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洛宜修抬眸,“远福也曾有这样的感觉,可没找到问题到底出在哪?”
起初,洛宜修对薛默也是充满戒心和反感的,但是接触下来,他却渐渐发现薛默不仅武艺超群,而且心思缜密,需要他安静的时候,他不会发出一点声响,需要他表明意见的时候,他又能字字珠玑,渐渐地就喜欢上了与他相处。
要说尹初夏这个傻女人,也算办了一件明白事,这位贴身护卫,当真是千金难求呢。
“他们来王府多久了?”
“从本王住进王府开始,他们就一直跟随左右。”这也是洛宜修为难的原因,若非他们一直忠心耿耿,他早就听从远福的意见换人或者干脆结果了他们。
面具下的眉头一拧,“也许是属下多疑了。”
洛宜修无奈一笑,“远福处处提防,然而,他们并没有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一直尽忠职守。”
说话间,马车已经驶入太子府,洛宜修只身一人进了太子书房,“大哥……”话音未落,才发现背对着他的人不是太子。
邹信芳缓缓转身,妖娆尽显,洛宜修慌忙低下头来,规规矩矩地行了礼,“见过太子妃。”
“三殿下客气了,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就免了那些繁文缛节吧。”
洛宜修觉得气氛不对,仓皇间想要逃走,“臣弟是应大哥之邀前来,既然大哥不在,臣弟改日再来。”
“三殿下请留步。”邹信芳快步走到书房门口,拦住了洛宜修的路,逼得他不得不坐下来,目光却一直躲闪。
邹信芳亲自为洛宜修斟茶,半晌才娓娓道来:“太子进宫了,是本宫想要见你。”
洛宜修不免有些紧张起来,甚至连手脚都无处安放一般,默不吭声。
“自古以来女子不得干政,朝堂上的事本宫不懂,可你们兄弟之间变成现在这样却不是本宫愿意看到的,你也知道你大哥的身体……”
洛宜修有些皱眉,原来为的是这事。
他这才刚放下心来,邹信芳那边竟呜呜呜地哭了起来,洛宜修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想要安慰又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半天才问道:“皇嫂,我大哥到底得了什么病?”
邹信芳轻轻摇头,甩下几滴泪珠来,“太医只说没病,可是,他越来越离不开刘明远的药了,以前一天只吃一次,现在一天要吃两次,不吃的话,就就……”
“就怎么样啊?”洛宜修跟着干着急,“刘明远的医术到底行不行啊?”
“刘太医的医术是能信得过的,只是太子这病……”邹信芳哽咽着,轻轻拽起了手臂上的衣袖。
洛宜修急忙别过脸去,“太子妃这是做什么?”
邹信芳只道:“这还是轻的……”便又嘤嘤地哭了起来。
洛宜修不由得回头一看,发现邹信芳手臂上尽是一些大大小小的淤青,他不由得站起身,走上前去,查看她的伤情,“怎么会弄成这样?”
“药送的晚了,太子便发疯了一般……”说着,邹信芳又将自己的衣袖拽了下来,“近日来,因为朝中之事,他异常烦躁,我们已经没……母后还一直催本宫快点为他生个孙儿……”
洛宜修不觉又向后退了两步,与邹信芳拉开距离,“就没有换过别的太医吗?”
“换过一次,可太子他信不过。”
邹信芳扯着帕子,轻轻拭泪,“所以,本宫请求三殿下,能不能看在你们兄弟往日的情分上,不要再与太子唱反调了,你们是兄弟啊,你不帮他,还有谁能帮他呢?”
“这……”洛宜修的为难,邹信芳只当看不见。
“你忘了,当初逃婚的时候太子是如何帮助你的?”
邹信芳生怕洛宜修抹了良心,“太子对你那是一心一意,就算看在本宫的份上,你也不该与太子……”
“臣弟明白。”洛宜修终于应允,“臣弟愿为大哥马首是瞻,臣弟做了这么多,都是为了大哥,不过……”
邹信芳摆摆手,“只要你有这份心就够了,本宫代太子谢谢你了。”后面的话,洛宜修硬是没说出来。
太子不在,他也不敢多做停留,怕惹出了不该有的闲话,于是匆匆的告辞出了太子府。
洛宜修这边忐忑的走出了太子府,尹初夏那边是一头莫展的,还没找到头绪。
君慧兰先是证实了彩兰所犯下的罪行,正如那张帕子上所写,八月十五那日,她气不过尹初夏对钦妃不敬,尾随其后,推其入河。
狩猎那日,她在特制的蜡烛里掺了迷香,并叫走了小六子,引来孙鑫璞意图对尹初夏不轨,却也不是孙鑫璞因何而死,更不知道营帐内的人为什么是洛宜修?
及笄礼上,她更是在长寿面了下了鹤顶红,意图加害尹初夏,不料半路被小六子发现了,天真的小六子想着代彩兰去自首,请求尹初夏的原谅,而彩兰却趁小六子未加防备,拔下头上小六子送给她的珠钗,一下刺进小六子的后背,小六子当场毙命。
她本想先处理了小六子的尸体,一回头却见到急匆匆赶过来的翠儿躲在墙角,浑身发抖,既然翠儿已经看见了,她便一不做二不休,说什么也不能留下这个人证,于是,她轻声唤翠儿过来,翠儿战战兢兢的不知如何是好,彩兰已经走到她身边,操起早就准备好的石头狠狠地向翠儿的后脑勺砸去,瞬间鲜血喷涌,翠儿就这样无辜地丧了命。
为了掩饰自己的罪行,彩兰将珠钗放进了翠儿的手中,废了好大力气,终究将两个人抬到了假山下面,匆忙之中,只能制造小六子意图不轨,被翠儿用珠钗刺伤,小六子又砸伤翠儿的假象。
过于仓促,才导致小六子与翠儿的死破绽百出。
面对君慧兰的逼问,彩兰将这一切一五一十地招了。
尹初夏不屑地看了君慧兰一眼,“臣女实在不知哪里得罪了彩兰,竟惹得彩兰三番两次地想要置臣女于死地。”
君慧兰轻轻摇头,“本宫也曾问过,可是彩兰说什么也不肯回答。”
想要这么轻而易举地撇清关系,怕是没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