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后的四国大陆的史书记载,关于百年前的和平统一,乱世结束东疆和南洲这一记载中,曾记南有一女将,曾率两千兵马抵抗攻城的东疆两万大军,东疆和南洲在烟霞谷中,一决生死,将军一斩东疆数名大将,而这位女将一身传奇,参与大大小小的战争不下百场,却从未有过败绩,后于林城消失,再无踪迹。这一记载以世人千古流芳,有人曾猜测这女子和那时南洲的朝阳郡主亦是同一人,亦有人感叹,江山乱世人才辈出,千年前曾出现过一女帝,千年后为何不可再出一位女将,而世人猜测的最多的便是那时的那位女将在胜利多场大战,回帝京便可加官进爵,尊享荣华富贵时,为何会消失不见,众人皆无迹可寻,直至多年以后这位女将军是死是活都无人知道,这一点,在后来的史书之上成为了一个难解之谜。
南洲平启六十九年,二月六日,天启大军如数全部到达天启边界,羽风作为大军将领到达边界时,欲求见无双殿下,
“大军整顿,就地扎营,撤走边城百姓,等待命令,”被无双殿下以信一口回绝,羽风无奈,转头吩咐命令,携大军驻扎在边城之外百里之地,而此刻,于先生看着书房中那一向将领的位置从御王到郡主最后到这个异国的太子,心中不免有些唏嘘,口里的茶水也在此刻变得苦涩异常,微微叹了一口气,抬首看向那一直在低头看叶浮清留下的文书的白炎,低声道:
“殿下,你说此战郡主是否会赢?”别说他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就连御王上战场之前都一直在说心头不安,仿若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一般,白炎还未来的及答话,远道已从门外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满脸的焦急之色,来不及对着于先生和白炎行礼,就先气喘吁吁道:
“殿下,于城来报,东疆大军另一支军队从帝京直接出发,万军齐攻于城,于城不敌,誓死守城,武清,武清,不幸,不幸牺牲,”闻言,白炎和于先生都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于先生拉着远道,急急道:
“远道,好好说,再说一遍,”远道此刻的脸上满是悲泣,忍住心中涌上来的悲伤,看着于先生道,
“先生,东疆另一支大军直攻于城,武清已经不幸牺牲了,而承玉,承玉,怕守不,不住了,”于先生顿时心中大惊,
“此时可上报给皇上了?”
“于城是各国商道通往南洲的最重要的一条线,却也是最远的一条,就算快马加鞭亦要五天的路程啊,帝京根本来不及应援,”闻言,此刻在朝堂驰骋多年的于先生也不由得慌了神,两人抬眼看向白炎,白炎低头凝神的看着桌上的军事地图,俊朗的脸上满是沉重之色,两人看此,纵然心头焦急万分此刻也不敢去打扰白炎,良久,白炎抬起头,看向远道,低声道:
“黎于将军在何处?”
“在军营中,”
“城中此时还有多少大军?”闻言,远道已经猜出白炎的用意,
“除却伤残的,大军已经不多,现下只有十万,帝京中还有一支右翼军,可调令牌郡主来这之前已经交给了楚王爷,再去调动已经来不及,若此刻将大军都调出支援于城,届时东疆再次攻城怎么办?”
