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梨花……”叶浮清不由的有些惊讶,
“你居然在宫中种植了梨花?”东珺瑞笑了笑,一脸宠溺的看着叶浮清,柔声道:
“浮清,我没有在宫中种植梨花,你自小在宫中长大,你知道的,宫中是不适合种植这些花的,这是我命人移植过来的,但是,看样子好像不怎么成功,只有几天盛开的时间呢……”
“只有几天?”心中说不出的感受,也已经能隐隐察觉了什么,可是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东珺瑞真的要做些什么,自己又怎么阻止的了,
“是啊,只有几天呢……”此刻风又轻轻吹过,将两人的衣抉都相缠在一起,漫天的梨花随风而起,落在两人的身上,意外的带来一丝平和和温馨的气息,东珺瑞深情的垂首看在叶浮清,俊朗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柔情,额前的长发垂落而下,整个人平添一丝慵懒,叶浮清垂眸不语,画面定格而止,彼此都在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时光,
“浮清,你知道白渊剑吗?”叶浮清皱眉,
“白渊?”
“是的,白渊剑……”说着,东珺瑞从一旁拿出一柄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长剑,轻轻的置于叶浮清的手中,人也绕到叶浮清的身后,将叶浮清轻轻的拥入怀中,手心握着叶浮清的手背,叶浮清握着长剑的剑柄,轻轻的随着东珺瑞的动作挥动起手中的长剑上,时而凌厉,时而柔软,一攻一守,都是东珺瑞剑法的每一步,两人就这样在这满是梨花飘落的院中,舞起剑来,叶浮清一愣,突然想起那一年,江湖盛传东疆四爷东珺瑞一手剑法出神入化,江湖之上,剑行天下,十步一人,百步传喉而过,可是这么多年来,他从未见过东珺瑞使过剑法,除了那一次东疆对阵南洲的战场之上,他与白炎打成平手,却趁间隙时,挥剑断了御王的手臂,速度之快,那才是她第一次见到东珺瑞的剑法,一招致命,必死无疑,也幸好那次得白炎在,而曾经年少时的她,曾说过若有朝一日,定要见识见识东四爷的剑法,如此她没有见到,亦看不到,可是现下,东珺瑞握着她的手,交与她的一进一攻,又何尝不是在用另类的方式,让她看见,心神飞远之际,耳畔突地传来东珺瑞低沉的嗓音,
“多年前,我年少时游历江湖之际,曾听闻上一代江湖武林盟主顾家家主曾爱上一位女子,可那女子却不爱他,认为他手中所执之剑沾染太多鲜血,手中亦是鲜血无数,和江湖恶人视为一体,残害百姓,亦是亦正亦邪的不伦之类,故而不愿嫁与她,顾家家主伤心而归,心中有苦说不出,本想在去寻那位姑娘,以告知自己同败寇不是一类人,终究是没有勇气,多年后,偶然得知心爱之人被江湖败寇玷污屈辱而死,随,顾家家主倾尽毕生所学,开鼎铸剑,以告慰九泉之下心爱之人自己的心意,此剑剑长两尺,剑身通透,浑身雪白,名唤白渊,是天下名剑之首,剑身浩气长存,后,顾家家主以身殉剑,成为常铸在白渊剑中的剑灵,来以此向心爱之人证明自己内心的坦荡……”
“剑灵?这世间当真有这事?”闻言,东珺瑞低低的笑了起来,他给她说了这么多,这人就只关心这个吗?
“呵,剑灵这事我不知道有没有,可是我却知道这世间当真有白渊剑和铸剑鼎……”叶浮清挑眉,
“哦,那你说这个故事与我听,是想告诉我什么吗?”话落,东珺瑞一顿,见此叶浮清也随着东珺瑞停了下来,微微喘着粗气,东珺瑞收回自己的手,又将叶浮清手中的长剑拿过来放在一旁,低声道:
“没有,就是觉得这家主挺傻的,竟为了那样一句话,便以身殉剑,生生世世困在剑中,心爱之人也已死,做再多,又怎么看的见?”是啊,他自己也挺傻的啊,竟相信这冥冥之中真的有一见钟情,偏偏这一见钟情还发生在了自己的身上,自己可不就是为了搏的眼前这人一眼回眸,不惜杀了他的副将,不惜将她带回帝京,到最后甚至为了成全她,竟置自己的家国和军中将士于不顾,可是现如今又还有什么意义,到最后还移植了这满园之中只能盛开这几天的花朵,其实从一开始他便知道他和叶浮清是不可能的吧,才会以那样决绝的方式,让她记住他罢了……
“可是在我看来,这顾家家主并不可怜,心爱之人已死,他竭尽全力以自己的方式去纪念她,有何不可?或许这方式是偏激了些,可终究是解脱了不是吗?心爱之人已不在,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东珺瑞一怔,所以她和白炎之间的感情就是那样的吗?就是那样一人死,另一人也绝对不独活的吗?所以他现在所作的一切都是毫无意义的是不是?
“解脱?”
“是,是解脱,这世上唯有一类人,什么不用想,什么都不去,再苦再难都不用去坚持,那类人就是死人,一死什么都解脱了,徒留活着的人百般煎熬,日夜痛苦,可是,他们却也是这世上最自私的人,可曾想过自己的身后人又该怎办?”
“所以,这痛苦无限循环?”闻言,叶浮清心中那隐隐的不安感越来越强烈,她恨东珺瑞,甚至曾经一度恨不得杀了他,可是到最后时,竟意外的发现自己根本就下不了手,那恨意也渐渐淡去,或许是觉得自己一个将死之人,又何必再去为别人浪费时光,就算只剩一天,她也该用那一天的时间去陪着白炎,陪着心爱之人,才算不遗憾不是吗?
“四爷,这痛苦当然会无限循环下去,可就是这痛苦,你经历了才不算你来这万恶的世间走一遭不是?若是什么都不经历,这漫漫人生路,空白一片,岂不是无趣?又还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