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里湖边的风很凉,尹初夏裹了裹身上的披风,还是觉得冷,等洛宜修走过来的时候,她觉得自己都要冻僵了。
洛宜修注意到尹初夏脸色煞白,一直搓手,便将身上的长衫脱下来披在尹初夏的身上,“你是不是傻呀?在这等了多久,不会回屋里等着吗?”
“本小姐已经在屋里等了半月,你也没有来啊?”
洛宜修见尹初夏把自己冻成这副样子,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上前扯住尹初夏的双手,放在自己的胸前,“这么急着见我,到底有什么事?”
尹初夏忽然觉得一肚子委屈,“天大的事。”尹初夏收回自己的双手,别过头去。
“那你倒是说呀。”洛宜修上前,不管不顾地又扯住了尹初夏冰凉却依然柔软的双手,置于胸前,提亲不成的事他自然是不会说的,尹初夏若是误会便叫她误会好了。
“你的八抬大轿到底什么时候抬进来?”尹初夏一开口,果然是冲着这件事。
洛宜修也是烦躁,“快了,再等等吧。”
“等等等,本小姐到有的是时间,可她等不及了。”
“她是谁?”洛宜修越听越糊涂了,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尹初夏竟这么急着要进王府的门。
尹初夏拽着洛宜修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娇声道:“孩子。”
“嗯?”见着尹初夏羞红的笑脸,洛宜修真想上去亲一口,却忍不住笑,“噗嗤”一声笑弯了腰。
“你还笑。”尹初夏急了,也顾不得自己的身子是不是能受得住,直接对洛宜修大打出手。
没料到尹初夏招招致命,洛宜修一边防着一边躲,“别急呀,本王的话还没有说完。”
“还有什么好说的,今天本小姐就要让你看看坏家伙的下场。”
洛宜修渐渐意识到尹初夏不仅招招致命而且是下路攻击,那可真是会要了他的命,“停停停!”不管他怎么叫喊,尹初夏都不听,跟在他后面穷追不舍。
已经有宫女看到这边的打斗吓得扔掉了手中的盘子,匆匆忙忙跑了。
“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呀?”洛辑修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一把抓住了洛宜修的胳膊,“光天化日的,三弟怎么欺负尹小姐 ?”
洛宜修刚想要解释清楚,却已经来不及了,更要命的是尹初夏一记快攻跟了上来,正对着他的紧要位置,“喂喂,尹初夏,你别乱来啊!”
洛辑修不动神色地钳制住洛宜修,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保护越王。”
一队御林军冲了上来,几个拦住尹初夏,几个挡在洛宜修的前面。
看着衣襟飘了飘,并无痛感,洛宜修总算松了一口气,拽开御林军,“我们仨切磋武艺呢,没你们的事,走吧,走吧!”
这三皇子的言行举止本来就离谱的很,上次又与二皇子打成那样,谁知道他们又在玩什么,还要去巡逻呢,御林军摇摇头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洛辑修放手,洛宜修立马与他拉开一步的距离,“二哥怎么有兴致来湖边赏景?”
洛辑修轻瞥尹初夏,“那三弟你呢?不是也来赏景赏花赏……”忽地嘴角一抽,“你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出宫的吗?为何还滞留宫中,不怕降罪吗?”
滞留宫中?尹初夏眉头微皱,洛辑修定是意有所指。
洛辑修微微笑,这次还不抓住洛宜修的把柄了,继续不紧不慢道:“不是二哥说你,那曾家小姐被你退婚在先不说,如今已经是四弟的女人了,你何苦还去找人家姑娘惹闲话呢!”
“哼哼。”他行得正坐的端,洛宜修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更懒得解释。
然而,在尹初夏看来这无异于亲口承认,她恼怒地瞪着洛宜修,“所以,你现在后悔了?无耻!”长袖狠地一甩,一个木头状的东西应声落地,而她已经快步跑开了。
“喂!”洛宜修想去追,回头先捡尹初夏扔在地上的东西,手刚碰到,一只脚同时压了过来,狠狠地踩在洛宜修的手上,碾了碾,却装出一副无心的样子,急忙抬了起来,“三弟什么时候对烂木头这么感兴趣了?”顺势一脚踢过去,那块木头从洛宜修的手里飞出去,落到台阶上,然后一阶一阶蹦着滚到了镜湖中。
洛宜修怒吼中烧,他眼睛一直盯着那块木头落到湖里的地方,指着洛辑修,“你等着!”然后疾步跑下石阶,估摸着木头的位置跳了下去。
他以为那是尹初夏的木头人,知道是尹初夏心爱的东西,便奋不顾身地游到湖底,一处一处摸索着。
秋日里的湖水冰凉入骨,洛宜修却忘了冷,一直潜在水里,直到抓住了那个木头人。
上岸时,洛辑修已经不在了,他打了个冷战,整个人湿漉漉的,衣衫都湿透了。
他却喜滋滋的拿着木头人在阳光下观赏,竟不是他之前见过的那个,而是换成了一个男人,端详了许久,才恍然大悟,这不正是他么,这是尹初夏送给她的礼物?
幸好捡回来了,洛宜修嘴角上扬,仿佛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一个还没来得及拿出手的木头人,俨然成了洛宜修心中的定情信物,奉若至宝。
远福与小六子一前一后跑过来,见到落汤鸡一般的洛宜修,远福吃惊地张大了嘴巴,难道又跳湖去救尹小姐了?“爷,你没事吧?”
洛宜修摇摇头,“爷好着呢!”手中拿着那个木头人,对着阳光看来看去,又是一阵傻笑。
日头正盛,洛宜修看着就只剩下一个光圈,接着晕倒在地。
这一病就是半月,稍稍好些了,宫里就传出消息,皇上要去狩猎,众皇子自然也是少不了的。
书房中,洛宜修认真读着太子府送来的一卷卷书信及奏章。
自从他重新回到朝堂,洛寞修便越来越倚重他这个弟弟了,凡事总要跟他商量一下,所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有了洛宜修的帮助,洛寞修的党羽终于又渐渐培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