“先去支援于城,若于城失守,南洲便如同一座大山,倒塌便是顷刻间的事,而林城这里,本宫亲自镇守,你们大可不必忧心,而武清一事,”顿了顿,白炎沉声道:“派传令兵快马加鞭到烟霞谷,去回禀她吧,……”心中却是一沉,浮清请你坚持住,话落,远道此刻脑海中丝毫不敢去想,若是郡主得知武清牺牲会如何?他们几人从街道被郡主带回,吃的,用的,穿的,到如今各有一长都是郡主亲手给的,从小便一直跟着郡主,感情根本不是普通人可以去相比的,没有人可以去比的,顿时眼中全是泪光,白炎绕过书桌走的远道的面前,拍了拍远道的肩,声音低沉道:
“快去准备吧,早去一点,承玉便可多一分活着的希望,”一言惊醒梦中人,远道顿时对着于先生和白炎拱了拱手,
“多谢殿下,还请殿下务必替郡主守住林城,”白炎点了点头,
“就算你不说,本宫也会做到的不是么?”闻言,远道一怔,转身大跑而去,白炎也在此刻负手从你书房中离开,
“先生不必担忧,郡主如此信任我,我也要做点什么不是?”话落,转身负手而去……
二月六日,辰时,东云带领的两万大军和叶浮清在烟霞谷相对,两军交打场面激烈,而对面东云的肩膀处本就有伤,一场交战下来,根本就打不过叶浮清,身上已经多处负伤,看此,叶浮清轻轻一笑,讥讽道:
“堂堂一个东疆副将居然还打不过一个右手已废的废人,还真是好笑的很。”闻言,东云脸色通红,阴狠的看着叶浮清,
“将军武功高强,东云自然比不过,可是在战场之上的带兵这一块将军却始终敌不过我们四爷,”话落,叶浮清心中顿时凝重起来,深感不对,
“你这是什么意思?”东云嗤笑,讥讽道:
“将军向来懂得如何揣摩人心,那就猜猜这战场是人心能够到何等地步,”话落,叶浮清心中一惊,于城,于城,这些天连夜的对战东疆,竟忘了于城,纵然之前让承玉和武清两人带着大兵重守于城,却也料定了东疆不会如此明目张胆的去攻打于城,若是如此,那武清和承玉……抬头惊骇的看着东云,
“于城?”东云却大笑起来,手中长剑直指叶浮清,
“将军揣摩人心果然不是尔等可以相比的,可是将军这次猜的却已经有些晚了,此刻将军镇守在于城的两位副将怕是已经命丧黄泉了,而将军也不要再挣扎了,投降尚还能赢的一线生机,”话音刚落,峡谷之中突然传来震天的马蹄声,声音之大,闻声,王远等人的头停下手中的攻击转头看向叶浮清,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丝丝凝重之色,
“看来将军此战就算不投降,也可能会命丧在烟霞了,哈哈哈哈,”叶浮清低头摸索着袖中的长绫,眼神顿时变得冷冽起来,抬头看着东云,冷声道:
“我叶浮清无论是幼年去到天启或是面对朝臣压迫,本宫从来都不曾惧怕过,又怎会在此时说投降呢,而东云将军此刻的兵已经不足一万,我埋伏在烟霞谷中的一万八千位士兵已让东云将军损失一万多,而我方却伤亡不多,这就是区别,你觉得呢,东云将军,”
“可无论我军损失多少,我到底等来了四爷的援兵,可将军没有,”叶浮清顿时轻声一笑:
“那就让东云将军好好看好了,到底区别在哪里,而东疆四爷要争天下让南洲作为垫底也要看看够不够格……”
听此,王远也在顷刻间明白了叶浮清的用意,所有的人顿时将手中的长剑高高扬起,以防备的姿态看着东疆大军,脸上没有惧怕亦没有退缩,
“尔等誓死追随将军,”
“尔等誓死追随将军,”顿时声音响彻在整个峡谷内,东云看此,心中一阵愤怒,
“杀。”
…………
此刻南洲帝京宫中,楚王,叶恒远包括御王妃和静依郡主一干大臣都齐聚在御书房中,气氛在此刻无比沉重,
“御王在此战中被东疆四爷挥剑断了右手,怕是……”话落,静依郡主从椅上站起,大声道:
“寇老丞相,你说什么?”寇老闻言,有些不忍,却到底还是说了出来,
