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间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自负到那样的地步,就是她自负,以为只要那么丁点儿人凭着她的计谋定能让东珺瑞在烟霞谷中来去无回,却不曾想到竟是这般令人好笑,她不但没有让东珺瑞来去无回,更是让东珺瑞的残兵让自己全军覆没,害死了王远,那一个个为了让她活下去的将士,家中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啊,都是和她一样,有着信仰,有着梦想的人呐,就那样被她所害,家中父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她怎么对得起,突然间,气氛变得凝固起来,吴江和方羽他们不知道叶浮清怎么了,却也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这营帐中的气氛开始逐渐悲凉了起来,面面相觑,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疑问,将疑惑的目光看向白炎,谁知白炎根本就没有在看他们,一眼只在叶浮清的身上,
“东疆皇帝病重,东珺瑞必会回帝京的吧?”片刻后,叶浮清抬起头看着吴江,低声问道,吴江不明所以,点了点头,道:
“必须会回去,东疆朝堂尚未立储君,皇上离世,定会引起轰然大波,全国哀悼,之后也必须要另立新帝,而属下认为,东四皇子,野心之大,又怎会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所以他肯定会回帝京的。”所以那个时候,东珺瑞会回帝京,要么名正言顺的继承帝位,要么逼宫,他那样的人心狠手辣,又岂是说说和传言那么简单,届时边疆无人坐镇,东珺瑞来来去去少说也要时间,那个时候就是攻破东疆最好的时候,看着叶浮清垂首不语,白炎那深邃的眸子顿时闪了闪,有种难以言喻的情绪,片刻后,收回目光,朝吴江他们挥了挥手,
“你们下去吧,都要做足了准备,以防东疆突然来袭。”也说了这自他们进殿来说的第二句话,吴江他们心中明白此刻殿下和夫人定要单独说说话,至于说什么他们不清楚,只是觉得需要让他们单独待待罢了,也不再多有犹豫,朝着白炎和叶浮清拱手一礼,垂首齐声道:
“殿下,夫人,属下告退。”三人一退下,整个营帐中顿时安静了下来,充斥着一种无言的气氛,也只剩下了白炎和叶浮清两人,不知过了多久,白炎才站起身来,缓缓走到叶浮清的身前蹲下,手轻轻的抚上叶浮清的后脑勺,轻声唤道:
“清儿……”叶浮清不作回答,自顾自的将头垂着,久久不语,久久不动,半晌,才低声道: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早就知道东珺瑞拿来对付我的就是些残兵败将?是不是?可是,白炎,你知道吗?偏偏就是我让他们尽数折损在了这些残兵败将的手中,是我啊,就是我,我居然还抵不过东珺瑞手下的将士。”白炎沉默不语,他知道那些将士的能力时也是在那时的烟霞谷中,才得知东珺瑞用这残兵充斥精锐将士去抵挡叶浮清时,他才明白,后来承远赶来,他便也走了,后来一直想找机会告诉叶浮清,却传来东疆连连战败给叶浮清的消息,之后,南洲内部出现问题,便是叶浮清被带走的时候了,那时他根本就没有机会告诉叶浮清,
“清儿,我……”闻言,叶浮清陡然抬起头,眼睛也在此时变得无神起来,丝毫没有刚才面对吴江他们时的那种光芒和狡黠,
“白炎,你懂不懂?就是我自负以为可以将东珺瑞有去无回,可是没有啊,没有啊,我就那样让王远死在了那里,死在了东珺瑞的手中,毫无反抗之力,可是现在却告诉我,那本就是东珺瑞用来随意打发我的残兵败将,我竟还没有能力去护着我的将士,是我无能啊。”是啊,那些个将士既然是东珺瑞用来随意打发她的,而那人那时候肯定就是像看一个笑话一样的看着她那么卖力,那么坚持,还让自己的副将丧生的吧,哈哈,这可笑吗?眼中已经没有了泪,那种想哭却哭不出眼泪来的无力感充斥着叶浮清的脑海中,烟霞谷中,王远葬身,全军覆没的场景再一次清晰的回荡在脑海中,白炎心痛的看着叶浮清,他么曾一度以为不会再有机会得知这些了,而今……
“清儿,不是你的错,任是谁都没有想到东珺瑞还留了一手,这不是你的错。”
“怎么不是我的错,就是我的错,是我自负,才害的他们那样无一生还在烟霞谷中,是我自负,害的他们家中的父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就是我,还的王远那瞎了眼母亲日日都倚在门口,苦巴巴的盼望着自己的儿子何时归家,就是我的错,妄我自负,才造成这般结果。”那人都是人,都是生命啊,都是有亲人在的啊,如今就是因为她,死的那样悲惨,
“清儿,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使命和信仰,他们的使命是保护你,是保护身后的家,她们为了家死,为了使命而死,是光荣的,是伟大的,就算那样,又如何?他们不是为了那些人,而是为了自己的使命和责任。”
“不,不,不,他们就是因为我,就是因为我,是我自负犯的错,咳咳咳咳……”说着,叶浮清已经有些接近癫狂,白炎向来知道叶浮清的性子倔,还认死理,怎么也没想到,这性子倔成这样,这样大幅度的情绪波动,让叶浮清猛的咳嗽了起来,白炎心中焦急,连忙拍了拍她的后背,让她顺过气来,
“清儿……”
“就是我,就是我,就是因为我,因为我,咳咳咳……”几近癫狂的情绪,顿时觉得一阵晕眩,猛地一声咳嗽,嘴角已经溢出了血,血顺着嘴角流出,叶浮清的脸也在此刻变的苍白无比,却还是低声呢喃着:
“是我,是我,都是我的错,是我……”看的白炎心中一阵疼痛,皱着眉头,抬起手,有些不忍心的一把劈向叶浮清的后劲儿,顿时,整个营帐中安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