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边城的东珺瑞满腔怒气无处发泄,军营中的粮草幸亏发现的极快,没有太大的损失,却对东珺瑞来说是极大的耻辱,粮草旁躺着一具具尸体,那全是他的将士,他在战场上的战友,那边城之后还有家人在等着他们回去,
“殿下,这些人都是被割喉而死,而伤口细小,不易发现,伤口形状像极了树叶的口子,”
“树叶?”东珺瑞猛然睁大了双眼,眼眸中再无平时的锐利,满是震惊,树叶,树叶,那人,居然是他,在这世间只有那人能够用树叶杀人,且落在他手上的人从来没有活着的,他此次居然亲自动手了,这样南洲和他,呵呵,呵呵,他这帐营中还真是……
“是,是树叶。”东珺瑞顿时冷笑,
“他们居然真的联盟了?呵……果然……”没有选择我,而我也终究晚了一步步,
“好好厚葬他们,军中不允许有任何动摇军心的谣言出现,散播谣言者,一律军法处置,这笔帐,总会讨回来的……”后面的话轻的几乎不存在,转身负手朝着自己的帐篷里走去,眉眼间尽是疲惫,这三战,第一战叶浮清赢了,却赢在攻心,那场站看似两方军队将领无能,实则真的只有他和那人知道,那一战到底是谁赢了,第二战,对御王,两军终于正面交锋,胜负为分,而两方伤亡惨重,又岂是假的,第三战,还未到一半,我军粮草被烧,途中被迫撤退,这一战,那人也赢了,他东珺瑞居然一介女子,真是让人难以接受……
南洲和东疆大军的第三场战,以东疆撤退而结束,南洲大捷,军心稳固,而在和东疆对战三场中,这一战争终于有了胜负也在四国的历史上有了不一样的记载,林城府中,叶浮清朦朦胧胧的睁开眼,便是白炎那张英俊无比的脸,看着眼前猛然放大脸,叶浮清浑身都痛,连动一下手指都在痛,努力的平复自己的心情,虚弱道:
“呦,舍得露真脸了?嗯,还是这个样子比较养眼。”白炎看着叶浮清,脸上的面具已经被卸掉,整张脸苍白无色,那双明亮的桃花眼中满是难受,瞳孔顿时缩了缩,
“这么快就醒了,看来是被我帅醒的。”叶浮清顿时翻了一个大白眼,挣扎着要起来,白炎不语,坐在一旁神色诡异的看着叶浮清,抿唇不语,而叶浮清却陡然停下了动作,怔愣在了原地,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似有些不敢相信,那里已经没有丝毫感觉,连痛感都已经没有,就那么无力的垂落在身侧的被褥上,上面密密麻麻的布满了细小的伤口,嘴角动了动,想问什么,却已经问不出口,白炎看着叶浮清,良久不说话,此刻说再多都是无力的,她需要的从来都不是安慰,片刻之后,叶浮清才愣愣道:
“当真不可再用了?”那次在边疆,右手受创,太医告诉她右手已经废了,她能承受,因为那时她的手还有感觉,她觉得还有力气,随后招亲宴上射箭,力度之大,也没有现在这般严重,所以这么长时间以来,她不停的练习,不停的去锻炼,可终究还是逃不过么,
“东疆四爷剑行天下,他用剑挥出的剑气在三米之外足够让一个人死无全尸,你这次直接面对他,却忘了他的剑术,这手不能再用了。”冷漠无情的道出,面对叶浮清无神的话语,白炎自知她这样的人从来不愿意被谎言欺骗,与其那样,不如直接让她面对来的更好,而他现在的心情也不比叶浮清好多少,
“连吃饭这样的小事也不可以了吗?”
“于先生过后会给你针灸,已经派人去打探言老的行踪了,总会有办法的不是。”这样的话语,叶浮清再明白不过,片刻的沉默之后,叶浮清也不在挣扎着起床,慢慢的躺了下去,神色平静,
“你被东珺瑞的剑气所伤,伤及内脏,接下来的事你便不用亲自上阵了,只需在府中参与商讨就行了。”叶浮清乖巧的点了点头,也不再执着于之前的话语,看着白炎那双深沉的眸子淡淡道:
“殿下恢复本尊,是想好了么?”白炎笑了笑,为叶浮清掖了掖被子,柔和道:
“这不正是你盼望的吗?”
“那殿下这是准备亲自动手了么?”闻言,白炎对着叶浮清诡异一笑,轻声道:
“不,不是,是和郡主并肩作战。”话落,叶浮清愣了愣,久久回不了神,那么多年在天启皇宫遭遇一次又一次暗杀时,那人纵然曾一席白衣悠闲的站在一旁看着,却总在最后一刻说,
“歇歇吧,我来。”随后眨眼间,那对于她来说费力的人,在片刻间已经被他轻而易举的消灭了,那时他在,她不怕,站在她对他并肩作战,她就算没有了右手,又何惧。
“殿下大军何时到?”
“后日。”
“殿下要怎么向启云帝和众朝臣交待?”
“无需交待,”话落,白炎站起身,负手朝外走去,一席白色的衣袍,是上好的丝绸,宽大的衣袖边是用金色绣成的一朵朵梨花,满头青丝挽起一半,两边微微垂下两根,俊朗的面容,一双深邃如星宿的双眸,带着傲视天下的深邃感,一身尊贵优雅的气质,仿若那人天生就是王者,
“好好养着,我晚些再来……”身后的床榻上的叶浮清,呆愣的看着白炎离去的背影,鼻间泛酸,良久,翻身朝里,眼角一滴泪无声划过……
这一年的四国大陆终于不再平静,也终于打破了那满天星空下的烟火,有人夜夜不能眠,有人连夜收拾那为数不多的家当南下逃难,有人月下而立,看着远处的方向,久久不动,有人自远方而来,带着希望也带着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