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会是白炎,这一点是东珺瑞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有些嘲讽,呵,这终究是晚了一步还是晚的不是时间,是人,在箭即将要射中东珺瑞时,东珺瑞终于动了动,扶着战车接力跃起,脚朝空中一踢,那三支带着冷冷杀气的箭顿时全部落于地上,一脸冷意看着远处的叶浮清,看此,叶浮清却淡淡一笑,手伸过去,大声喊道:
“箭来,”身后的将士听令,顿时将箭递上来,叶浮清接过箭,“嗖嗖嗖”的三支箭又破空而去,白炎转眼看着叶浮清隐隐有些颤抖的右手,微微叹了一口气,唉,这女人,还真是……真是,不死心呐……箭意料之中的再次落了空,东珺瑞隐隐已经开始有了怒气,徒手接住叶浮清射来的箭,再抬头看去,那人已经消失不见,连同那绝世无双的男子,两人都已不见了踪影……
一天的时间很快, 酉时已至,太阳已在西边,准备缓缓沉下,周边映出一道道绚丽的晚霞,似血一般透红,战场之上一片狼藉,空地之上早已分不清究竟是敌人的尸体多一些还是本国自己人的尸体多一些,有负伤却依旧坚持着的士兵,有断了手臂仍旧不肯屈服的士兵,血,真的到处都是血,到处都是尸体,御王早已弃了马,剑柄之上全是血,铠甲上也是血迹斑斑,垂眸看向脚下死不瞑目的士兵,御王有些心痛,缓缓蹲下身子,将手轻轻扫过那人的双眼,顿时那人眼睛已经合上,站起身,扭头看了看满是血腥味的四周,御王大喊道:
“王远,黎于。”
东珺瑞一席深色的铠甲之上,也布满了血迹,手中的剑换了一把又一把,此刻脸上再无平时那亲切暖人的笑意,抬头看了看那边的天空,那里的云已经渐渐隐去了自己的白,
“东云,退兵。”
南洲平启六十九年,一月三十日,南洲和东疆两军再次开战,直至黄昏时分,两军同时退兵,这场战不知输赢,亦不知各军损失了多少人,只知道那一天的五南山关口满地都是残肢,满地都是血,都是尸体。
…………
东疆大军帐中,东珺瑞一脸疲惫的低头看着书桌之上的地图,心中有些不安,东云站在一旁欲言又止,良久,东珺瑞才低声道:
“说吧。”闻声,东云低头恭敬道:
“南洲来信,前日南洲皇在御书房中立下一道密旨,密旨内容不知,且此道圣旨乃是先帝遗命,”
“先帝遗命?”既是先帝遗命,又怎会是南洲现任皇帝立的,听出东珺瑞语气中的疑惑,东云垂首答道:
“南洲皇的父皇离去前曾留了一道空白的遗旨交由南洲皇,曾嘱咐他可有此道圣旨下任何旨意,可这道圣旨意义重大,一旦下旨,便成了先帝遗命,所有人包括南洲现任的皇帝都不得不从,”闻言,东珺瑞脸色顿时凝重起来,
“可查到圣旨在何处?”东云摇了摇头,
“没有,圣旨下时,南洲皇身边只有长世子和贴身的公公在旁,”
“此时下圣旨,想必南洲即将有重大变故,告诉他们,让他们务必好好盯好了,有什么消息都一定要准时传来。”
“是。”
…………
南洲平启六十九年,一月三十一日,清晨,南洲在招亲宴席之上消失了多日的朝阳郡主终于现身,却一席大红的嫁衣从宫门一直走至于朝堂之中,南洲帝京皇宫,叶浮清着一身大红色的凤冠霞帔,逶迤拖地的绣凤嫁衣,红的泣血,一头青丝利落的挽成鬓,一头金色庄重而又精致的凤冠将整个人显得更加威仪,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一双醉人的桃花眼中却满是冷意和威严,一步一个脚印的朝着早朝的金殿中而去,看此,所有人的眼中除了惊艳还是惊艳,世间传闻朝阳郡主一身病骨十数年,一张花容月貌早已被病魔折磨的不堪入眼,纵然他们生活在宫里,可这十年来,除却郡主殿中的人,所有人都不得见郡主,更别说伺候,而今郡主这一出风头早已盖过招亲宴,而前不久更是传言,他们郡主命不久矣,病情加重,导致面容被毁,不得已才在招亲宴席之中消失不见,而站在郡主突然回来,且一席嫁衣直奔金殿之中去,这是要干什么?而所有的人在惊艳之后都默默低下了头,恭敬的垂首立在一旁,不敢去问,更加不敢去看,在这皇宫里,一不小心就是死,恭敬的俯首行礼:
“恭迎郡主回宫,”
“恭迎郡主回宫。”一路走至金殿,脚下生风,片刻以后,叶浮清已经站在了金殿的大门前,殿上的全公公此刻正吆喝到一半:
“有本启奏……”转而震惊看向门口那一席大红嫁衣的女子,心中满是惊骇,众大臣疑惑,随着全公公的目光看去,也全都如雷击一般,怔在了原地,殿上的南洲皇看此,直接从龙椅之上站起,叶恒远看到叶浮清,心中满是惊喜,却在看到那人充满冷意的双眼时,硬生生的止住了才踏出一步的脚步,和楚王两人相互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中看到满满的疑惑和不解,叶浮清不理会众人疑惑和震惊的目光,抬脚踏过门槛,目不斜视的缓缓走至大殿之中,朝着殿上的同样惊愕的南洲皇跪地,俯首一个大礼,
“儿臣参见父皇,父皇万安。”南洲皇似乎还未回过神来,目光逼人的看向大殿中行礼的叶浮清,全公公回过神来,看着南洲皇依旧怔愣的模样,上前两步,在南洲皇的耳边轻轻唤道:
“皇上,皇上,”闻声,南洲皇猛地回过神来,收回自己的震惊,轻咳了一声,
“咳咳……”一声咳嗽拉回了所有人怔愣的目光,南洲皇挥了挥手,低声道:
“免礼……”