他隐藏在军队中,伺机报复,最终却被尹初夏发现了,才明白这一切都是误会。
尹初夏也是昨夜才知道的,她一直紧紧抱着洛宜修,直到两人都筋疲力尽。
他终于还是自己来了,一出现就办成了那么多事,洛宜修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闲散王爷了,在场所有人瞠目结舌的表情也足以说明这一切。
丞相忽然发话,“你,根本不是太子。”
尹初夏不禁在心里冷笑,丞相大人,这一次你又失策了,只等着看洛宜修如何让他掩面尽扫。
大学士接道:“丞相慎言,这怎么不是太子殿下呢?”
丞相出列,向皇上行了礼,“此人混淆视听,冒充太子,已经犯了欺君之罪,请皇上派人将他拿下。”
洛宜修动也没动,站在原地傲视于他,“丞相大人,你如此诬陷你的女婿,欺瞒皇上,又该当何罪呢。”
丞相一愣,“他,他的眼睛……”不对呀,他的眼睛就是琥珀色的,芳儿怎么搞的,这让他如何收场啊?不由得后退两步,指着洛宜修,“你……你……”
洛宜修淡然一笑,“丞相,你先别激动,我正有事问你。”说着,便拿出一张令牌,扔在地上,“你可认得?”
丞相邹翰林望着那个令牌,登时红了脸,李尚书当即上前,将那块令牌捡起来,“邹?这可是丞相府的令牌呀?”
邹翰林冷着一张脸,“正是,不知太子拿一块本府的令牌到御书房,所谓何事?”
洛宜修不禁冷笑道:“你不是说本宫不是太子吗?”
剑眉一挑,对着皇上,“启奏父皇,儿臣在出征期间,遇到一伙来路不明之人的持续追杀,幸得尹初夏相救,这才得以保全,曾俘获几人,他们亲口招认,是受丞相大人之命。”
“你,你血口喷人。”丞相当即捂住胸口,又往后退了几步。
洛宜修狡黠一笑,“这令牌就是证据。”
房顶上的尹初夏更是笑的合不拢嘴,想不到洛宜修还有这手,当时围攻他的那几个黑衣人身上根本没有任何证据,他这算是栽赃嫁祸吗?
邹翰林也是这么说的,“不可能,他们身上不可能有府中的令牌,这令牌一定是你从旁处拿来的。”
众人瞠目结舌,洛宜修嘴角的笑容更加放肆,“没错,令牌是我从你女儿那里偷来的。”
“你好卑鄙。”邹翰林恍然大悟,知道自己上了洛宜修的当。
邹翰林急忙跪在地上,连连求饶,“皇上,听微臣解释,这全是太子的诬陷啊。”
皇上难得有精神在御书房里撑了这么久,到了这个时候,他脑子比谁都清楚,轻轻挥了挥衣袖,“李卿,此事便交由你来彻查,不要放过一个罪人,当然也不能冤枉了一个好人,你说是不是啊周卿家。”
“臣定不会徇私。”李尚书领旨,便叫门外的侍卫将邹翰林带下去,邹翰林一路上不停地喊冤叫屈,尹初夏心里真是痛快,皇上总算是做了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