“御王断了右手,怕不能再战了,东疆连夜袭击我军林城南门,郡主独自一人带着两万大军将东疆引到烟霞谷,城中无双殿下在,而昨日晚天启大军已全部到达燕郡,林城城中大军已经为数不多,援兵来不及已抽不出,峡谷中地势险峻,东疆袭击时必定是有备而来,若是此刻东疆援军一去,郡主怕是,怕是九死一生啊……”一口气说完所有的话,寇老此时心中也是一片沉重之色,静依郡主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御德皇后已从椅上站起,一片冷冽之色,
“九死一生是什么意思?寇丞相,你可得掂量好了再说话……”那可是她的女儿,是奇女子,多的是计谋亦多的是智慧,总会有办法的不是吗?怎么可能会命丧在烟霞谷,看此,叶恒远突然咳嗽了几声,脸色苍白,转头看向寇老,声音有气无力道:
“寇老丞相便如实说吧,清儿在烟霞谷中胜算多少?”这么长时间接触了南洲朝政,也更加明白叶浮清在外的斗争逼朝堂之中还要骇人,也学会不去任性,懂得掩饰自己,至少无论清儿传回什么消息时,都要先稳住自己,才能让她毫无顾忌……寇老丞相沉声道:
“胜算三分,郡主向来算人心,而东疆的东云将军性格暴躁鲁莽,经不起话语的讥讽,而若老夫没有猜错,郡主原本就打算将东云一军引去烟霞谷,欲在谷中与之决一死战,可怕就怕在,东疆的目的也在此,若是这样,东疆亦是将计就计,情形比郡主自己预料的更加严峻,东云和郡主一战,两军都讨不了好,东疆若援,郡主力竭,便无力再去战了啊,而此时若是东疆再去攻城……”话落,所有人都低头不语,南洲这次是腹背受敌了吗?而更可能会失去他们的女儿啊,
“寇丞相觉得此时该怎么办?”说到底一路冷静下来的还是南皇,他看着寇老丞相,纵然此刻的心里和他们一样七上八下的,可到底是一国皇帝,他若乱了,南洲便真的乱了,寇丞相摇了摇头,怎么办?只能静观其变,也只能坐在这四方天空下等着前线传来的消息了,还能怎么办?
“远水救不了近火啊……”话落,御德皇后顿时整个人都瘫软在椅子上,一脸的不可相信,清儿宁走前,她都还没有见一面,她还不知道她为清儿缝制的铠甲清儿穿了没有,怎么就可以说走就走,说没有希望就没有希望了,良久,南洲皇哑声道:
“楚王将虎令拿给承远吧,让他和莫离速速前去边疆支援,就算远水救不了近火,边疆在此时亦需要支援,其他的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话刚落,已从门外急急跑来一名侍卫,手中还抱着一只信鸽,来不及行礼,就已经急匆匆道:
“皇上,于城加急,东疆大军直攻于城而来,郡主手下的副将武清在守城途中被守城副将重伤,不幸牺牲……”话落,众人大惊,
“武清牺牲?”那名侍卫点了点头,悲痛道:
“是,武清已经牺牲,而郡主和东疆副将在烟霞谷一战,东疆援军已到,郡主腹背受敌,已被逼至峡谷深处,”话落,一干人都沉默不语,怎么办?都问怎么办?他一介皇帝竟在此时救不了自己的女儿和将士,他怎么能是一个好皇帝,怎么是?而此时一直不曾说话的楚王抬眼看向众人的沉默不语,看着南皇嘲讽的笑了笑,
“王兄,瞧,这就是你所要做的事引来的后果,”南皇不语依旧沉默着,楚王极其的厌恶的看了上座的那两人一眼还有至始至终一直不曾说话连表情都没有的御王妃,这些人啊,永远都想要守着他们的荣华富贵过一身,抬眼间淡淡的看了一眼被这些突如其来的消息惊的有着痴立的静依郡主,摇了摇头,站起身,转身离去,却在到门口之际传来他低沉的声音,
“阿远在帝京好好守着清儿为你所做的心血,派人去将御王接回帝京,看着碍眼,别到时候死在林城,此战,本王亲自去迎清儿回来……”叶恒远惊愕,看着楚王的背影,低声喊道:
“小王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